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女露出一脸凶像,恶狠狠地答道:“不是有什么问题,而是问题大了。”
说完上前一步,一伸手就想抓住于丹珍理论一二。
旁边的几个妇女赶紧拉住了发飙了的那个妇女,不让她再生事端。
有一个妇女好心地给于丹珍使眼色,并且大声说道:“妹儿,你赶紧先去上厕所。
有什么事,出来后再说。”
于丹珍着急忙慌地答道:“好好好。谢谢了。”
便转身向厕所里面跑去。
众人又轮流劝那个发飙的妇女。
“你生的什么气嘛?我们来只是要工资的。只要要到工资就行了。”
“就是,我们是一个普通的工人,跟这个坐办公室的女娃娃置什么气嘛。”
“对,你看今天人家已经是接待我们一天了。”
“要不是着急上厕所,又被我们这些不放心的工人把她围到不让走,我估计人家也是不会朝我们发火的。”
那个发飙的妇女挣扎着解释道:“你们不知道,我主要是气她,喊我喊阿姨。
工资这些要不要的无所谓了。
她必须要给我道歉,要不然我受不了,太打击人了。”
“好好好,等会儿,那个妹儿出来,你好好跟人家说明白,为什么要让人家道歉。
你不想要工资,是你有钱嘛。
我们每个人都代表着一家人的,有的人家里还等着拿这笔工资回去,才有钱买点年货呢。”
“是啊,那天,我听哪个工人说他家买米的钱都没有了,催着把工资领了,赶紧打回去好买米呢。”
“这世界,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啊。”
“所以啊,大妹子啊,你可不能害了我们所有人啊。你不在乎钱,我们在乎啊。”
“对啊,今天西方建筑的这个妹儿还是多对的。”
“等会啊,你吓唬吓唬她就行了。不要真的上手打人家啊。”
“万一给打伤了,球大爷还敢来给我们这帮人算工资啊。”
“就是,那时候,会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哦。”
“想开点,想开点。”
“等会儿妹儿出来,好好说,要得不?”
“好好说,忍一忍,让一让,大家都过得去,就行了。”
“就是,说不定,西方建筑的当官的,还巴不得我们把这妹儿给打了,正好就找个籍口不给钱呢。”
“我觉得有可能。”
“所以,无论如何,千万不能打人,我们讨薪也要有我们的底线,不能乱来。”
那个发飙的妇女说道:“好,我想明白了。
你们放开我。
我保证不会打死那个妹儿的。”
那几个妇女一听,抓得更紧了,有人说道:“我的天,你这说的什么话?
你还是没有想通。
不行,为了我们今天讨薪能够从西方建筑这里拿到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们坚决不能放这个疯女人。”
那个发飙的妇女苦笑道:“你们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我只要那个妹儿给我道歉就行,我咋个会打她嘛?”
“万一她就不给你道歉呢?你是不是真的要打她?”
“只要她道歉我就不会打她的。”
“你看,你看,她还是气不过,有可能打她的。”
“那不行。”
“怎么办?”
“怎么办?除了把她抓紧点,我们还能怎么办?”
“对对对,这是一个好主意。”
就在几个妇女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如何办的时候,于丹珍终于从厕所里出走了出来,脸上一副轻松的模样,显得比较开心的样子。
守在厕所门口的几个妇女看于丹珍这表情,反倒不知所措了,难道不是该愁眉苦脸地走出来,然后装可怜,求放过吗?
于丹珍一脸无辜的表情,向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妇女,抱歉地说道:“各位,不好意思,刚才确实是憋得受不了,所以说话有点冲。
我为刚才的无礼行为向你们道个歉,请你们谅解。”
几位妇女显得不好意思的回答道:“没得事,妹儿。我们不让你上厕所,也做得有滴滴儿过火了。”
“我也向你道歉,我们走,回办公室去,好好帮我们把工资的事情算一下。”
“就是,早点算清楚,早点拿钱,早点回家过年。”
先发飙的那个妇女不干了,苦着脸说道:“妹儿,她们几个没有让你给她们道歉,你却主动道歉了。
我这里要求你给我道歉,你却就是不给我道歉。
妹儿,你这是不是也太欺负人了。”
于丹珍脸上勉强挤出笑容回应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了。我刚才叫你阿姨是对你的一句尊称,没有别的意思。
你难道是要让我为了对你的称呼不对,而向你道歉吗?”
那个先发过飙的妇女,点头如捣蒜地答道:“对,妹儿,你不应该叫我阿姨,你的这个称呼太伤我的心了。
我需要你向我道歉,同时还要纠正这个错误的称呼。”
于丹珍看对方如此执着,便小心地问道:“行,我不该叫你阿姨的话,那你告诉我,我该叫你叫什么?”
“妹儿,你该叫我姐姐啊。”
“叫你姐姐?不是不可以,但是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尊老爱幼的,我也不敢乱叫啊。
我怕别人说我不懂规矩啊。”
“妹儿,你刚才不是说你虚岁已经二十九岁了吗?”
于丹珍答道:“是啊,我虚岁已经二十九岁了。”
那个妇女站直了身子,正色说道:“那就没有错了。我今年才满三十岁呢,你说你一个二十九岁的妹儿,你喊我喊、喊阿姨。”
激动起来,说话都有点打结巴,满脸臊得通红。
又补充道:“你、你、你、你说,你该不该给我道歉。”
这回轮到于丹珍被震惊到了,张大了嘴巴,双目睁大到了极限,一副完全不可相信的样子,惊呼道:“我的天,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那你只比我大一岁?
不不不,有可能还比我大不了一岁呢?”
“对啊,比你大不了一岁呢。
所以你喊我喊阿姨,我才这么的不高兴,气愤嘛。
才需要你纠正你的喊法,才这么扭到你,宁愿不要工资,也非要让你道歉。
不然的话,心不甘嘛。
妹儿,现在你知道,你该喊我什么了吗?”
于丹珍木木地点了点头,眼角泛出泪光,慢慢地走向了那个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