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潇然和小陆子铲除了“红砂门”的一伙歹徒后,便与乡亲们告别,乡亲们感激不已,纷纷称赞两人的义举,一位老汉还拉着两人要请他们吃酒,可是夜色已晚,柯潇然和小陆子婉拒了老汉的盛情,便告辞离开了。
次日一早,两人又起床习武,柯潇然的剑法又上进了一步,小陆子赞叹不已,连连夸奖。
可柯潇然却毫不满足,仍然一丝不苟、刻苦不已,因为他知道,再过半个月时间就要和薛长锋决战了,自己要想战胜薛长锋,除了剑法招式不可出现一丝差错外,还要想好对战的策略,要智取而决不可硬拼。
柯潇然也明白,这一场决战是十分残酷的,要么就杀死薛长锋为母亲报仇,要么就被薛长锋杀死。
但是,自己决不能退缩,如果逃避了,就不配成为玄黄剑的主人。
柯潇然和小陆子吃了饭后,依然相约一起来到吴王府。
刚到吴王府,柯潇然就看见王府外站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正是副将石建忠。
石建忠是大将唐杰的副将,原来和唐杰将军一起负责吴王府的戒备,如今苏州城危急,唐杰将军随吴王张士诚一起在城楼边督战御敌,因此戍守吴王府的只剩下副将石建忠了。
石建忠武艺超群,腰间仗着佩刀,腰后还拴着一圈软皮鞭,此人擅使软鞭,刀法也百里挑一,长、短距离攻击能力都非同凡响。
“石将军!”柯潇然上前施了个礼,“今日戒备好像比往日严了许多,石将军幸苦了!”
“柯公子!”石建忠也连忙回礼说道,“你有所不知啊!昨天晚上王府出了盗贼,今日若不戒备森严,万一来了刺客怎么办,虽说吴王不在府中,但若吴王家眷出了什么事,我也担待不起啊。”
“盗贼?竟有此事?”柯潇然也有些吃惊。
“进去再说吧。”石建忠说道,接着又陪着柯潇然和小陆子来到张紫琴闺房处。
张紫琴和丫鬟翠烟正在花园里饮茶,一看到柯潇然和小陆子来了都十分高兴。
“潇然,”张紫琴说道,“昨晚深夜时,王府中突然来了一个盗贼,在我父王寝宫里偷盗,幸亏被石将军发现,那贼带了几样宝贝想逃走,石将军及时阻拦,终于截下了宝贝,但那贼却逃脱了。”
“吴王近日只顾战事,很少回府休息,寝宫处的戒备更是完全荒废了,故给盗贼有了可乘之机,在下真是失职有罪。”石建忠说道。
张紫琴连忙说道:“石将军不必自责了,若不是石将军在,还不知道那盗贼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
“正是如此,末将难辞其咎,万以来的是刺客,伤了王府中的人,在下如何交代?”石建忠说道,“故从昨晚起,末将加紧了王府的戒备。”
“有石将军在,盗贼肯定不敢再来了。”柯潇然笑着说道。
可是,此时石建忠的眉头依然紧锁,仿佛心事重重。
“石将军还有什么心事?”张紫琴不解地问道。
石建忠迟疑了一下,说道:“末将觉得此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末将到吴王寝宫查探了一番,觉得昨晚已经不止一个盗贼来过王府,而且事情十分蹊跷。”
“此话怎讲?”大家都十分惊异,急忙问道。
石建忠说道:“其一、昨晚那个盗贼被我发现后,我和他交过手,觉得他功夫极高,绝非一般毛贼;其二、从吴王寝宫的摆布痕迹来看,肯定不止一个盗贼来过,而且与我遇见的那个盗贼绝不是一伙的,而这些盗贼神不知鬼不觉地来了又走,说明这些盗贼的功夫更高,至少轻功水平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其三、吴王寝宫内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但除了我遇见的那个盗贼外,其余的盗贼根本没有带走一件珍宝,看来他们不是为了一般的珠宝而来,而是为了其他更重要的东西,那又是什么东西呢,如今不得而知。”
听了石建忠的话,大家也十分疑惑,都陷入了沉思。
不止一拨盗贼来过王府,除了一个盗贼外,其余的盗贼竟然都不是为了金银珠宝而来,那到底为了什么呢?
