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没有走通畅快捷的国道,反而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路。
听到导航上提示重新规划路线,许清允问他,“刚才不是直行吗,怎么左转了?”
他漫不经心说,“前面有堵车,走这边近些。”
她也没多问。
车子七弯八拐的开了半个小时,最后才到了母亲程玉鹃所在的那个小区门口。
进了地下车库后,温思默本来还想帮着她把行李搬上楼,但许清允却面露为难的开了口,“思默,”她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委婉的说到,“我家里人都在,而且简长川那边的事情也还没处理完,所以,还是不麻烦你再上去了,我让我家人来帮忙搬就行。”
温思默听出了她言语中的拒绝,也就不勉强了,“好吧,既然不方便我也就不上去打扰,你自己注意身体。”
“嗯。”
他又定定的注视了她几秒,“我记一下你电话号码?”
“好,”她没有犹豫,拿出手机和他相互留了电话,还加了微信,正式道别。
是的,她不想让温思默上去看到自己植物人的弟弟,还有个精神病的母亲……她不愿把自己的狼狈不堪全部展示在温思默面前,还是想要给他留个好点的印象。
因为身体还没有康复,她的腰部臀部都隐隐作疼,双腿走路都使不上力气,左眼的眼角还能看到半点的淤青。她给护工罗姐打了电话,让对方下来帮她搬运了出院的行李上去。
简长川去世也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她一直躺在医院里,连他的葬礼都没能力去参加,也不知道他的墓地在哪里。
不知情的人,估计都以为她这个‘妻子’早就卷钱跑了吧?
一想到那晚被简长川暴打,被扔下一楼,差一步就非死即残,她心里那一点点愧疚又荡然无存了。
反正,她跟简长川也没正式领证,两人在一起也才维持不到5个月,从头到尾就是个形式,毫无感情可言。
既然他死了,那么她也自动解脱了,不想再跟简家有任何的联系。那个家里,也都是简长川给她买的一些衣服首饰和化妆品,还有一部宝马车,这些身外之物,都可以不要了。
从此,她就打算跟母亲程玉鹃住一起,一边找工作赚钱养家,一边照看弟弟。
“那老头死了,你就一分钱没拿到?!”程玉鹃听说她要搬回来住,而且还身无分文,气得跳脚。
许清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冷冷说到,“我也想要点钱,但你也看到结果了——”
说着,她掀起自己的衣服,把自己满身的伤痕淤青展示给母亲看,“这就是跟简家要钱的下场。”
谁知,见到她这触目惊心的伤势,程玉鹃竟然眼皮都没抬一下,反而更加暴躁的骂她,“这不是你活该吗?亏你还是个名牌大学出来的本科生,要钱是你这样去要的吗?你不知道用法律武器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你是他老婆,是他遗产的第一继承人,怎么可能一分钱要不到?!还有你被打了,你不知道报警?”
50岁的程玉鹃不发病的时候,脑子倒是清晰的很,语言也有逻辑,而且她当年就是高中生毕业,学历比同龄的都高,很多基本的法律常识还挺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