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与璇醒来,看见一个白衣少年正紧紧盯着自己的时候恍然有一种逃出升天的感觉,当时只记得自己的脑袋一片昏沉。
拉回思绪,暗暗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此少年眉目清秀,眉宇间却夹着暗暗的忧愁。
也不知是何许人也。
看见任与璇醒来,他微微一笑,询探道:“姑娘可还安好?”
任与璇语气冰冷,不敢过分热情,“我还好,没事。”
少年依旧噙着淡淡的笑容,那笑容竟也生出几分暖意,在任与璇如此落魄的此刻,一个笑容让她觉得没那么无助了。
少年接着道:“安好便好。”
安好便好。
这乱世里面,从此只怕是要孤身前行漂泊伶仃了,如何安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姑娘遇上贼人了,那老夫妇是黑人之人。”少年缓缓道,看见任与璇一脸不相信的表情盯着自己,于是耸耸肩然后指指那个瘪瘪的安静躺在任与璇旁边的小包裹,“若不信,你打开看看,便可以知道。”
任与璇半信半疑地打开包裹,果真没了银两……
Oh!My God!
她的钱啊啊啊啊啊啊!!!!该死的!!!
没有了钱她怎么生存,难道这是要她流落街头卖艺乞讨的节奏?
突然—————————————
“我怎么知道不是你偷的?”好吧,是她要耍赖皮了,为了不流落街头卖艺乞讨,她只能让眼前这少年哑巴吃黄连了。
少年想不到任与璇会怀疑自己,表情是满满的错愕。
然后耸耸肩,来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掉头打算离开的时候任与璇拉住了寂月桐,现在的她,身无分文,没有依靠难道让她到街上面乞讨?
她才不要做一个又脏又臭的乞丐婆,于是——————————
某女决定要死皮赖脸了。
神啊~请原谅我这样飞举止,都是生活所迫啊。
有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任与璇觉得自己日后的人生将会前途一片坦荡荡,充满光明与希望。
她要感谢这场病灾,让她可以顺利出来九龙王宫,虽然自己对这个天玄大陆一点都不熟悉,但是总比被困死在那所冷冰冰没有人情的王宫里面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己竟然没有死掉,或许是时候未到吧,所以她活了过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任与璇一副泼妇的模样看着男子,男子怔了怔,她跟骨儿还真是一个模样,不知道骨儿见到了会有什么想法呢?
现在的骨儿,虽然复活了,但是也就只是一具身体在懂,因为她没有了自己的灵魂。
这个女子,应该就是骨儿的来世了。
“我叫寂月桐。”寂月桐笑了笑,一脸的无害,仿佛一个初次进入江湖的黄毛小子般,没有勃勃的野心,也有还未被洗掉的单纯。
应该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吧,任与璇暗想。
“嗯,我叫任与璇,以后我就跟着你混了。”任与璇说得理所当然,不容寂月桐反对便一锤定音了。
寂月桐看着,无奈地摇摇头,难道她就不怕他是坏人?
真是一个小丫头,不懂中央大陆的险恶。
“我又没有偷你的钱,我凭什么要带着你?”他皱眉。
任与璇发现,他皱眉的时候很像姬无尘,突然想起姬无尘,以后……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吧,应该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宠溺着自己了吧。
自己会不会被别的女人取而代之呢?那个女人会是莫星灵、凌烟白、慕牙、温布儿、司城云儿还是唐冷衣呢?
