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一见来人，眼睛瞬间一亮：“四夫人，您来的正好，老夫人下了命令，不许五小姐出府，九小姐却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污蔑我杜撰，也不管府邸里是不是准备了出门的马车，大家小姐不能抛头露面，非将五小姐弄出府邸。”

说话间，杜鹃一脸心疼的模样：“这等没有准备的出府，叫外人看了五小姐还好说，万一遇到那不长眼的，污了五小姐的名声可如何是好！”

“哦？有这等事？不过荣华到底是外室之女，毕竟没学规矩，不懂规矩总有的。”李氏看着李荣华的眼角露出阴冷，就仿佛蛇吐出的蛇信，这是等着李荣华行将就错，也等着人找出李荣华的错误递到她手中。

杜鹃听到李氏贬低李荣华的话，眼神瞬间一亮，言语间再没有矜持，直接夹杂恶毒：“四夫人说的可不是，若是知道规矩的，怎么会不在乎五小姐名声，这样怂恿五小姐直接离府。”

“奴婢别的不怕，怕就怕九小姐这不是不懂规矩，而是装不懂，说不得想弄出个事情，将咱们嫡出小姐的名声给毁了，才这样帮着怂恿让五小姐离开李府，您不管奴婢，可一定要顾着嫡五小姐，拦着五小姐啊。”

直简简单单一句话，就将李荣华升到居心否则，李氏本就等着人递李荣华的不是，听到这话，面上瞬间露出笑容，显然要顺势而下。

李荣华又怎么会给李氏这样的机会，上前就要掌杜鹃的嘴。

只是不等李荣华出手，已经有人先一步出手，却是一直站在一旁，眼巴巴受着李荣华帮忙解围的李秋意，而这一刻，仔细看去便能看出李秋意已经气的双手发抖，这是比自己受了委屈更要生气。

“啪！啪！”

一巴掌下了之后，仿佛还不够解气，直接就又是清脆的两巴掌。

一瞬间，三个巴掌。

这三个巴掌，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打蒙了。

李荣华看着李秋意那般生气的模样，不禁好笑，没有继续开口，而李秋意却是已经快速开口：“奴才就是你这样当的么，这样编排我九妹，难道我还看不出我九妹对我有多好不成！”

大好的形式被李秋意打断，李氏面露一丝不喜。

杜鹃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被打了，感受脸上的火辣辣，心中显然愤怒到极点，却还不得不压着开口，不过却不敢明着编排李荣华，也不敢继续挑拨离间，却是装作一脸可怜的模样：“五小姐，您怎么能如此，我这可是为您好，您却如此出手，难道您就一点都不顾及奴婢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即便您不给奴婢的面子，也要给老夫人留一丝颜面吗？”

“秋意，你可是无理了，作为孙女怎么能对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人如此。”李氏直接偏帮：“这要是传出去，你可就是不孝顺，还不赶紧给杜鹃道歉。”

本来放下看李秋意表现的李荣华听到李氏的话，眼睛瞬间再次眯起，这李氏可真够不要脸的，让一个大家小姐和府邸里的丫鬟道歉，这是将她们这些府中小姐放在什么地位，和丫鬟同等的地位吗？

这是在明着羞辱李秋意，也是在明着羞辱她。

李荣华不再安静的让她五姐发挥，感受被维护的喜悦，却是眼睛冷冷一挑：“母亲此言差异，五姐就是这样出手，那才是孝顺，要我说，打的还是太轻了。”

杜鹃听到这话，脸都气青了：“外室之女果然从根子里都是坏的，我本还觉得你有救，看来是我的错觉，打老夫人屋子里的大丫鬟哪来的孝顺！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不要你自己不知礼，还将嫡出小姐也给带坏了。”

说话间，杜鹃再次对着李氏告状：“四夫人，九小姐如此不学好，您可一定要管管啊。”

“荣华……”李氏皱眉，就要说话，便看到李荣华似笑非笑的眼神。

花海

李氏被这么一看，只觉得心中一凸，面对这个庶女竟没有占上风的感觉，只觉得在哪里要再次坏事。

这可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之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而每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最终都会出事，都没好事，也因为这样，这后面的话下意识的停顿了，待得反应过来，李氏脸色瞬间一黑，就要喝斥李荣华。

李荣华可不会给李氏喝斥自己的机会，直接接着自己的话继续开口：“母亲，您别生气，我说的一切，也是为了李府好。”

“您说着府邸里的丫鬟，当着主子的面，都敢编排主子，这在背后会如何？”

“这和眼下的事情有何关系。”

“没想到母亲也有看不懂的时候，杜鹃可是当着我的面编排我，还对着我五姐挑拨我和五姐的关系，这当面都敢这么行事，就说明背后行事更无章法。”李荣华说着微微一顿，却不给李氏插嘴的机会，继续快速开口：“这还好是叫我五姐发现了，若是叫旁的外人发现了，只会耻笑我们连一个府邸的小丫鬟都管不好，李府没规矩！毕竟家里规矩的，下面的奴才可是绝不敢说这样的话的，别说当面不敢说，背后那是更不敢编排一句的。”

