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颖唏嘘,“你家祖母看你也看得太紧了。”
温娴摇着美人扇笑道:“你是不知道她祖母可是把她当成眼珠子似的。”
“你们就别笑话我了。”静仪道:“祖母只是不放心罢了,小时候落过一次水,所以才不许我去池子旁的。”
“怎的会落水?”温娴停下扇子问道。
“时间太长,我都不太记得了,大抵是我调皮,不小心掉下去了吧!”
说是这么说,陈颖和温娴的神色明显都是不信的。
不过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得转移了话题,“你们可想吃莲子?”陈颖眨了眨眸子问她们。
“莲子?想吃的话一会儿让下人过来采些就是。”
“这怎么能一样?”陈颖道:“要自己摘的,才会特别甜。”
“真的假的?”温娴显然不信。
陈颖用行动证明了,她命划船的侍从靠近一片荷花丛,探出半个身子去。吓得两人急忙拉住她,“你做什么,这太危险了。”
“没事儿,我经常跟姐姐们过来采的。”陈颖安抚两人道,随即手一伸,当真采了一株莲蓬过来。
接着又采了两株这才作罢,从莲蓬里将莲子抠出来,绿油油的。一层皮剥掉,里面的莲子又嫩又白,看着就让人想吃。
“这莲子整颗吃了有好处。”陈颖吃了一颗道。
“莲子心不是苦的吗?”温娴看了看手中的莲子道。
“莲子心也是一味药呢!”静仪吃了颗,“清火明目,最是不错。”
“原来如此。”温娴点头道。
陈颖笑了笑,又连续吃了几颗。
突然,岸上一处发出一阵笑声,引得三人举目而视,陈颖看了会儿便收回了目光,“看来又是你家的妹妹和我们家的表小姐在出风头了。”
“沈凝香?”静仪蹙眉,扫了一眼围成一团的那处,“她的确有真才实学,四叔怎么说也是翰林院出来的,大哥也中了举。”
“你们家四房也是个出息的,小姐嘛!那是硬生生地抢了你的风头,之前有沈含玉在,尚能搅和一阵。”陈颖看了眼静仪轻声道,听她说起这个,温娴也侧耳倾听起来。
毕竟这样的公卿世家,里面都有着做人的学问,不然,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喜欢往一堆凑?
“总是要分家的,也不能怪人家,再说了,五妹她本就有才学,我们也不能束缚着她不是?”
“静仪姐姐真是大方,我家的那些庶女庶子都比不得嫡女们。”
“你们家人多,我们家比较简单。”
温娴转了转眸子,微微点头,其实她觉得陈颖说得有道理,庶子庶女是应该分清楚,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公卿世家。
“静仪你的字写的可是一等一的好,不比你那五妹差的,为何每次都叫她占了风头。”
陈颖闻言,亮起了眸子,“静仪姐姐的字写的好?”
“那是当然,我母亲也瞧过,都说好呢!”
“不过是平日里练得多了而已。”静仪淡淡地道,目光一转,突然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一艘小船。
船上依稀可见坐着一个女子,身旁是一个丫头,正在为她打着扇子。
四目相对,她愣了愣,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徐锦璃。
身旁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陈颖咦了一声,“可真是巧呢,贞静郡主也在。”
温娴也回头望去。
两艘船渐渐地近了,陈颖主动打着招呼道:“贞静郡主也来了,可要莲蓬?我命人给你采些?”
看起来她们也是相熟的。
徐锦璃瞥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沈静仪,淡淡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我不爱吃那个。”
她有注意到沈静仪的手里还拿着一株莲蓬,她喜欢的,她都讨厌。
陈颖有些尴尬,静仪抿了抿唇,明显注意到了徐锦璃对她流露出来的敌意。
她道:“热起来了,不若上岸吧!”
“沈二小姐这么快就想走吗?”不待陈颖回答,徐锦璃先道,她看着沈静仪,目光有些冰冷,“是不是觉得无颜面对我?”
陈颖两人微惊。
静仪抿了抿唇,“郡主哪里的话,静仪如何无颜面对郡主,这其中若是有什么误会,还请郡主仔细想了清楚再说。”
她就知道,上次的事必定会留下后患,但是这次她却没有理由怪他。
想起他当时紧张的样子,和他送来的玉肌膏,她也没有理由翻脸不认人。
“沈静仪,你莫不是以为自个儿做的事无人知晓吧?”
“郡主是指什么事大可言明,我行的正坐的端,并未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徐锦璃眸子一眯,她身边的琴儿见此,立即道:“郡主,奴婢瞧着沈二小姐许是觉得勾引别人的未婚夫没脸说出来,才这般抵赖。殊不知,这做了就是做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呢!”
温娴眼皮一跳,“胡说什么,静仪何时勾引别人的未婚夫了?”这个郡主看起来就是个找茬的,说起话来也能气死人,“这翻话若是传出去,你让我表妹往后如何做人?还望郡主三思而行。”
徐锦璃眉头微挑,目光终于从沈静仪身上移开,“表妹?真是有什么样的妹妹就有什么样的姐姐。”她又扫了一眼沈静仪,“上不得台面。”
“你……”温娴气结,陈颖和沈静仪同时拉住她,陈颖道:“郡主何必如此出口伤人,好歹这也是我成国公府的宴会,这般,怕是不太好吧?”
徐锦璃与蒋华是未婚夫妻,蒋华与陈煜是好兄弟,自然她与陈颖也算不得陌生,虽然没有多少接触,可到底还是给了她几分面子。
“你说的是,不过我这人看见了恶心的东西,就是忍不住,得罪之处还请沈二小姐莫要见怪。”
琴儿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是个妾室所出之女,郡主,您何必自降身份。”
一句话,说的其他三人皆变了脸色。
沈静仪原本不想与她计较,可她容得了她侮辱她,却容不下她侮辱她的母亲。
只见她压下怒火,轻轻一笑,顿时,清荷香飘过,只觉得眼前刹那成芳华,徐锦璃眯了眯眸子,无意中捏紧了手。
沈静仪无视,缓缓地道:“的确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这般疯狗一样,叫人看了着实恶心的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