“其余的人会不会不是盗贼,而是刺客呢?他们来王府是为了刺杀吴王呢?”柯潇然问道。
“不可能,”石建忠说道,“但凡刺客,都是消息灵通人士,现在吴王在各城门督战,根本不回王府歇息,这一点世人皆知,刺客怎能不知?况且,吴王寝宫内有明显的翻查痕迹,有些地方还有撬割破坏的痕迹,如果是刺客,没必要翻箱倒柜,如果只是一般的盗贼,寝宫里裸露在外的金银珠宝已经足够他拿的了,也没有必要去撬割破坏,因此他们为的是另一样更重要的东西。”
大家点点头,但又想不出什么结果。
“有一点可以肯定,来这里的人都是江湖门派中的绝顶高手,吴王府墙高戒严,没有高超的功夫是决不可能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的。”石建忠说道。
“和你交手的那个毛贼长得什么模样?”柯潇然问道。
“看不出,那人蒙着脸,用的兵器是一把四刃铁锏。”石建忠回答道。
“四刃铁锏?”柯潇然口中嘀咕道,“我好像见过一个人带过这种兵器,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也见过!”小陆子说道,“好像是在一家饭馆或者茶楼见过的。”
“我想起来了,”柯潇然说道,“是那个德义镖局的镖师,我们在山塘街茶肆里看见的,好像叫‘冷面狐’,姓娄……”
“娄至善!”小陆子说道。
“肯定是他!”柯潇然说道,“德义镖局的三个镖师都是谋财害命的家伙,他们很可能还会再来,石将军要小心了。”
石建忠点点头。
柯潇然接着笑着说道:“我来起一卦算算,看看他们什么时候来。”
张紫琴也噗哧笑了一声说道:“你那点水平,能算的准吗?”
柯潇然起了一卦,掐指算了一下,说道:“学艺未精,请勿当真,依卦相看,今晚就会有不速之客来到此处,还是小心为好。”
这时候张紫琴说道:“潇然,不管你算的准不准,今晚你和小陆子就留在王府过夜吧,花园东面还有很多空的厢房,你们留在这里我也可以放心,万一坏人真的来了,你们也可以助石将军一臂之力。”
“好的。”柯潇然和小陆子也很乐意。
“有两位少侠相助,在下就放心了。”石建忠也十分欢喜地说道。
这时候丫鬟翠烟俏皮地说道:“柯公子算卦,原来是为了留在府中,张大小姐又顺水推舟,啊呀,真是绝了……”
张紫琴立即嗔笑道:“死丫头!小陆子也留在府中啊,你也开心了!”
一句话,说得翠烟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众人哄笑。
晚饭后,柯潇然和小陆子陪同张紫琴、翠烟一起在花园里饮茶,夜色渐深时,张紫琴觉得困了,翠烟便陪着她入了闺房,柯潇然和小陆子一起到了东面一处厢房休息。
进了房间,柯潇然和小陆子睡了半个时辰便醒了,都睡不着,便一起约定到花园里走一走。
出了房门,已是子夜十分,两人走进花园,正好撞见副将石建忠,柯潇然说:“石将军,我们去花园走走。”
“好,你们在花园里我就放心了,”石建忠说道,“我有预感,今晚定有盗贼再来。”
“石将军不必紧张,虽然你在明处,可我们藏在暗处,一有情况我们立即会全力相助。”柯潇然说道。
石建忠于是告辞,柯潇然和小陆子走进了花园深处,坐在树林里仔细观察外面的情况。
吴王王府很大,除了大院子里灯火通明外,有很多地方十分昏暗,适合隐藏,尤其是屋檐上漆黑一片,是高手躲避的好地方,柯潇然一直都在仔细地查看屋檐,看了很久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石建忠也是个善于运筹谋划的人,他命令士兵都灭了灯火,潜伏在隐蔽之处,等待鱼儿的上钩。
