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一点半乔无病离去，沈游没有走，他在仔细的品味刚刚和乔无病接触的细节。有道是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自然可以看出方法的重要性，而方法的出现源自师长，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高人指路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并不是每一个混社会的人都能够接触到金字塔顶端的人物，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善缘还是恶缘，沈游先后与龙飞、章浩天、皮先超以及现在的乔无病打过交道。

龙飞霸气无匹，章浩天沉稳内敛，皮先超阴狠鲁莽又带着丝丝狡诈，但是三个人却终究不如乔无病带给他的震撼。这一种感觉难以言明，不是阴冷，不是霸气，如果非要说的话，倒像是一种把控一切的淡然。

更让沈游诧异的是，他居然了解一直禁锢自己的事情，而且还指出了一丝方向，要知道，这一些，沈游连身边的百千万和刚子都没有交谈过。

或许是看到沈游想的有些入神，章浩天也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过了一阵子，沈游方才一下子醒悟过来一般，连忙对着章浩天笑笑。

“在想乔无病？”章浩天阅人无数，自然能够轻易揣测他的想法。

“嗯，章叔你要是方便的话给我讲一讲他吧！”

“你认为现在站在烟海市最高端的是谁？”章浩天没有回答，反而话锋一转问道。

沈游一愣，毕竟龙四倒了之后，四分五裂的烂摊子肯定不是皮先超的对手，那相当于皮先超一家独大，但是如此明显的事情章浩天自然不会拿出来问，相当刚刚谈的乔无病，他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难道是，乔无病？”

章浩天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嗯，没错！”

沈游大骇，这些时间他也多少知道，因为当年乔无病执意不接他老子的摊子所以烟海市方才有龙四和乐无忌的出头之日。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有见他出过面。

此时章浩天仿佛明白他内心所想一般，对着沈游道：“不光你诧异，烟海市道上的很多人也会诧异，只不过你认为都是混江湖的，谁又能被一个名字吓倒？更何况还是他已经死去的老爹？”

沈游也听百千万说过这个事情，百千万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满腔的怀疑，明明没有发觉到乔无病的特别之处，但是偏偏乔家就好像是金字招牌一般，龙四一直很给面子。这种卧榻之侧让他人酣睡的精神潜移默化的影响了皮先超，皮先超也把乔家供了起来。有道是一黑一白一黑白，龙四和皮先超都给面子，剩下的小狗小猫自然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看着沈游灼热的目光，章浩天接着说道：“实际上我是为数不多知道他底细的人，简单点和你说吧，当我们所有的势力还在比人多的时候他已经玩起了热武器。他也是咱烟海市最早接触黑星手枪的人。”

毕竟一直随着路天行生活，听到黑星手枪的时候沈游略微一愣，章浩天也瞬即明白过来，当即对着他解释道：“黑星是十年前他引进到烟海市的东西，也就是我们说的五四手枪，这种枪指向性比较差，一般25米能够跑偏20公分，而且握把的角度不好，在正常持枪的时候，枪口向下，手腕也要向上挺。只不过好在他的穿透力非常强，就是咱说的劲力大的意思。”

听着章浩天一点点的解释，那个病恹恹的男人身上的外衣一丝丝的剥裂，瞬时间沈游不禁对于那个有些病恹恹的男人涌起了一丝丝的景仰。

“发展到了现在，据说他派人专门去国外，估计连*都能给你搞过来。”说道最后章浩天略微有些感慨的叹息道。

这些名词对于沈游都有些生僻，随着路天行习艺以及自己练习，他从来没有和枪支打过交道，路天行倒是在自己留下的册子里提到过*的制作，不过也没大引起沈游的注意。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沈游听完，震撼之余又略有些警惕的问道。

章浩天哈哈一笑道：“我？我有我的渠道，和他们比起来，我是正儿八经的商人，从我爹开始，几乎将钱财全部捐给国家换了我们家再世的昌荣，我要是没有点防备的技巧，还不被这吃人的社会吃的剩不下骨头渣渣？”

沈游嘿嘿一笑，两个人又闲扯了几句，凌晨12点半，沈游离开，望台球厅而去。

他谢绝了章浩天安排宋宇开车送回他的要求，自己一个人迈步在凌晨静谧的街道上。脑中反反复复出现三个字：乔无病！

如果说乔无病知道他，他不诧异，当年他叔叔乔六和自己的师傅打打斗斗一辈子，对于他们这一脉细自然而然乔家也得着重关注，再加上自己初到烟海市的时候又和尚英雄相认，得知道他的师门背景一点也不让人诧异，想到这的时候沈游逐渐释然了，毕竟多多少少，乔六肯定和他灌输过思想，关于千门中的事情也有所讲过。

