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寿像是被松渊彻底囚禁了一样,外面是荒芜的世界,只有大殿之中,一切如沐春风。
芜寿坐卧难安,任由松渊找任何她以前最喜欢的东西,她的脸上只有慌乱,心中只有焦急。
“芜寿,喝点儿粥吧。”
松渊端着一碗清粥,白玉一般的指骨托着一只骨瓷勺子,里面的粥软烂香甜。
“松渊,我,我,我不饿。”
芜寿的身子往后躲了躲。
“你这几天也不好好吃饭,可是心里有什么事情?”
“我,我……”
[废话,我想出去!]
松渊将芜寿耳边的碎发拢了拢,拥着她的纤腰,尖尖的下巴硌的芜寿生疼,
“芜寿,嫁给我吧,嫁给我,我们永远待在这里,自由清静,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芜寿满心满肺写满了不乐意,她还没有找天帝报酬呢!
松渊冰冷如花的唇越来越近,芜寿的身子彻底僵住了,半分也控制不了自己似的。
芜寿看着松渊入画的眉眼,竟觉得隐隐透露出几分秦白衣的模样。
芜寿好想他。
就在松渊的唇角离芜寿不过半毫米的时候,芜寿靠着身上的半点灵力,
“嗖——”的一声,化作了一条巴掌大的奶蓝色的小鱼。
松渊活了这么久,难道还看不出芜寿的推拒吗?
他笑了笑,却没有说破,将芜寿放在一只骨瓷的小茶杯里,趴在桌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芜寿被松渊盯得头皮发麻,她干脆翻了翻白眼,在水中沉了进去。
松渊很有耐心,他自忖,他布下的结界,断然不会轻易被人堪破,只要他愿意,他还可以在这里与芜寿度过几千个平静,而又朝夕相处的时光。
哪怕芜寿现在推拒,哪怕芜寿现在变成了豚,终有一天,天山寒冰也会被人捂化了的。
松渊最慷慨的就是时间,他甚至在门前开垦出了一个小湖泊,让芜寿可以游动的地方能大一点。
芜寿被放到湖泊里去了以后,倒真的觉得自在了许多,也不知道松渊从哪里还弄来了好些个小鱼小虾,芜寿每日逗逗鱼,捉捉虾,倒也觉得小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在后来,芜寿便像是回到了仙界的辉夜池一样,脑子里只有身边陪伴的松渊,
“松渊,今日我想喝仙奶奶了~”
芜寿游到他的身边,一条小豚,瞬间幻化做了一人形,但是却还是泡在水中,在水的浮力下,雪白晶莹的皮肤若隐若现。
“好呀,今日给你喝,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松渊拿着一大瓶子浓郁的鲜奶,点了两滴落在芜寿的池子里。
香醇的味道向着芜寿瞬间扑面而来,她狠狠地吸了两口,池子里便涨了潮——
都是她的口水吖。
“松渊,你越发的小气了,喂个奶,莫不是还要什么报酬?”
芜寿嘟着嘴生气。
“那是自然,我哪有那么慷慨无私?养你还不是为了让你永生永世陪在我的身边?”
松渊笑着,眼神却无比坚定。
这话,芜寿听着,却有些心里犯嘀咕,总觉得她不应该答应,总觉得还有人在等她,但是,一时间她却完全想不出来了。
无他,变成小奶豚,那七秒的记忆力大病,她又犯了。
“不嘛,不嘛,松渊对我自然是最好的,哪里会要什么回报,我就要喝奶!”
芜寿身处光洁的胳膊,一手抢过松渊手中的鲜奶,大半个身子还沉在水中,便“咕嘟咕嘟”地把所有的奶灌进了自己的喉咙。
这奶的味道不对!
芜寿刚吞下一口,便察觉到了,但是她心急的很,竟然一口气全部吞了进去,
“yue,yue,yue。”
芜寿想吐,当时落入胃中的鲜奶像是瞬间溢散到全身的血液之中,她一点都没有吐出来。
眼前越发的模糊,她再也坚持不住,整个身子都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彻底沉进了那个小池子里。
松渊轻轻笑着,也一个猛子扎了进去,小池子里面波浪摇晃,照耀着皎皎月色生辉。
松渊一件轻薄的白衣帖在了身上,双臂紧紧抱着芜寿。
小池子清清浅浅,芜寿双目紧闭,整个身子软在了他的怀里。
松渊深深嗅着芜寿身上的味道,那沁人心脾,杀伐人经脉的鲜香,他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双冰冷如玉的手缓缓划过芜寿的腰侧,唇角的寒食芬芳越来越近,芜寿的记忆也随着鲜奶里面的药力,被彻底切碎,
全然忘却了好多好多的事情。
和她无比坚定的那个人。
芜寿的胳膊顺从地搂上了松渊的脖子,水色轻微荡漾,松渊的心甚至不受控制地颤了颤。
“哗啦”一声巨响。
一把亮如启明星的长剑将松渊的结界彻底划破,小池子从底部,被一分为二。
整个由松渊灵力构成的平行世界像是马上就是彻底崩溃,连一直安睡着的毛团儿都微微动了动身子。
大厦将颓,平行世界的一切都在坍塌,芜寿却还想是沉睡的孩童,紧紧闭着眼睛。
松渊看了一眼瞬间便来到自己面前的秦白衣,艰难地躲过了他贯日一剑,身子像是灵雀一样,往后飞纵了两下,然后便恶狠狠的消失在了尘埃之中。
芜寿失重了一样,垂直掉落在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那个怀抱将芜寿裹了裹,一手抱着她,一手拎着毛团儿,将这个困了她几日的平行世界,彻底砸烂了,才气呼呼地回到了大殿之中。
芜寿睡了好久,睡的好香,朦胧之中发生的一切她都像是梦醒一般,彻底忘了个干净。
“你谁呀?松渊呢?”
芜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对着焦急坐在了她榻上的秦白衣,询问松渊的下落。
秦白衣的心沉到了脚底。
“你说话吖,你叫什么名字?”
秦白衣的心被双脚死死踩着,意识和精神被这两句清澈的话语蹂躏着。
“你不知道我是谁?”
芜寿摇了摇头。
“很好,”秦白衣咬碎了一口银牙,五脏六腑,他非得抓住松渊,然后一剑捅死他不可!
“我是你相公,在你们仙界好想是叫道侣来着,嗯,”秦白衣捏着自己的拳头,狠狠地点了头,
“我就是你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