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处,一个拄着拐杖的矍瘦老头映入眼帘。
一身休闲唐装,身材消瘦,须发皆白,但精神奕奕,饱经沧桑的双眸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齐大妈一怔,暗暗揣测这老头的身份。
金老爷子一笑,在女儿卫红的搀扶下不请自入。
齐大妈无奈,这事早晚要说道明白,逃避不是办法!只得闪身让开道路。
刘一鸣坐在床边陪着母亲,听见脚步声响后,偏过头望去。
须臾间,双方面对面,目光交错,神情各异,心思不一。
刘一鸣心下微动,这老头年岁真大,颤悠悠的样子,宛如一截枯木伫立当场,手背上青筋暴露,蜿蜒迂曲如蚯蚓,
发丝晶莹如雪,整整齐齐往后梳着,身上不怒自威,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气概。
身边跟着一个中年妇人,身着灰色西服套装,质地考究,裁剪得体,大大的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目光锐利如针尖,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财务总监的冰冷气息,仿佛看谁都像来要钱的。
老头一双虎目熠熠生辉,盯着刘一鸣上下看个不停,目光热切,饱含舐犊之情。
胡须颤抖,嘴唇哆嗦,满是老年斑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潮红。
这就是自己的亲孙子,亲骨肉啊!心情怎能不激动。
看看这长相脸型,眉眼流露出来的神韵,像极了英年早逝的儿子守业。
人事无常,世事难料!
搀扶着老头的金卫红第一眼看到坐在床边歪着头,一脸平静,看着他们的年轻人时,心中陡然一惊,这年轻人好熟悉的面孔呀!
怎么跟我大哥如此相像,跟老爷子也带着几分相。这是怎么回事?
抓着老爷子胳膊的手隐隐感到老爷子在颤抖,心下更是惊疑不定。
老爷子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刘一鸣,睹人思人,人已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霎时忆起往事,禁不住感怀伤心,尚未说话眼眶已湿。
脑海翻腾,血气上涌,登时气喘不匀,连声咳嗽起来。
慌得身边搀扶的金卫红急忙拍打老爷子的后背,安慰老爷子平复下心情。
刘一鸣缓缓站起,一脸平静的望着他们。
金卫红禁不住低声问道:“爸!这年轻人是谁呀?怎么跟我过世的大哥如此带相?”
老爷子哀叹一声,语气低沉,看着刘一鸣说道:“岂止是像!他就是你大哥的亲骨肉呀!”
“什么?这怎么可能?”
金卫红一脸震惊,禁不住低呼一声,急转头又去看刘一鸣,这眉眼越觉的和大哥一般无二。
急声问道:“我大哥不是独有嘉亮一子吗?难不成他是我大哥的私生子?”
老爷子摇摇头,拄着拐杖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嘉亮并非守业的后代.”
“啊!”
金卫红好似被焦雷打中一般,目瞪口呆,震惊到失语。
这话要不是从老爷子口中传出,她非跳将起来不可。
老爷子不耐烦的一摆手,似乎不想去解释。
后面的祥叔会意,一边把金卫红请出病房,一边拿出DAN鉴定书,递给惊疑不定的金卫红翻阅。
老头则颤悠悠走上两步,面对着平静如水的刘一鸣和神情戒备的王秀芹,轻声说道:“我能坐下来吗?”
说完,不待两人说话,拄着拐杖,径自坐下。
屋内只剩下三人,六目相对,老头一脸笃定,刘一鸣一脸淡然,王秀芹则一脸紧张。
“孩子,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是你爷爷,你身上流淌着我金氏血脉!这一点是无论如何都抹不去的。”
老爷子单刀直入,开门见山,那语气神态好像是来打仗的,笃定今天能赢似得。
王秀芹那个气呀!张口怼道:“那又如何?我的儿子,谁也抢不走!”
“呵呵!唉!闺女呀!你放心,一鸣永远是你的儿子,我不会分离你们母子之情,我只想这孩子能认祖归宗,继承我金家数百亿的家业。”
说完,不待王秀芹反对,接着说道:“我还可以承若,一鸣结婚生的第一个儿子姓刘,好继续你刘家的香火。”
“闺女,你看如何?”
王秀芹一直紧皱的眉头,听了这句话,微微有些松动。
她深知一鸣秉性善良,不怕一鸣富贵了会忘了娘。心中唯一隐忧的一件事就是惧怕一鸣入了金家之后,这刘家的香火可就断了,这让自己翌日如何跟死去的丈夫交代!
因此听了老爷子的话之后,就有些意动。姜果然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一句话戳中王秀芹的心事。
老爷子一见有门,成热打铁继续说道:“你到时候也跟着孩子一起生活,住别墅还是买新房都可以。自有保姆伺候,何乐而不为?”
王秀芹不接这茬,反口问道:“你们金家不是有个小少爷可以继续家业吗?再说当年你们既然狠心抛弃了这孩子,现在又何必再来寻他?”
老头轻叹一声,脸上浮现出懊悔之色,精明一世,不想到老,反被人算计的这么狠!
老爷子得知嘉亮不是自己亲孙子之后,心内就在思考,到底是何人在布局,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居然可以让他如此苦心布局二十多年?
就是半年前儿子守业的车祸,现在想来,也不同寻常起来。
自己的在战场上的仇人早就烟消云散,侥幸脱逃海外的,大都作古了。唯一可能与人结下仇怨的就是儿子守业了,那就是二十多年前,国家严打时期的事了。
可叹的是,娇生惯养了二十多年的嘉亮居然是仇人的后代,何其可悲!
若不是刘一鸣落水,被电视当做新闻报道,偶然被老爷子看到,又鬼使神差令祥叔做了DNA坚定,恐怕只等老爷子作古之后,这数百亿的家业可就白白便宜了仇人。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嘉亮不是我金家的后代,他身上没有一点金家人的血脉,这是有人布的局,很歹毒二十多年前就是这人从医院偷梁换柱,将一鸣丢弃在路边,并不是金家人蛇蝎心肠,撇下骨肉不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