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沂闻言,眼底带着些笑意,信步朝乔糖糖身边走来。
乔糖糖这才想起,慕容衡沂还未曾离开,想起了自己方才的话,她脸红了红,接着便在床沿上坐下,清了清嗓子。
“我现在又累又困,希望一个人在房间睡一个好觉。”
次日清晨,乔糖糖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鸟叫声吵醒的。阳光自窗口进入屋子里,大片的暖金色将房中陈设照的发亮。
她撑起身子,身上的锦被从肩上滑落,露出胸口紧致白俏的皮肤来。眼角瞥到了被子上绣着的慕容衡沂的俊脸,她微微一笑,唇边浮起了一丝甜来。
昨晚慕容衡沂非要赖在自己房中不走,乔糖糖被他气得急了,便脱掉鞋袜,光脚踩在了地上。
谁知在乔糖糖扬言慕容衡沂若是再不走,她就在冰凉的地上站上一晚上的时候,慕容衡沂却好整以暇地坐下,目光中含着殷殷的期待,双目盯着乔糖糖的嫩足,笑道:“你的脚真好看。”
乔糖糖登时急了,使尽地将裙摆往下扯,遮住自己的脚:“你变态!”
慕容衡沂却挑起一边眉毛,似乎在认真思考:“哦,其实变态也挺好的,能一睹乔小姐的玉足,也不枉我为你精心布置凤仪宫,还在外面种上了你喜欢的红梅。”
或许是窗外红梅透进来的红色将慕容衡沂刀刻般的五官染上了些许柔和,乔糖糖忘了跟他计较方才的事情,只感到有些疑惑。
慕容衡沂是从哪里得知她喜欢红梅的?
便是趁着乔糖糖思考的当儿,慕容衡沂起身,走到门口,开门之前留下一句:“若你愿意,明晚我来此处接你去看元宵灯会。”
碧落原本在门外守候着,此时听见了屋子里的动静,连忙推门进来,给乔糖糖倒出一杯温茶:“娘娘喝茶。”
乔糖糖放下方才的思绪,笑道:“还是我们碧落贴心。不像某些变态的男人。”
碧落很有眼力见,见乔糖糖语气里满是愤懑,便问道:“既然娘娘如此讨厌皇上,那今日是不是就不去元宵灯会了?”
乔糖糖张了张嘴,犹豫片刻,然后小声道:“去……去呀,为何不去?慕容衡沂如此可恶,我今晚一定要把他的钱全部花完!"
乔糖糖一想到慕容衡沂就咬牙切齿,她说着便起身下床,吩咐碧落:“碧落,去给我找一件最丑的衣服。哦不,找三件来。”
乔糖糖从白天等到日落,等天上泛起满天繁星的时候,她不多的耐心终于被耗光了。
“慕容衡沂不会放我鸽子吧?”
碧落小心观察着乔糖糖的脸色,闻言纠结:“应该不会吧,娘娘你再等等。”
“不行,我等不了了。”
乔糖糖向来性子急,她能答应和慕容衡沂一起去灯会,就算是脾气好了,慕容衡沂竟然敢迟到?
岂有此理!
她脾气一下就上来了,起身拉开大门,准备去乾清宫找慕容衡沂算账。
谁知她刚一打开门,身子便腾空而起,抬头一看,自己竟整个人被慕容衡沂圈在怀中。
“你放开我!”
慕容衡沂看着怀中的女子,她因为恼羞成怒,面上一层薄红,柳眉倒竖的怒容也依然如花般美艳。
他伸手摸了摸耳朵:“嘶——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慕容衡沂速度极快,不过片刻二人便到了灯市之中。
乔糖糖终于脚踩实地,再不怕从半空中掉下来,二话不说,扬手便朝慕容衡沂面门打去,慕容衡沂眼疾手快地抓住乔糖糖的胳膊。
乔糖糖怒容满面,反手便要挣脱,慕容衡沂却突然伸手,将一个什么东西系到乔糖糖头上。
乔糖糖刚想问慕容衡沂放了什么在她脸上,却见慕容衡沂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人皮面具。
这具面具十分眼熟,恰好便是先前那个慕容衡沂伪装成丑陋残废太子的时候所戴的那具面具。
乔糖糖错愕:“你给我戴了什么?”
方才慕容衡沂放在她脸上的东西,触感很像人皮,不会也是面具吧?
她紧张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谁知慕容衡沂看透了她的心思,嘲弄道:“你别摸了,我给你准备的面具和你今日穿的衣服,正好相配。”
乔糖糖今日为了气慕容衡沂,特地穿了她最丑的衣服出来,不仅如此,她还穿了里外三层,尽管乔糖糖身形很瘦,但这样一来,却也显得十分臃肿,不大好看。
慕容衡沂这句话,就是明摆着在说自己丑呗。
乔糖糖撇了撇嘴,不等慕容衡沂,自己走在前面,闷着不说话。
但她心里嚎得却很是嚣张:你才丑呢,你全家都丑!
谁知慕容衡沂下一句便是:“乔糖糖,我们也是成过亲的人,我可是你的家人,你怎可如此嫌弃我?”
他用了一种软乎乎的语气,像是含着无限委屈一般,原本该是坐在金殿之上,无限风光的九五至尊,但此刻跟在乔糖糖后面,却显得有些可怜,叫人不忍心忽略他的话。
此处是全京城最繁华的灯市,来往俱是青年男女,其中也不乏灵俊之人,处处皆是女子清丽可爱的衣香鬓影。
唯有乔糖糖和慕容衡沂二人,不但面貌丑陋到有些狰狞的程度,而且穿着也是过时的样式,两人走在一处,似乎连过路处的灯笼也因之黯淡了起来。
许多人路过二人,不禁掩口皱眉:“真是一对丑鸳鸯!”
“是啊,看那百蝶流光裙,是去年冬天流行的纹样吧!”
行人怪异的目光接连不断,皆是奇于慕容衡沂和乔糖糖二人的样貌与装束。
乔糖糖默默地听了许久。慕容衡沂也在她身后追了很久。
而后她突然停下脚步,绕回到慕容衡沂身旁,牵起慕容衡沂的手。
一股温暖传到手心,慕容衡沂诧异道:“你不生气了?”
乔糖糖弯起了唇角,扬手的同时,踮起脚尖,女孩子的手柔软而温热,覆上慕容衡沂的蠢,叫他喉结不由得滚动。
她身后便是一处灯笼,光色是暖橙色,照的她头发像散发着柔光一般。
“丑鸳鸯也是鸳鸯,慕容衡沂,你可别听他们的话,我……我不嫌弃你的,而且是从未嫌弃过你。”
“我爱你,慕容衡沂。”
慕容衡沂闻言,微微愣住了。
接着却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我也爱你,吾妻糖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