洛青黛却嗤笑道:“你这种女人还有心?连自己血浓于水的亲人都能害,你的心怕是早就黑了吧。”
她怼人素来不客气,此番跟着洛玄音,便是想要找机会将那个孩子送走。
父皇想要得到白瞳,还不是因为皇后在耳边吹枕边风。
白瞳要真是那么好得到,这么多年为何还一直好好的,早就被人抢走了。
神的诅咒,不是谁都能够承受得起的。
李灵珊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驳,天空中忽然炸响一道惊雷,这雷声骇人,洛青黛的脸色不由得白了几分下去。
“这雷好生怪异……”
李灵珊眸光闪了闪,温柔道:“公主不必害怕,想来应该是修行者在渡劫罢了。”
“你见过哪个修行者渡劫,整片天都是雷的?况且这种程度的天雷,至少得是元婴修为的强者才是,这柳州城除了柳行云,应该没有谁能够达到这种程度了。”
洛青黛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好歹也是修行者,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真是丢人现眼。”洛青黛冷哼一声,不想和她继续待下去了,自从她恢复修为后,这昆京里的贵女们,又开始巴结讨好她了。
毕竟她现在还是洛玄音的未婚妻,只要婚约没被废除,她就迟早有一天会是太子妃。
面对洛青黛的冷嘲热讽,李灵珊只能狠狠的将这口气吞下去。
庭院中,柳承风一袭素青色长袍,四方鼎映照出来的红光折射在他的长袍上,好似迎风而立的翠竹般,坚不可摧。
天上的雷越发密集,全都集中在了柳家庭院上空。
似乎下一秒就要彻底爆发了般。
劲风更是恨不得撕开他的身体,庭院里的仆人们被吹得东倒西歪,宋星野抓紧了李洛央的手,紧张的说:“要来了!”
什么要来了?
李洛央没明白宋星野的话,却是下意识的在柳家上方撑起了一道防护罩。
柳承风朝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目光,她只是淡然一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这道防护罩对于天雷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罢了。
“天雷引渡,是献祭的必要过程,你的防护罩顶多只能降低一点天雷的攻击力度罢了。”
“我知道。”李洛央幽幽的盯着天上的雷光。
“总得做出点儿什么,万一他要是被天雷直接劈死了,那不完犊子了么。”
这场献祭,本就九死一生。
他脸色已经苍白了下去,出于祭坛上的酒儿感受到周身的狂风,不安的伸出双手。
“伯伯,伯伯抱!”
她慌乱的大喊着,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白色光柱猛地砸在李洛央结起来的防护罩上。
如同蛛网一般迅速裂开的防护罩瞬间支离破碎。
她心口像是受到了重击般,狠狠的后退了两步,嘴角更是溢出一抹血渍来。
“这天雷,竟然这般厉害!”
“那当然了,他企图和昊天作对,昊天不允许有人打破他的规则,自然会降下惩罚的。”宋星野扶着她,满是担忧的说着。
她擦掉嘴角的血渍,眼里迸射出一道暗芒来。
柳承风顾不得李洛央这边的情况,她又迅速撑起第二道防护罩来,四方鼎里的红光越来越亮,天上的雷也没有停止过。
他双手结印,所有的雷都朝着他的方向过去了,李洛央心里一紧。
下一秒,防护罩破裂,她被天雷轰飞出去,砸在地上,眼冒金星。
天雷入鼎,四方鼎瞬间雷光闪烁,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
李洛央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这该死的昊天,寻常人压根儿就扛不住,得多亏了纳兰珏在她身体里,否则方才那一下子就足够要了她的命。
不得不说,柳承风还真是为自己找了个绝妙的好帮手。
四方鼎狠狠的震动起来,迸射出来的红光瞬间缠上了酒儿全身,她像是感受到了某种极致的痛苦般。
孩子的惨叫声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李洛央的心也在瞬间被揪了起来。
“伯伯,酒儿好痛,好痛!”
酒儿大哭着,身体悬浮在空中,体内的灵珠发出刺眼的光亮。
柳承风眼里出现了疯狂的神色,快了,就快要成功了!
“酒儿乖,酒儿再忍忍,马上就要结束了!”
柳承风还不忘安慰着酒儿,但孩子无法反抗,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将她折磨着。
“只要你能活着,忍受这点儿痛苦又算得了什么,你是柳家的孩子,是不怕疼的,也是最勇敢的,想想你阿娘,还有你爹爹,他们都希望你能活着!”
“酒儿不要怕,疼一会儿就好了。”
李洛央脸上出现了一抹动容,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么?
明明不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却愿意拿出命来守护,只希望她能拥有一个普通而健康的人生罢了。
后背陡然一凉,凌冽的冰刃擦着她的脸颊飞射过去。
李洛央瞳孔一缩,心脏更是在瞬间收紧。
刹那间,她的身体就像是离了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冰刃穿透她的掌心,阴冷的疼痛瞬间袭来。
她的整条手臂好似都要废了,那冰刃在即将到达柳承风心脏的那一刻,被她直接用手拦截了下来。
北阴刹目光阴冷,明明还是那个年轻俊秀的少年,身上却缠绕着一股冰冷的阴气。
“你要和我作对?”
他的速度果然是极快的,灵珠打开的一瞬间,他就嗅到了这里来。
弑神出现在掌心,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按压着剑柄。
“想杀他,先从我这里过去!”
她站在柳承风身前,是以保护的姿态。
她知道,献祭已经进行到一半了,在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候,是决不能出一点岔子的,尤其是身为祭品的柳承风!
“阴刹不想和你为敌,你有恩于我,你且让开,阴刹只想拿回灵珠,修补轮回台。”
北阴刹万般无奈的说着,他也不想伤了李洛央。
怎么说他都是靠着李洛央的血才能和正常人一样,行走在阳光下。
但偏偏为什么就是李洛央要来阻止她。
也许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两人的立场站位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