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血绯椤,那是任与璇最意外的事情,看见那个红衣飘然长得倾城的女子,任与璇先是一愣,没明白为什么自己都已经离开了寒衣什,这个女人还要来纠缠她。
果然很有当小三的潜质啊。
但是她不是斗小三的能人异世,也没有那样的心思。
从那天,自己迎来寒衣什的一纸休书之后,血绯椤便不再是她的情敌了,她和他,都与她无关无牵连了。
现在的她,不过一个弃妇,难为姬无尘身为一国之君,还愿意要她,当然,她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血绯椤看着任与璇手中的木盆子,里面是一些衣服,血绯椤知道这些都是那些感染了瘟疫的病人的衣服。
她有些意外,换做别人,逃离都来不及了,竟然还愿意去照顾病人。
于是血绯椤对任与璇的这个举动作出了最后的总结:这个女人挨寒衣什抛弃之后已经神志不清了。
“任与璇,还真是好久不见啊,你竟然落魄到在此做这些事儿?”血绯椤上前拦住任与璇的去路,挖苦道。
这个声音让任与璇有作呕的冲动,这个女人是她在这个地方最不愿意见到的人。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不论你爱不爱,喜欢不喜欢,就是按照一定的轨迹走下去。
任与璇想想,也还真是好久未见了,但是每次见到她都没好事发生,要是……要是上次她没有拦路,她没有遇见她,她没有听话地跟着她离开寒衣什等人的视线去谈话,那么也就不会有那么一箭,也就不会有水铃音满身血迹倒落在自己面前的一幕,也就没有自己的好感加强那么多倍,而自己也不会把自己的男人亲手推入别人的怀抱,那么寒衣什也不会一时气急把他们的女儿交由水铃音,那么……那么心儿一定还好好的……
说不定此刻还牙牙学语叫她妈咪呢……
为什么?
为什么血绯椤你就是要纠缠着我不放呢?
如果你那么想要那份爱情,当初为何要那么执着地离去,不留半点情分?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你亲手造就的结果,罢了……
为什么要把你的选择失误造成的不幸强加到别人的身上?
她明明可以很幸福很幸福的……
可是因为血绯椤,这一切都毁了……
可是自己还是提不起半丁点的恨,或许是那几天,自己念经平静了自己的心情,看透了好多世间的事情。
“你来作甚?”任与璇板起脸,不悦问道。
“当然是想拿走一些已经不属于你了的东西啊。”血绯椤呵呵地虚假笑着。
“什么东西?”任与璇反问,不明白血绯椤说的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记忆。”
当血绯椤念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任与璇就知道她今天是一定要失去一些什么东西了。
或许就是血绯椤口中的这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的东西————————记忆。
“你怕我会跟他死灰复燃?”任与璇不由得冷笑,既然她选择了离开,他也选择了让她离开,那么很多的东西便会如那一江春水,永不回头了。
她还能记起那天的情景,如自己所料的那样,一封休书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刺目,让她心疼得窒息,可是她最终强忍着已经在体内爆发的眼泪平静接过那封休书,她知道,那封休书一接过,那便就斩断了他们之前所有的情分。
但是她还是果断地接了过去,因为这也是她恨不得的事情,即使离开的代价是把她送去九龙国,但是她不介意,只要能够离开都安。离开寒衣什的身边。
“我并不是怕你会和他死灰复燃,只是觉得,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离开,那么你与他之间的回忆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个痛,倒不如忘了来得痛快,不是吗?”她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也好像很为任与璇着想,但是任与璇明白,血绯椤就是想要她命的妖精,就是恨不得她过得一点都不好,怎么安此好心去帮她忘记那些伤心事呢。
不过,这事对任与璇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坏事情,忘了未必不好,既然选择义无反顾地离开,那么那些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廉价得能够称斤卖两的回忆又有何用。
“那你是想干嘛?”她似乎有点明知故问了。
“封印你与寒衣什一起的那些记忆,一旦封印了,那么你便再也不会想起寒衣什这个人,他就像没有来过你的世界一样,你的世界从此没有他。”血绯椤笑道。
可是明明温柔如水的笑容,为何在任与璇的瞳孔里面映射得那么的刺眼?那么的讽刺?
“我答应你。”她很爽快地答应了,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于是,她真的随在血绯椤进入了一个山洞里面……她明白,等她出来之后,她将忘记他,或许此生都无法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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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少年眯着眼,斜躺在花架之下,享受着阳光洒落在如玉脸上的感觉。
站立在旁边的女子上前一步,“属下在。”
“你可知血绯椤最近的动向?”少年张开眼睛,举起手,阳光穿越指缝,眼里是莫名的哀伤。他不知道自己在哀伤些什么,只知道自己的那颗心脏,一直不安地跳动着。
“她从来不轻易泄露自己的行踪。”花容如实禀报。
“骨儿……”少年喃喃说出了这两个字,骨儿到底是谁?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认识这个唤作骨儿的女子,还经常在自己的脑海里笑靥如花。
“你去跟踪一下血绯椤,去看看她在干些什么事情。”少年突然道。
旁边被少年唤作花容的女子接应了一句:“属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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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红衣女子看见拦路的女子的面容的时候,脸上很是诧异,不明白花容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难道是他派来监视自己的?
那他还真是够谨慎的。
“主子命花容来探探情况。”花容也不想有所隐瞒,因为她一直觉得血绯椤是个聪明的女人,就算她花容不说,她也能猜出一个大概。
“呵呵,”血绯椤冷笑,一个不防,趁着花容不注意,转身反手对花容施了法术,“你以为你能够监视得到我?”
被血绯椤施法了全身无法动弹的花容面容不改,淡定地摇头道:“不能,但是主子交给花容的事情,花容不敢抗命不尊。”
“主子他想多了,我只是去处理一些私人事情。”血绯椤想起两个时辰前,任与璇在她的施法下终于成功地封印了她与寒衣什之间的记忆,不由得扬起了笑容。
是她血绯椤的便永远是她血绯椤的,没有人可以夺走。
一百年前你夺不走,一百年后你依旧夺不走!
“花容,你是为了什么而为主子卖命的?”血绯椤凑上去,问花容,当时她知道一直出现在任与璇面前的听寂便是花容的时候,她有点儿不解,花容不过是雪女,不属于四族,就算玄阴复活了,那对她有什么利处呢?
“这个你无需知道。”花容皱皱眉头,不悦地道。
“姐姐我不过是好奇罢了。”血绯椤笑得让花容忍不住翻白眼,这里没有人,大家都懂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妖,何必这般假惺惺,看着就忍不住作呕。
“那你呢?”花容突然反问。
其实她也不是好奇血绯椤为何会替玄阴卖命,只是她想知道,血绯椤明明还爱着寒衣什,当年为何会那般绝情地背叛那个她深爱也同样深爱着自己的男人。
“我?”血绯椤还是在笑着,这时候的她笑得更加欢了,“我不过是个走投无路的小妖罢了,一只得罪过自己族里的小妖,想要能够继续活下去,那么便只能去依靠另一个比自己强大甚至是自己族里的妖超出十倍的妖了,我不过想在这天玄大陆上面多活上那么几年。”
“你说谎了。”花容清冽的声音响起在血绯椤的耳边,血绯椤先是一愣,但也没有过多多余的情绪。
面容开始微微惨白,“哦?那你说,我替主子卖命的理由是什么?”
“花容不知道。”她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因为她真的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你也不要随便猜测了,”血绯椤丢下狠话:“不然……是会丢性命的。”
说完,便留下一动不能动的花容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