“这还不是可怕的，若是叫人知道这丫鬟是祖母身边最得力的，那耻笑，就不是耻笑我们府邸的管理了，那会耻笑祖母，耻笑祖母识人不清，连这等没规矩的丫鬟竟都当个最得力的，到时候对着外面，得丢多大的人。”

“母亲若是觉得这也没关系，那便再深思，祖母作为咱们李府最中心的人，若是府邸里最中心的人都被这般认为不堪，下面的姑娘会被错认到何种程度，说不得就因为杜鹃，让整个府邸的姑娘都毁了，再找不到好人家。”李荣华说着看向李氏：“如今五姐直接出手教训了杜鹃，叫杜鹃知道错了，杜鹃以后说不得就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收敛，轻易不会再犯，如此祖母也不会在外面丢了颜面，这可不就是打的好，为了祖母更应该打。”

李氏眼睛微微眯起，看了李荣华好一会，才开口：“你这话说的有些道理，秋意这件事情便算无错，不过秋意没错，你却有错。你这般同我开口，言语丝毫没有尊称，这是对母亲的态度吗？小小年纪就不懂谦卑，孝顺长辈，也该好好惩罚。”

李氏显然没事也想惩罚李荣华，更何况，她的语气却是不够对，李氏这一说，却是想惩罚李荣华惩罚定了。

李荣华耻笑，嘴上却是说着：“母亲，这是女儿的错，但是女儿这也是为了母亲着急了啊。”

“胡说八道，我怎么看不出来你是为我着急。”

李荣华低下头：“我这还不是为了遮掩母亲您刚刚口不择言，让五姐对一个下人道歉的事情，才这么急着开口。”

李氏眉头皱起：“这有何可遮掩。”

李荣华嘴角微微勾起：“母亲让五姐对着一个下人道歉，那是将五姐搁在什么位置，五姐可是李府嫡出，难不成还和一个下人同等地位不成，这还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若是五姐真的同下人道歉了，那就是真的将自己放在同等位置了，您作为我们的嫡母，虽非亲生，却也是我们的长辈，一个晚辈都是下人，那长辈又是什么。”

李荣华说着低声开口：“您这是将自己也放在下人的位置，若是叫外人知道了，恐怕……”

一旁的丫鬟小厮听着李荣华的话，脸上都变得诡异。

李氏终于知道自己之前说错了话，这会被李荣华这么顺出来，脸色瞬间一会青一会紫，想要喝斥李荣华，但本身就是她不小心行将踏错，若是再纠缠下去，丢面的反倒是她。

想到自己接连在李荣华面前吃亏，李氏脸色难看到极点，但还是开口：“规矩倒是学的好了些，也知道看问题了，既然如此，就随我回去再抄一些女戒，以后更懂规矩，我也能更加欣慰。”

啧啧啧，被这样直接报复丢面，就想明着夸，暗中惩罚，这也得我接才成：“母亲，这一切还是等我们回来再说吧。”

“难道母亲的话，你也不听了？”

“自然是听的，只是今日的状况，女儿这也是为了咱们李府好，为了您好。”李荣华说到后面声音低下来。

李氏和李荣华交手几次，只看李荣华现在的表情状态，便知道不对劲，完全不想询问李荣华后面的话，只想让李荣华赶紧回院子，但是挤到现在，却又不能不说，一时间气的不行。

李荣华可不管李氏生不生气，也不想让李氏有迟疑再多说什么的机会，这会已经帮李秋意找回场子，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做该做的事情：“母亲，外祖家的表哥过世，这等大事，五姐是必须去吊信的，如今已经因为杜鹃耽搁一些时间，若是再不出发，恐怕就来不及，要叫人说不规矩，笑话了。”

杜鹃眼见事情折腾到这等地步，李荣华占尽上风，最后还能顺顺利利的出去，说不得自己还要受惩罚，不由郁闷的不行，只能眼巴巴的看向李氏，若是可以，她想再恳求李氏拦住李荣华。

李氏听到李荣华的话，也是眼睛微微一眯，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老夫人不许你们出去，自然有不让你们去的规矩，你们却在这里瞎胡闹，还不快回去！亦或者，你们还担心府邸里不会派出人办这件事情不成？”

李氏的话一出，李秋意整个人僵住，对付杜鹃像刚才那样都可以，如今是李氏拦着，那可是更不好出去，想到自己最终也不能去出了大事的右相府，李秋意眼中屈辱泪光。

李荣华看着李氏这般表现，眉头也皱起：“母亲，亲人吊信那是礼仪。”

“一个姑娘家抛头露面，天天想往外闯，这算什么礼仪。”

“母亲一定要拦着我们，不让我们去右相府吊信么？”

李氏笑起，走近李荣华，压低声音：“我就是要你们去不了右相府，你们又能如何。”

说完，李氏一脸为李荣华好的表情：“我这也是为了你们好，如今京城不太平，你们出去不安全，到时候派个下人，过去一趟也便是了。”

正好敷衍右相府，也不用和右相府扯上关系，这么闹一出，想来大老爷也该同意之前说的事情了。

“母亲既然这么说了，那也就别怪我了。”李荣华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