果然,过了半个时辰,从屋檐上跳下两个黑影,一会儿就窜入了吴王寝宫,只一会儿功夫,那两个人就各自提了一个黑色的包裹出来了,包裹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装满了财宝。
石建忠一声令下,士兵们手持兵器一下子便将两人团团围住,外围的士兵急忙点上灯火,四处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偷东西偷到了王府里来!给我上!一个都不要放过!”石建忠大声喝道。
那两个人一看遭到了埋伏,顿时大惊,急忙取出兵器应战。
虽然那两个人蒙着面,但柯潇然一看到他们的兵器,便知道了他们是谁。
一个使四刃铁锏,是“冷面狐”娄至善,另一个使判官笔,是“夺命判官”巫一江。
那“夺命判官”巫一江身法极其敏捷,手持判官笔刷刷几下便刺倒了诸多士兵,那判官笔笔头十分锋利,而巫一江攻击的都是别人的致命穴道,故许多士兵都性命难保。
而那“冷面狐”娄至善更是凶狠毒辣,手持四刃铁锏四处挥打,那四刃铁锏十分凶猛,打在人身上筋骨俱断,而有些士兵更是被打中头部,当场便断了气。
副将石建忠一见这两人竟然如此凶狠,急忙大喝一声,甩起软皮鞭便朝娄至善打去。
娄至善一见急忙躲闪。
只听“啪”的一声,皮鞭打在了娄至善的背部,由于娄至善及时躲避,因此打上去的力度已经大打折扣,但娄至善的衣服依然被打开了一个口子。
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娄至善的后背依然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娄至善“啊”的惨叫一声,瞪着双眼愤怒地看着石建忠,他狂吼一声,挥着四刃铁锏杀向石建忠,石建忠急忙收起软鞭,拔出大刀应战。
柯潇然和小陆子也出了树林,一起冲了过来。
那“冷面狐”娄至善和副将石建忠站得正酣,而“夺命判官”巫一江却愈战愈勇,接连刺倒数十个士兵,正在得意,突然看见柯潇然和小陆子赶来,心中不禁慌张起来。
虽然“夺命判官”巫一江从未与柯潇然和小陆子交过手,但是他和魏冷川、方震坤勾结,也耳闻柯潇然和小陆子杀了铁掌帮副帮主罗峥豹的事,故也清楚柯潇然的功夫非同一般,因此巫一江不愿恋战,对娄至善说了声“撤”,便飞身跳上屋檐准备逃离。
小陆子正要去追,却被柯潇然拦下了。
娄至善看见巫一江已走,也不愿继续耗下去,便也飞身上了屋檐。
为了及时逃脱,两人都没有带走偷来的包裹。
由于东西仍在,故石建忠也没有要求士兵追击,盗贼很快就消失了。
石建忠向柯潇然和小陆子打了招呼,说道:“感谢两位及时赶到,现在受伤弟兄实在太多,我要去处理些事务了。”
柯潇然说道:“石将军请自便。估计今晚也不会有什么事了,石将军还是照料受伤弟兄为重,这里有我们两人在,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石将军的。”
“那多谢了,告辞。”石建忠说道。
等到石将军和士兵们走了以后,小陆子不解地问柯潇然道:“柯大哥,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去追击那盗贼?”
