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寿惊觉,天上真的下起了牛奶雨,她张开大嘴,使劲儿地去接着喝。
“呸呸呸!”芜寿尝了一口就察觉出这仙奶酸不溜丢的像是变了质!
芜寿这辈子从没有喝过这么难喝的奶,她yue了个干净,yue完了就后悔了,这大约是松渊给她隔着天帝的食道送下来的仙奶,不喝,可就真的可惜了。
芜寿叹了口气,打算再给这些被天帝食道污染了的仙奶一个机会,然鹅,
天帝的胃里,酸潮涌动,将肚子里的仙奶尽数吐了出去。
芜寿那个委屈愤懑!
【这糟了瘟的天地怎么还吐奶呢!】
反正芜寿就是一口仙奶奶也没有喝成,腹中饥饿难耐,小身子在刺骨的寒风中哆哆嗖嗖的。
又冷又饿,困顿交加,芜寿思念着仙奶,竟然“砰”的一声,倒在了坚硬沁骨的冰面上。
秦白衣根本听不见旁边的声音,海豹肥美,他吃得正酣,看见地上还有最后一小堆肉,便收拢了一下,倾盆大口一张,将冰面的食物尽数卷进了腹中。
“吭哧”一声,秦白衣被一个僵硬的东西硌得差点儿断了牙。
秦白衣才不信邪,还有东西是自己这种魔界岩浆巨石当糖豆的哥斯拉,嚼不动的东西?
他专心咬着那块硌人的小东西,凉飕飕的,鲜甜鲜甜的,倒是比人间小孩子吃的冰棍还有好吃几分。
那大海豹下了肚,秦白衣基本也已经吃饱了,现在吃着这鲜甜的美味,竟像是饭后甜点。
太棒了,这简直是他有生以来最完美的一餐!
他像是小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舔着嘴里的冰棍,舍不得任何一滴汁水浪费,吸一吸,轻轻咬一咬侧边,感受着冰棍的美味。
终于,他舔完了外面的冰壳,舌尖碰触到了里面柔软冰凉的娇嫩。
【居然还是夹心的!】
秦白衣舍不得咬下去,不过用舌侧挤压了两下,
【!居然还是流心爆汁儿的!】
秦白衣简直觉得自己是食神的私生子,居然能捡到这么好吃的冰棍。
他都舍不得咽下去,在唇齿之间亲昵地滚了几个来回,便打算将冰棍取出来,重新冻上,等自己以后馋了再吃。
秦白衣生怕真的把冰棍舔化了,小心翼翼地从嘴巴里拿了出来。
“白衣,谢谢你帮我从冰封中放了出来,我好喜欢你吖~”
芜寿虚弱地扭了扭已经被秦白衣舔得柔软极了的身子,
“可是我还是好饿呀,嘤嘤嘤,芜寿没有吃的了……”
秦白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冰棍,变成了瘦豚,而且这豚……
那么多人看护着,有生之年,他怕是吃不了了!
一想到这里,难以治愈的难过便涌上秦白衣的心头。
芜寿瞧着秦白衣的表情,知道他定然也是为自己吃不下东西而心碎,秦白衣可真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好人,
“没事没事,你不用为我难过,我还能在饿个一两顿,不过后面就不行,等我真的饿死了,浑身酸臭,你就把我烧了……”
秦白衣听到这话真的好绝望,好绝望!
刚拿到的冰棍,一两顿以后就臭了?!
还有比这个更让人伤心的吗?
秦白衣把芜寿托到自己的唇边,既然早晚得死,不如让自己先吃了叭……
这样芜寿就不会臭了吖。
秦白衣天人交战中,芜寿却嗅了嗅秦白衣嘴角的味道,居然发现了一丝海豹肉,没有腥味,散发着诱人的肉香。
芜寿饿极了,“吭哧”一口,将秦白衣唇边遗落的一小块肉吞到了嘴里。
别说,还挺好吃的!
芜寿钻进了秦白衣的嘴里,找了一些零落的碎肉,终于也吃了顿饱的。
芜寿吃饱了,便跳到冰面上,搬起来两小块干净的碎冰,小尾巴纵身一跃,跃到了秦白衣的耳边。
她将第一块碎冰放到秦白衣的耳蜗里,秦白衣的体温比一般人高多了,碎冰很快融化,芜寿的侧鳍扑棱扑棱的,把秦白衣的耳朵清理干净。
然后又把第二块碎冰放在他的耳蜗里,融化的冰水缓缓升温,大概有40度了,是芜寿最喜欢的温度。
芜寿撅着豚唇,趴在他的耳边,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里面的温水舔进了肚子里。
秦白衣的耳朵极其敏感,芜寿的柔嫩温软的豚唇吻着他的左耳,他耳边细细的绒毛波动,回应着芜寿每一次轻柔的啜饮。
秦白衣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芜寿皱着眉头,用鱼尾不轻不重地拍了他耳朵一下,
“你温度怎么那么高?都快要成开水了,会把我豚唇烫伤的嘛!”
秦白衣也怪委屈的,但是身体的正常反应,实在难以控制,芜寿鲜美的香风,甚至通过他的耳朵往脑子里钻。
他耳蜗里的水已经滚烫,芜寿轻轻吹着,秦白衣僵硬着身子,辛苦的忍耐着。
终于吃饱喝足,芜寿倒是十分不讲究,又钻回了秦白衣的唇里,躺在柔软的舌腹上枕着侧鳍,翘着二郎尾鳍,在秦白衣的舌尖上荡悠悠。
秦白衣也是吃饱喝足,耳畔被芜寿吹起了涟漪,心里却觉得十分熨贴。
舌尖微动,卷着芜寿在他的舌头上滚了几个圈圈,惹得芜寿“咯咯”直笑,一只50米高的哥斯拉便逆着落日,离开了海岸线。
……
神界的这块极地冰窟大陆数万年前还是郁郁葱葱的神界圣境。
当年神魔大战以后,神界失落,诸神殒灭,六界只剩下一位明面上的神界遗孤——巫山神女,也就是现在的天后江绾。
没想到这块极地冰窟,竟然被天帝彻底吞噬,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天帝的肚子里能吞天。
秦白衣一顿吃饱,好几天都不饿了,芜寿却是个顿顿准点儿、要肉要汤的娇娇豚。
好在秦白衣吃得马虎,让芜寿收集了一些碎肉储存了起来。
秦白衣对那些牙缝都不够塞的肉不感兴趣,就是芜寿每次例行的饭后汤品,让他有些折磨。
啊,好像把那条装模作样的小奶豚吞了吖。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秦白衣肚子里的海豹被消化干净,芜寿收集的碎肉也断粮好几天了。
两人又来到了海岸线,芜寿撩着自己的头发,美丽的鳞片在阳光下变换着勾引海豹的颜色。
她收执唢呐,轻轻吹拂着节奏: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