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酒外伤不轻,玲珑带着她与李青回了住处后,拿来几瓶上好的金创药,替她包扎伤口。李青喝过药后,本该歇着,可他强撑着走到桑九酒这边,轻轻扣门,“九酒。”
“进来吧。”
李青见玲珑也在,恭敬的行礼,“多谢玲珑姑娘救命之恩。”
玲珑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又看了一眼桑九酒,缓缓答道:“李公子不必客气。”
桑九酒转过头看向李青,“你有事吗?”
“九酒可说话算话?”
“当然算数,我跟你走。”
闻言,李青与玲珑皆是一惊。前者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而后者的脸色却多了几分沉重。桑九酒接着说道,“但是我要先去一个地方,了结一些事情。”
“好。”
“我不一定能回的来,但我必须得去。”
李青脸色渐渐严肃起来,定定地看着她,他心里自然是害怕的,害怕她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
桑九酒轻轻开口,“若我此次回的来,我们便远走高飞。可若我此次回不来了,那么,你也就不必再等我了。”
“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走?”他拦不住她,只能尊重她所有的选择,但有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不论生死,他都不会放手。
“明日。”
玲珑担心的说道:“你前不久内伤刚愈,如今又添外伤,虽不致命,但身体极是虚弱,不如缓上几天?”
桑九酒摇摇头,“不用了,就明日吧。李青,你先回去休息,好好养伤。”
李青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也再清楚不过她的性子,最终点点头,然后转身回房了。
玲珑见李青离开后,认真的问道,“真的决定了?”
“嗯。”
“不怕回不来吗?”
“怕,可还是想试一试。”
玲珑眼神忽然变得悠长,似乎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李青他倒也值得你去赌这一把。”
桑九酒看着有点异常的玲珑,开口问道:“玲珑以前遇到过让你想要赌一把的人吗?”
没有了一贯的笑意,也没有了一贯的波澜不惊,玲珑伤感的说,“遇到过,可他不值得。”
玲珑看着桑九酒探究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笑了笑,脸色逐渐平静,“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啊……他……他是个纨绔子弟,曾许诺我余生共度。可惜天意弄人,他的漫长一生,我不过只陪他走了一程。想想那时的自己,还真是笨,怎么就信了他呢!在他生命里,爱情实在算不了什么,所以他给谁都给的格外慷慨。”
“后来呢?”
“后来啊……没有后来了,后来我便平淡的呆在这赌坊里每逢十四与人赌骰子,顺便为主人收集情报,日子过的倒也闲适。所以那天晚上我对你说,现在的生活也挺好,我很喜欢,因为它没有惊喜,也没有意外。”
桑九酒搬来一坛酒,斟满两杯,递给她一杯,“来,今晚我们好好喝一场。”
“好。”
平日里玲珑给人十分精明稳重的感觉,而今夜,话却多了,带着三分醉意的眼眸更加摄人心魄。她拉着桑九酒的衣袖断断续续的说着,“我六岁被老主人杨烈收养,他给我取名玲珑,说希望我能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做他最得力的助手。那时主人杨轩才一岁,不久后我便被送到这间赌坊寄养,不知不觉间,原来二十二年都已经过去了。”
“这说起来我得叫你一声玲珑姐呢!”
“嗯,我今年二十八了。”她顿了一下,“我离开他,已经七年了。”忽然她痛哭出声,满脸的悲伤,这是桑九酒从未见过的玲珑。再几杯下肚,玲珑已昏昏欲睡。桑九酒将她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随后留下书信一封,便趁着夜色赶回杨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