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办到的?桂州只有三千上下的兵丁,他怎么打退的几万交趾兵?
只好等侄儿的密信才能明白其中的奥妙之处了。
田太后重新把心思放回了殿中。
她早上就得了信,今日大学士朱炳因病告假,赵显早早就出了宫,想必是去找那笙娘子了。
如果能把赵显给翻出来,才是见了鬼。
她好整以暇地端着手中的折子,等前去请小皇帝的黄门回来复命。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黄门才弓着身子进了殿门,他伏在地上,背上湿了一片,颤着声音禀道:“陛下……陛下不在宫中……”
如同冷水入了热油锅,垂拱殿内炸了开来。
皇帝不在宫中,还能去哪?!
难道有人行刺?还是太后对小皇帝做了什么?
历史上杀掉皇帝,重立新君的太后可是屡见不鲜。
众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田太后。
——以她的能力,若要想在禁宫之中杀死一个皇帝,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田太后察觉到殿中臣子的眼神,几乎要被其中的恶意气得发抖,她咬牙切齿地斥道:“怎么会不见了皇帝,今日谁当值?!宣过来!”
今日李德才当值。
李德才也不翼而飞。
同时不见的,还有福宁宫中的两队护卫。
田太后立时宣召了今日看守宫门的人,不用怎么逼问,对方就交代了。
今日一早,福宁宫的黄门李德才就携了腰牌,带了两队护卫出宫,说是给陛下办差。
李德才是小皇帝近些日子十分宠信的宦官,殿中人人都知晓。
事情查到这里,大家心中都有了数。
想必是太后拿了小皇帝什么把柄,这才特地挑选在此时此刻发难。
赵显直到申时才回的宫。
近些日子的出入禁宫的顺利,让他全然失了警惕。又因广南战事、西边旱灾,田太后忙得团团转,已经许久没有来烦他。朱炳最近忙着在宫外办事,常常告病,使得他有了更多的自由支配的时间。
他满面春风,走路双脚都带着风。李德才在前面带路,一边弓着身子小心殷勤地禀道:“下官已经同那郑钤说过了,他满口应下,这两日便去给笙小娘子赎身,说是先行安置在浚仪桥街边上,那里离宣德门近,陛下出出进进,探视起来也方便,恰好他们家在那儿有一处宅子,虽然小,却也五脏俱全。浚仪桥街旁边就是潘楼街,既方便买吃的,又方便请大夫。下官听说女子孕息之时口腹之欲旺盛,往往对吃的诸多要求……”
他声音压得极地,力求只让小皇帝听到。
赵显心不在焉地听着他的话,偶尔接收到一耳朵,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心中飘乎乎的。
笙娘子居然有了孕!自己居然做了爹!
李德才还在一旁道:“下官已经让人同京都府衙里头打过招呼,他们不晓得是宫中的关系,还以为是哪一位枢密院中的大人……”
他正要继续往下说,却见前方来了一拨人。
赵显如今还穿着侍卫的服饰,千万不能让人给发现了!
李德才低低咳嗽一声,往前走了两步,把小皇帝的身影挡在身后。
赵显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心思还沉浸在刚刚获悉自己当了爹的惊喜之中。
身在帝王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子嗣的重要性。
比起这个孩子,他更高兴的是自己的能力并没有问题。
他从小身子就弱,肃王谋反当夜又受了惊吓,后来登基,又日日请着平安脉。田太后借口他精血不足,直到前不久才同意给他行敦伦之事。
虽然知道这是那老贼妇找的理由,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确实不是很健壮。所以,赵显一直都担心自己在子息方面会有问题。
没有能力播下龙种,说不定也会作为田太后攻击自己的一个重要的点。
如今知道了自己的能力不仅没有问题,也许还十分厉害,怎么能不令小皇帝振奋。
他如同泡在了蜜水之中。
笙娘子那边是要照顾,可选后妃一事,也要抓紧了。尽快选了后妃,看看能不能明年就从后妃之中把皇后的人选给定下来,早日生了皇子,那老妇就再也没有理由不让自己亲政了!
后妃的名单之中很有几个人的家世背景得他青眼,他最看重的有两人,一是护国公府的周秦,还有一个是同签书枢密院事褚禛家的千金褚月英。
其他的不打紧,只要这两人其中的一人进了宫,他就不惧怕再同那老贼妇打擂台。
如果能一同进宫,就更好了,两家人互相牵制,哪怕等扳倒了田太后,也不用担心后妃外戚尾大不掉。
赵显一心想着要借助后妃外家的权势,颇费了一番心思。
他想着,谁家出的力多,就先让谁诞下龙子。
当然,不能仅靠着这些家世显赫的女子。宫女也可以多多临幸,她们虽然身家不显,却是给自己能力正名的好人选。
只要后宫之中年年都有龙子诞下,即便后妃没有所出,大家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还有笙娘子……得让李德才想想办法,把她接进宫才行。
听说宫中每隔几年都会有一次大选,选的是民间女子。如果能趁着大选的时候,给笙娘子安排一个身世,只要说得过去,一旦进了宫,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
还有笙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必须要接进宫才行。
赵显开始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尽快让一个宫女孕育子嗣,好将笙娘子诞下的小孩挂在其名下。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有些不满足。
无论将来是周秦还是褚月英做了皇后,他都不想让她们生下来的皇子做太子。
比起这些将门之后的女子,还是笙娘子这样风流怯怯的更得他欢心,也是这种好拿捏的女子更令他放心。
如果笙娘子生的能是长子,又是嫡子,就好了。
他一面琢磨着,一面往前走,却忽然不小心撞上了前头的人,一抬头,原来是李德才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