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衡沂眼眶微微泛红,与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样子十分不同。
赫连都好整以暇,挑了挑入鬓长眉:“怎么?你着急了?”
慕容衡沂沉声:“本太子命令你说。”
赫连都声音清亮,似乎毫无心机,一派天真:“我那小师妹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你若是想招惹她,就必须一心一意的对她,否则,她爱你时有多热烈,恨你时便有多疯狂。”
慕容衡沂深深地看了赫连都一眼。
不过赫连都说话的方式虽然讨厌,但话中还是有可靠的信息的。
赫连都话音刚刚落下,慕容衡沂便转动轮椅,急匆匆出门。
京城郊外的茶馆内,这些天,因为太子殿下的喜事将近,京城上下全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黄小姐那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啊!太子这下有福喽!”
“听说那个乔府嫁去东宫的太子妃乔糖糖,这些天啊都被黄小姐整的快抑郁了。”
“怎么说?”
“听闻那太子妃乔糖糖,来自某个大宗派,一身武功了得,现下整天在自己的寝殿中,闭门练功,听说想等黄小姐一过门,便打死黄小姐,肃清太子殿下的后院。”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嘘声,都道这乔糖糖心狠手辣。
而被他们谈论的乔糖糖本人,却化了精致的妆面,红唇似玫瑰,眼中带着清冷,配上一身白衣,说不出的高贵冷艳。
那些人见到了乔糖糖,都招呼着同伴:“看,绝色美人啊!”
瞬间将方才谈论的事情抛在脑后。
乔糖糖冷然一笑,半分目光都没有给那些茶客。她今日本是带着碧落出门采购药材,却不想,半路上听到了这么些有趣的谈话。
乔糖糖还没对慕容衡沂消气呢,这些天以来,慕容衡沂天天守候在她的宫殿门口,乔糖糖一概不见。
不过那些茶馆之中的人说的不错,她确有研制毒针,毒死黄绮菡的想法。
这不,为了实践她这个“心狠手辣”的想法,乔糖糖带着碧落来买制作毒针要用的药材。
这些药,一般的药铺里没有,唯有这城外的从逸阁才有卖。
这个从逸阁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有很多稀有毒物的货源,有许多药材,都是用来专门制毒的。
乔糖糖已经立志不再依靠慕容衡沂的力量,她要自力更生,因此才不辞劳苦地亲自跑到城外。
“娘娘!”碧落一脸气愤地唤乔糖糖。
乔糖糖摆摆手:“碧落,出来之前我跟你说什么来着?”
“哦哦!”碧落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小姐,他们那样说你,你为何不去教训他们?”
乔糖糖摇头:“那些人都是无辜的,我们何必与那些被舆论带偏的无辜百姓计较?”
碧落似懂非懂,一双水灵清亮的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盯着那群茶客。
乔糖糖被碧落认真的表情逗笑了,道:“碧落,本小姐现在最大的,且唯一的敌人,就是黄绮菡。其他人,一律不用管。”
碧落似懂非懂,但还是非常捧场:“是!小姐。”
二人迈进从逸阁的大门,小二都正忙着,暂且无人接待乔糖糖主仆二人,乔糖糖便先在一张八仙椅上坐下,耐心等待。
二楼传来几声欢声笑语,两道女声被掌柜的话给逗笑了,几人甚为融洽。
乔糖糖冷笑一声。
看来二楼霸占了整个店的小二的摆谱摆那么大的,是她的熟人啊。既然如此,那她不上楼去会会他们,又怎么说得过去呢?
“皇后娘娘真是大手笔!不愧是母仪天下的人!”
掌柜的声音乐呵呵的,带着几分讨好。
这位皇后娘娘,一来店里就买走了店里最名贵的几样药材,远超了他这个月的绩效,掌柜乐开了花,心甘情愿跟在皇后身后,好生伺候。
说不定啊,皇后一高兴,就会买下更多的药材。
徐立秋被掌柜夸得心里十分得意,一边摆弄掌柜呈上来的药材,一边道:“本宫年岁已大,人一年纪大,就想抱孙子了,这不,买些调养的药给我这儿媳,本宫啊,盼着早日生一个乖巧可爱的小皇孙呢!”
黄绮菡却将头靠在徐立秋的肩膀上,姿态十分亲昵,像是十分自然的长辈与晚辈之间撒娇的场景:“母妃,您年轻着呢!您看,外面的人见了我们,都以为我们是姐妹呢!”
掌柜猛地点头:“是啊是啊,皇后娘娘的美貌,那还用说!一点岁月的痕迹都没有呢!”
碧落跟在乔糖糖身后,听这几人说话,忍不住“呕”了一声。
那几人被乔糖糖二人上楼的动静吸引,都向此处看了过来。
乔糖糖仪态大方,就好像皇后几人才是偷听被抓包的人一样。
她亮起一个端庄的笑容,道:“我道是谁在此处,原来是母妃,怪不得所有的小二都去了二楼,连一楼来了客人都不知道。”
徐立秋听了乔糖糖的话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身为母妃,却偏心还未过门的黄绮菡吗?
徐立秋被戳中了痛脚,立马回道:“乔糖糖,本宫听说,你接连好几日,将太子关在门外,你这个太子妃是怎么当的?”
乔糖糖毫不示弱:“那母妃又是怎么当母亲的呢?对慕容衡沂毫不关心,也不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何事,却质问我没有做好太子妃?”
黄绮菡适时地温柔出声:“母妃消消气,姐姐她不是故意起您的,只是被殿下冷落了许久,才这般怨气冲天。”
徐立秋脸色稍微缓了下来。
乔糖糖却更气了。
一切的起因,万恶的起源,就是黄绮菡,结果她竟然把自己装点成了一朵无辜且柔弱的小白花,还在她和皇后之间挑拨离间?
乔糖糖比黄绮菡高,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黄绮菡,道:“还有你,尚未过门,就一口一个母妃,叫的这么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才是未过门的那一个!我倒是想问问,你们黄府的礼仪,是谁教的呀?”
黄绮菡确实理亏,因此被噎住了,平日里的伶牙俐齿完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