来不及跟他说上一声再见。
来不及见上他最后一面。
或许这就是唯一的遗憾吧。
“可是我没钱了,我没钱了就不能吃饭,不能吃饭我就会饿,我饿了就会没有力气,我没有力气了我就……”
“好了好了,跟上吧。”寂月桐捂住耳朵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还真是够唠叨的。
听到寂月桐答应让自己蹭吃蹭喝了,任与璇忍不住鼓掌,开心地咧大着嘴巴,一点形象都没有。
其实这样的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在九龙王宫里面,她只能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掩藏起来,怕落人把柄,只能小心翼翼过活,但是还是逃不开那样被人算计的下场。
重新做回自己,那样才能拥有真正的快乐。
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但愿此次离去,不论是他还是她,都各自安好。
有缘相遇,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相忆。有幸相知,无幸相守,苍海明月,天长地久。
任与璇就这样倒贴把自己“卖”给了寂月桐。
当然寂月桐没有回去长临,现在的他,并不着急着回去,既然任与璇要跟着自己,那么便带着她吧。
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看着那样与骨儿一模一样的脸蛋,他相信,不久之后骨儿就可以变得完整起来了。
今天的她,貌似也离开了长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去了,自己跟踪着她来到这里,便没了她的踪影,接着便遇见了任与璇。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注定让他遇见任与璇。
窗外的笛声,更吹动浓愁,心事惚渺,愁眸尽殇。烛影摇红,凝眸处,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已不在梦中……
霍然惊醒,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一个黑色的样子在晃动,伴随着阵阵优美的笛声。
任与璇满头虚汗,她坐了起来,披上一件衣服走上了几步,依靠在木窗前认真倾听。
悠长的笛声,带着几分幽怨,时而轻快,时而细水流长。
也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男人,有着怎样的故事。白天看他的面容,便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故事,让他眉宇之间多了一份忧愁。如今的笛声更显露了他的心事。
听着听着便发了呆。
所以当笛声停止的时候她也未能及时回过神来。
自己的肩膀被击打了一掌之后才发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了。她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在还没有来到天玄大陆的时候,自己还是一个一无所知单纯的校园小少女,可是当她被送进九龙王宫的路上,她便已经不再是她了,心里怀揣着莫名的心事,自己也不清楚的心事。
“你有什么心事吗?”寂月桐不打招呼便坐了下来,自顾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茶,或许是笛子吹久了口难免有些干。
任与璇走到木桌子旁边坐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最近总是做噩梦,可能是太累的原因吧。”任与璇轻声道,然后抹掉了额头上面冒出来的一层细汗。
“你的记忆可能是被人封印了。”寂月桐道,然后仰头,一杯喝尽手中的茶水。
“封印?”任与璇歪着脑袋看寂月桐,不明白他为何这样说。
“没什么,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他停顿了一下,心想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毕竟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人活着就是要往前看的。
“那你呢?应该也是一个有心事的人吧?”任与璇嘻嘻笑道,其实她很喜欢听八卦事的,既然眼前有这么一个好机会,当然是不能轻易放过了。
“额?”寂月桐一愣,没反应过来。
“我可以免费听你倾诉哦!”她俏皮地眨眨眼睛,诱惑着他说。
“不需要。”谁知道寂月桐竟然冷冰冰地丢给了她这样三个字。
好吧,她也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人家不想告诉她,那么自己就安分一点不要再去挖掘人家的隐私了。
两人久久不语,各自喝茶,这样任与璇有些尴尬,一个男人三更半夜坐在自己房间里面喝茶,总觉得这种气氛相当的怪异啊~~~~
“我喜欢一个女人。”寂月桐终于开口了,并且打算跟任与璇说自己的心事,他的心事从来没有对谁说起过,所以任与璇也算是第一个听自己讲心事的人了。
“然后呢?”任与璇脸上满是好奇,这样一个时而冰冷时而温柔的男人,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一段奇缘。
“可是她喜欢别的男人。”他朝着任与璇笑了笑,任与璇懂得他那是在苦笑。
不等任与璇继续,寂月桐便继续道:“我一直站在远处看她,可是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每次她伤心了,我都想上去抱抱她,可是每次我想上去抱抱她的时候,她已经不伤心了,她永远都在伪装着自己,不轻易让别人看到她内心的脆弱。”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所以自己才会奋不顾身喜欢上。
“你为什么不去争取呢?”任与璇傻傻地问道。
“她既然喜欢别人,那么争取到了有能怎样?”寂月桐轻轻地道,扭头对任与璇笑了笑:“不过我后来明白了,就算她不喜欢自己又怎样,只要自己还能守护着她就好了,与其让她为别的男人伤心流泪,还不如让自己来使她快乐。”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所以这次,他不会轻易让骨儿离开自己的身边了。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少了这只手臂吗?”他笑了起来,一脸的阳光,仿佛失去一只手臂对他来说,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罢了。
没等任与璇答话,他便说了下去:“我用一只手臂的代价,赢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