“陆兄弟有所不知,”柯潇然说道,“德义镖局的镖师都只是贪财,他们要的只是金银财宝,不是我们要等的盗贼,我们要等的是另一拨人,他们来吴王府寻找一样东西,我们正是要解开这个谜。”
“哦!有理!那既然还有一拨盗贼,那我们应该马上请石将军再派些人马来增援啊。”小陆子说道。
“不可!”柯潇然说道,“我刚才故意对石将军说,今晚应该没有什么事了,其目的就是要支开石将军。只有石将军和士兵们不在府中,盗贼才敢现身。我有预感,盗贼就在屋檐上,他正在伺机下来,因此你我必须立即回到暗处,耐心等待盗贼的出现。”
“好!”小陆子说道。
两人于是故意进了屋,熄了灯,再从窗户中翻出,趁着夜色掩护继续躲到角落暗处,仔细窥探吴王寝宫的动静。
此时王宫内极其寂静,四处昏黑一片。
果然不出所料,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一个黑影从屋檐下落下,瞬间闪进了吴王寝宫。
“跟上!”柯潇然说道。
柯潇然和小陆子施展轻功,慢慢地窜到吴王寝宫外,又蹑手蹑脚地潜了进去。
那个黑衣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搜寻什么东西,全然没有发现柯潇然和小陆子已经藏在屋内的角落里,离他仅十几尺之遥。
吴王寝宫内珍宝无数,他却视而不见,却一直在四处翻查,而且全神贯注。
突然间,那黑衣人像是翻到了什么宝贝一样暂时不动了,柯潇然和小陆子一看,那黑衣人正盯着一幅地图端详,那副地图是夹在一本书里的,地图上勾勾画画不少标识,应该是吴王张士诚曾经用过的一张作战图。
那黑衣人迅速卷起了那副地图,藏在怀里,四处张望了一下,准备出门,临走时还拿了一块金块藏在身上,那金块应该是吴王张士诚用的一块镇纸。
那黑衣人迅速出了门,飞身上了屋檐。
“跟上他!”柯潇然说道。
小陆子点点头,两人施展轻功迅速跳上屋檐,跟在那黑衣人身后。
不一会儿,那黑衣人跳下屋檐,来到一片密林中。
柯潇然和小陆子屏住呼吸,偷偷潜入树林,藏在暗处杂草中,只见树林里站着三个人,从其装束上看,应该是“红砂门”的人。
那黑衣人一路跑到那三个人面前,从怀里取出那张地图,交给中间那个人,说道:“马阁主,地图在这里,你看看是不是?”
一听到“阁主”二字,柯潇然就知道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红砂门”的无疑。
那马阁主接过地图看了看,说道:“好!干得不错!”
那黑衣人也高兴地点了点头。
马阁主笑了笑,突然间伸出右掌,狠狠地朝那黑衣人的胸口打了一掌!
那黑衣人还没有来得及哼一下,就倒地而亡。
他偷来的金块也从胸口衣袋里滚了出来。
马阁主收好地图,捡起了金块,对身旁两个人说到:“少掌门有令,此事不得声张,明晚在沧浪亭内要和别的门派商议要事。天快亮了,我们快走吧!”
马阁主三人刚要离开树林,突然传来一声奇怪的声音,马阁主身后两个人应声而倒,口吐白沫而死。
马阁主大惊,仔细一看,手下二人胸口都已经被竹箭刺穿!
竹箭上肯定沾了剧毒,否则那二人不会立刻口吐白沫而死。
马阁主很快镇定了下来,抽出佩刀,喝道:“谁人下此毒手?还不快快现身!”
“哈哈哈……”一阵阴冷的狂笑声传来,一个人影从密林中现身。
柯潇然和小陆子在暗处看的清楚,那人正是铁掌帮的余堂主,其手里拿着一把剑。
柯潇然有些纳闷,余堂主以前一直用刀的,而且此刻腰里也配着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拿着一把剑。
难道刀坏了?邪门!
那余堂主打了个手势,顿时出现了十几个铁掌帮歹徒。
余堂主奸笑着说道:“马阁主,你刚才对那黑衣人下的毒手才叫绝呢,你连自己人都杀,余某自叹不如啊,哈哈哈……”
“姓余的,哼!你想干什么!”马阁主怒喝道。
余堂主伸了一下手,说道:“把东西交出来吧!”
马阁主顿了一下,把金块递给了余堂主,说道:“哼!你拿去吧!”
余堂主接过金块,脸突然一下沉了下来,说道:“马阁主,我看你是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你他娘的真的不识抬举,看来今天只能要你的命了!”
“你是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的功夫能胜得了我吗?”马阁主怒不可遏地骂道。
“就算我不如你,可我们铁掌帮罗帮主就在附近,怎么,他也胜不了你了吗?”余堂主冷笑着说。
那马阁主一听到罗峥虎也在此,一下子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浑身无力。
趁马阁主不注意,那余堂主突然间挥起手中宝剑,奋力朝马阁主腹部刺去,一下子刺穿了马阁主的肚子。
“啊……”马阁主发出一声惨叫,表情愤恨而痛苦地朝余堂主骂道,“姓余的,你这卑鄙小人……”
那余堂主冷笑一声,奋力拔出宝剑,那马阁主又惨叫一声,便仰面倒下,一命呜呼。
余堂主从马阁主胸口取出地图,便和手下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