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浑身好像充满干劲,看什么都十分顺眼,心头有些跃跃欲试。
这个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在餐桌上发现父亲也在的时候。
我有些意外,真没想到今天这个时候父亲还在家。
还是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冷酷,嘴角有些下拉,鼻翼旁两道分明的法令纹,兀鹰一样的眼神依旧让我心肝发颤。而母亲坐在他旁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像有点食不知味的样子。
我连忙行了个礼,低着头坐好。转世也有不少年了,对父亲还是心悸如麻,我不禁嘀咕,难道是上辈子的习得性无助带到今生了?
低垂着的眼睛打量了一下两旁,旁边的苏西迩丽雅早已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早餐。继续偷偷打量了一圈,哦,奥塔斯也在,差点没注意到他。
过了一会马库斯和他的同学们才进来,有些喧闹,看见父亲在场他似乎也有些一愣。
“早上好,父亲。母亲。”马库斯行了礼,咧着那白晃晃的一口牙。
那两个讨厌鬼也连忙跟着行个礼,父亲的在场似乎让他们也有些压力,慌里慌张地,哼,差评。
父亲看着他们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而母亲依旧没什么反应。
聚餐结束后,父亲没有再出去,而是去了书房。母亲跟着站起来,看着苏西迩丽雅和我,说道:“今天就不监督你们的功课了,算放你们休息一天。”
真稀奇,苏西迩丽雅和我对视了一眼。
只是母亲走远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意味不明。我心头一震,蓦然打起鼓,昨晚的雄心壮志顿时有些偃旗息鼓,要不……先算了吧。
没有父母在场,苏西迩丽雅显得相当开心,而我有点心不在焉。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出去呢?
这段时间恐怕不会有外出的自由时间,而过了庆典,按父亲的意思要尽快离开帝都,只怕没什么机会让我去那家神秘店铺呢,到底该怎么做呢?
想着有些走神,有些无意识地想去摸挂在脖子上的密钥。
咦?
我抓了个空。
心下有点错愕,绕着脖子摸了一圈,手指传回的触感,细腻柔顺,甚至有些冰凉,但就是没有摸到挂着密钥的那条细项链。
当下吃了一惊,心跳漏了几拍。急忙拉开胸口的衣物往里一看,触目光洁的一片雪白,奶瓷似的,却确实没见任何项链的影子。
怎么回事?我有些发懵。
努力回想着,今早好像没有戴起来,那就是说还在房间?
不顾苏西迩丽雅的错愕,我噔噔噔提着裙子小跑回自己的房间,好吧,淑女的做派仿佛已经刻在骨子里,我竟然还因为自己的步伐优雅而有点小得意。
啊,啊,现在不是为这个得意的时候,我甩甩头。
回到房间,我急吼吼地翻箱倒柜,查找所有可能放置的地方,床边,柜子,桌子,抽屉,乃至暗格,然而全都没有发现。
怎么会这样,脑子懵懵的,浆糊还被颠来倒去地搅拌着。
记得昨天做噩梦醒来后还摸着密钥呢,然后……应该解下来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但现在矮柜上就几件装饰物和几个小瓶子而已。
这时苏西迩丽雅探头探脑地进来了,看着我被我弄得一地凌乱的房间,有点莫名其妙,不解地问道:“艾尔特丽雅,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个重要的东西不见了,原来挂在脖子上的。”
“重要的东西?”
“啊,就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像钥匙,但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纹理,我挂在脖子上当项链。”
“你的品味还真是一直都这么奇怪……”苏西迩丽雅扬着眉毛思索着,“不过我真没注意到这个东西诶。”
难道被仆人收起来了?我想着,便喊起来,“苏娅,苏娅。”
然而进来一个女仆,并不是苏娅。
“小小姐,你在喊谁?”
“苏娅啊?”
“小小姐……”女仆有些迟疑,“可是苏娅是谁?”
我长大着嘴,一时间呆愣着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连忙叫来管家,他跟女仆同样的反应。
“苏娅是谁?”管家的反应不像是作假的,他同样疑惑不解。
“她不是府上的女仆吗?”
“可是,我们府上并没有叫苏娅的女仆啊。”管家很肯定地说。
咦咦咦?这是什么情况,我简直惊呆了!
这事最后惊动了母亲,她来到我的房间,看着一地凌乱,有些皱眉。对苏娅的存在还有点没消化过来的我忍不住稍稍后退了几步。
“艾尔特丽雅,你的意思是你见过有个叫苏娅的女仆?”
“难道不是吗,这几天都是她负责伺候我的啊。”
母亲闻言转头看了下管家。管家跟母亲对视一眼,奇怪地说道:“可是小小姐,这几天负责照顾你的是这个女仆啊,她不叫苏娅。”
我闻言打量了眼前的女仆,长得还算秀气,甚至还有些稚气,身材也有些小巧,跟苏娅的相貌和身材相差颇大。
我张着嘴,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母亲又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对我说。
“有少什么东西吗?”
“其他都没有,就是……”我小心地看了一下母亲,“就是丢了个项链。”
“什么样的项链?”
“就是……”我不安地吞了口水,转念一想,“反正,就是个普通的项链啦。”
余光注意到苏西迩丽雅扭头,好像在对着墙忍笑。
母亲紧锁着眉头,对管家说道,“去调查一下昨晚到今天有谁出去。”
管家领命退下了。随后母亲扫视了一下我的房间,眉头皱得更紧了,只看得我咯噔一下。
然而最终母亲什么也没说,只说一句“把自己的小东西收拾好“就出去了。
还真是奇奇怪怪的,我捡起地上的迷你手弩心想。
……
后来我又问了管家,他确定地告诉我,这段时间出去的人里面没有一个叫苏娅的。实际上,他把所有出过门的仆人或护卫都叫了过来,确实没有一个长的像我所见那个苏娅的女仆。
真是活见鬼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前几天屋子被搜过那事,并不是我的错觉?
这到底是谁?
虽说相关事件并不一定存在因果关系,但是知道我知道密钥的只有……
那个神秘老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