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她一直爱着曲寒川。
没有曲寒川,她觉得自己的生命都不完整了,怎么过都过不好这一生了。
她所能想象到的未来都是黑暗的,毫无意义的……
之前因为仇恨,她从来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总觉得要光明正大恨他骂他远离他,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些。可现在,在曲寒川因为救了她而身亡,并且又听许牧风解除了误会,她对他的那种难以启齿的眷恋就像山洪一样爆发出来了……
温思默听了她的话,他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挣扎里。他是个何等聪明细腻又严谨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对曲寒川的真实感情?每天眼睁睁的看着她折磨自己,去悼念那个已故的男人,他不心痛是假的。
“清允,你知道吗,你不是个为爱痴狂的女人,”温思默突然这样开口,幽幽的说道,“你现在走不出来他的阴影,我能理解,但是请不要说‘一辈子’,或者‘永远’这样的话,我们都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如果你想要我离开,也可以,只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再做傻事。”
“好。”
接下来,一晃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
许清允当初在桥上被甩下车受的伤已经痊愈,但是心上的伤却仍旧没有好转。这半年里,大概是她平生过得最堕落萧条的半年,没日没夜的精神煎熬,真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靠吃安眠药入睡,已经瘦得皮包骨头,整个人行销骨立,已经失去了光彩,又没心情打扮自己,颜值都降低了不少。
苏醒后的许牧风都已经能下床走路,说话也利索了,打算复学。
而母亲程玉鹃现在温思默的安排下,留在了那个康复中心做护工,有一笔不错的收入,抑郁症也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没想到的是,程玉鹃的身体状况却不怎么好了,这半年时间经常喊乳、房胀痛,直到她某天摸到一个小肿块,才不得不给许清允打电话,去了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单独把许清允叫到了办公室。
“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许清允略有些担心的问道。
“……”医生的脸色有点沉重,把一堆检查结果从电脑里调出来给她瞟了眼,说,“你是患者程女士的女儿的对吧。是这样的,你母亲的情况的呢,我们初定确诊为乳腺癌中晚期。”
听到乳腺癌几个字,许清允感到晴天霹雳,眼前一阵眩晕,麻痹好久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整个人像是大冬天被从头浇了一桶冷水,冻得她瑟瑟发抖。
“那,我妈还有救么,还有多长时间,”她声音都在发颤。
“如果坚持有效治疗,各方面的控制的好,她心态也乐观的话,三四年、四五年也是有可能的;如果控制得不好,最多也就一年。”医生冷静的说。
“……”听到这里,许清允整个的又被砍了一刀似的,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眼眶酸酸涨涨的很快流出泪来,哽咽道,“真的吗,只有几年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