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见她,连忙招了招手,“这件事谁也说不准会怎样,总之,你去了,万事以自身安危着想,可明白了?”
沈静仪点头,“是,静仪知道的。”她说道,垂下眼帘。
见此,老夫人也一时不知该如何对她,便朝着谢宸道:“去给你安排下,家里的护卫多带些,就算有锦衣卫,也不能什么都麻烦人家不是。”
“我知道了,您放心吧!”谢宸淡淡地道,没过一会儿,他便离开了。
沈静仪见此,也起身准备离去,只是老夫人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静仪可是怨外祖母?”谢老夫人开口道:“成国公家的孩子,的确是个好的,外祖母很放心。至于你表哥,既然你已有归宿,那么,就让他好好做他该做的事吧!”
沈静仪抿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阻止谢宸什么,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防着她。
“外祖母多虑了,静仪,也觉得陈煜是我唯一的归宿。”
说完,她没有再回头便抬脚离去。
身后,谢老夫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谢家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这是承诺,沈静仪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她女儿的女儿,所以,还念着情义吧!
她有些想笑,事实上她也笑了,身后的绿拂有些奇怪,“小姐,您笑什么?”
沈静仪望着深色的天空,“我笑,这人呐,真是有意思。”
“有意思?”绿拂不怎么明白,刚想再问,却被珍珠拉住了。
见着珍珠的眼色,她这才闭上了嘴,垂下头去。
翌日,沈静仪便早早地起来,收拾妥当。许是天气渐渐凉了,大早上的,竟然有些冷。
谢宸踏进院子里时,她正准备出门,见到她,他微微一愣。
沈静仪换下了平日里繁琐的衣裳,穿着一身束腰淡粉色的衣裳,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衬得愈发动人。
他盯着她,片刻后,缓缓移开了目光,“不多带点儿东西么?”他问道。
沈静仪因为要赶路,再者是去办事的,所以并没有带什么,除了几套衣裳,便没其他的了。
“路不远,无需带些繁琐的东西。”沈静仪说道:“表哥可是安排好了?”
谢宸点点头,“走吧!”他转身率先离去。
沈静仪咬了咬唇,跟着出去,离去前,她朝着身后看了眼,并没有看到陈煜。
昨晚她便已经让绿拂通知他了,可,今日却并没有出现。
是不来了吗?
跟随他出了垂花门,再到府门口,这才发现原来这声势竟然这样浩大。
谢家的门口三十个护卫骑着高头大马,在他们的中间是一辆宽敞华丽的马车。
沈静仪转头看向谢宸,“这是什么,不是说只用带我的人便足够么?”
“你的人都是沈家的人,沈家的人有我谢家的人好?”
“可是,这也太……”
“好了,我谢家的表小姐出行,排场不够大怎么能行?”谢宸道:“你们给我听好了,途中,任何可疑人等不得接近表小姐,务必平安带回表小姐,明白了吗?”
“明白――”
三十个男人一起喊出声,光是这声音便足以震慑人心了。
沈静仪再次朝后头看了眼,却依旧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珍珠绿拂见此,也急得不行。
片刻后,谢嬷嬷从马车上下来,到沈静仪面前道:“小姐,都准备好了,可以上车了。”
“好了么!”她抿了抿唇,“要不,再等等?”
他说过会和她一起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毁约呢?
见此,谢宸便知她是什么心思了,看了看天色,他道:“先上去吧!他怕是来不了了。”
“为什么?”沈静仪抬头看着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谢宸抿唇,“许是公子那里有什么事让他去办,不是什么大事。”说着,他眼眸微微黯淡下去。
沈静仪点点头,“哦……”说不失望肯定是假的。
可太孙要他办的事必然是正事,且有可能是什么大事。
比起她的事来,自然以前者为重了。
上了马车,沈静仪掀开车帘与谢宸道了别便在护卫的护送下离开。
出了乌衣巷,走到喧闹的大街,路上行人一见谢家的马车,纷纷让开了道。
不知过了多久,沈静仪忍不住掀开了车帘,这一看,已然快到了江边。
珍珠见她如此,忍不住说道:“小姐,世子怕是有事,要不,您写封信留下吧!”
沈静仪眸子微动,“不必了,他既然有事,我又何必叫他分神呢!”说着,她收回目光,刚放下车帘,便听见一道急促的马蹄声。
她一愣,心突然猛地一跳,一种喜悦在她心底漫开。
这声音与护卫们平缓的马蹄声完全不一样,几乎是同时,沈静仪连忙又掀开了车帘,伸出头朝着后头望去。
是他,真的是他!
沈静仪看着不远处疾驰过来的人,一身玄色袍子,墨发飞扬,正朝着她赶来。
那张脸,印在她眼里,直到心间。
陈煜又甩了几鞭,终于赶到马车旁,一转脸,便见沈静仪正仰头望着他,一双桃花眼,眸子竟是灿若星辰。
他将缰绳换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朝她递去,“来……”
沈静仪一愣,“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凌空,吓得她不得不搂紧了陈煜的脖子闭上眼睛。
再睁眼时,才发现,已然坐在了马背上。身下是颠簸的马儿,未免她身形不稳,陈煜的一只胳膊正紧紧地圈在她的腰间。
两人的身体也因此更加贴近。
这本是初秋,衣服还是薄的,她甚至能感觉到身后胸膛上的轮廓和在她耳边灼热的呼吸。
不觉间,脸上便浮现了两朵红晕。
陈煜贴近,在她耳边道:“知道么,你每次脸红的样子,都让人想……一口将你吃了……”
沈静仪身子一僵,她能感觉到身后的人胸膛里有力的心跳。天知道,她的心也快跳出来了。
“你尽胡说……”她垂着头,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然超过了后头的队伍,而那些护卫并没有追上来。只有马车上,两个脑袋时不时地钻出来看看。
方才太过突然,真是吓了她们两人一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