只是他最后说的，申城有自己想找的人？千门八将，难不成真的有一脉在申城？出去现在跟着自己的风将百千万，还有现在不知所踪的老火将尚英雄以及他的徒弟陆放，申城？沈游默默的念了几遍，静静的想了下。

下棋有棋眼，织网也得有一个关键所在，或许，这隐藏在最深的乔无病方才是这个关键所在。如何将他编织到网中还要别被他反编到网中，这是一个问题。与虎谋皮的结果总是存在着巨大的利益和风险，但看乔无病的架势保不准之于沈游来说又是一个前门驱虎后门来狼。

凌晨一点，凹凸俱乐部灯火通明照常营业，看不出丝毫的影响，一楼的劲爆喧嚣，二楼的赌大赌小以及在往上诱惑红唇，无一不显示出凹凸俱乐部巨大的吸金能力。

皮先超非常的生气，这种如同丧家之犬似的败走让他异常的恼怒，恼大于怒，他认为他丢了面子，所以他想找回来。集合了顺子川蜀袍哥巴扎的后院，他气愤填膺的准备如何下手将这一局扳回来。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乔老虎本身就是一个疯子，这一点多少年都不会改变，当年纵横烟海驰骋地下世界的时候他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很快皮先超就感受到了，没有管乔老虎的伤，或者是乔老虎直接自己硬抗下这一记枪伤，除了被巴扎击伤的李小三，乔解放带着赵大头和乔不二已经气势汹汹杀到了凹凸俱乐部。

二十来个身穿黑色布衣的男人如同狼入羊群，进门便是一顿切瓜剁豆，不问青红皂白，不问男女老少，全部打砸一通。

凹凸俱乐部内几个主食的人都在后院商量怎么找回这个场子，留下的看场子的喽啰长时间的养尊处优一下子被打的没有脾气，老老实实的抱头靠墙角蹲在地上。这个时候，反倒是最会仗势欺人的王坚强爷们了一把，豁上去挨了好几棍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毕竟喧嚣的音乐下没有人会在意忽然间发生的变故。等皮先超知道消息再回过去的时候，乔解放他们已经将四层楼霍霍了一遍！

训练有素，一楼被砸完后，分成三批分别到了二三四楼，动手迅速，丝毫不拖泥带水，一点时间也不浪费，下手狠辣，不问是谁，只要不是自己人，劈头盖脸就砸。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砸场子，也就是一直靠着一身虎气年少成名的乔老虎有这样的霸气，不管你的客人是什么身份，也不怕你客人报复，当然基本上也不会有客人报复，真报复的话肯定也会找皮先超的麻烦，来他场子玩连最基本的安全也不能保证的确也说不过去。

乔老虎就是这么狠，打的是你的脸，落的是你面子，然后还要让你咬碎了牙和着血吞下去。

只不过这是他二十年前的风格，现在的对手换成了皮先超，现在的他也有当年手持砍刀冲锋在前的急先锋变成了运筹帷幄的大哥。对手也成了现在烟海市势力最强的皮先超。他打了皮先超的脸，落了皮先超的面子，是不是皮先超也会咬牙和血吞呢！

皮先超自然不会，这好比在他原来就鲜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原本他失了的面子还没有等他找回来又被打脸，如何忍？

皮先超也不想忍，你有人我也有人，你有场子我也有场子，你玩狠自然我也会玩狠，我的人比你还多，当即皮先超拉上五十多口子人气势汹汹的冲着乔老虎的茶舍而去。他正值当打之年，身先士卒！

道路也不远，一路上也没有什么阻拦，到了之后皮先超大手一挥，开砸！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人刚刚开始砸，警察就来了。象征着ZF权利的捍卫者似乎是守株待兔，逮了个正着！

哑巴亏！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既然开始玩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扯鹰，可以比人多可以比狠但是不能牵扯到鹰爪子。

此刻，皮先超方才对乔老虎的套路有所了解，这个家伙并不是传说中那么鲁莽好勇斗狠，这么多年下来时间的磨砺居然让他下了一手好棋，连环扣！目前烟海市最大的地下大哥居然被他耍的团团转。似乎成为他掌中的棋子，任他摆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