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夺爵

关灯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 录 下一章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呀,有热闹看了!

端木绯也同样看到了不远处正朝西厢那边走去的信国公夫人,红润的唇角微微地翘了起来,乌黑纯净的眼眸如寒星般熠熠生辉。

方才在宫门口,她偶然听到信国公府的丫鬟吩咐马夫去城北的大德街,信国公府在城南,信国公夫人显然不是为了回府,倒是皇觉寺就在大德街的尽头。

想到贺太后还在皇觉寺里吃斋念佛,端木绯就猜到信国公夫人十有八九是要来皇觉寺。

果然如此!

端木绯小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带着一抹狡黠。

暖暖的春风习习拂来,让上方的树影微微摇曳着,阳光透过那浓密的树冠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的光影,那星星点点的金色光点随风晃动着。

皇帝直愣愣地看着渐行渐远的信国公夫人,手里的折扇又慢慢地扇了起来,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涵星,你舅祖母今天去见你母妃了?”

涵星完全没多想,娇声娇气地抱怨道:“父皇,您不知道,舅祖母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儿臣和绯表妹一到钟粹宫,她上来就说绯表妹没教养,好像她自己很有规矩教养似是的,在母妃那里大叫大嚷的。”

涵星撅了撅小嘴,她并不喜欢信国公夫人,觉得她装模作样得很。

皇帝眯了眯眼,精明的眸子里深邃如无底深渊,沉思着:贺家这是想干什么,在朝上闹了这么大一出闹剧,逼得他左右为难还不够,还要跑去逼贵妃。

贺家这是想向朝臣、世人宣示,他们对他这个皇帝的影响力有多大?

想着,皇帝的眸色更阴沉了,心里对贺家不满又添了一分。

皇帝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后方原本与主子保持着一定距离的锦衣卫上前了几步,走到皇帝身旁恭声听命。

“你跟过去看看信国公夫人来这里是做什么……”皇帝神色淡淡地吩咐道,其实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是,爷。”方脸的锦衣卫抱拳领命,就朝信国公夫人的方向追去。

皇帝没有再停留,带着两个小姑娘继续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一直来到后寺那片五色碧桃林,一个胡须花白的僧人正坐在林边的一张石桌旁,俯首盯着石桌上的棋盘。

那僧人看来五十来岁,面容清癯,气质平和,一袭简单的青色僧衣罩体,在春风中,那僧衣的袍角被吹得上下翻飞,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桃林、僧人与棋盘组合在一起,看着仿如世外桃源,似乎人世间的喧嚣在这一刻都远去了。

远空全神贯注地看着棋盘,左手捏着一串佛珠,不疾不徐地捻动着,显然没察觉皇帝一行人的到来。

皇帝也没出声,与端木绯、涵星走到了石桌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棋局。

这是一个残局,一眼望去,就可以发现棋盘上黑白棋子的形势已经很明确了,便是在场棋力最弱的涵星也能看出,黑子输定了。

即便三人皆是沉默不语,不过他们的倒影投射在了棋盘上,远空从棋盘上抬起头来,望向了三人,神色平静。

他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行了个佛礼,不卑不亢地说道:“皇上驾临,贫僧有失远迎。”

皇帝的神情很是随意,道:“出门一趟,你倒是又讲究起些虚礼来,坐下说话吧。”皇帝也招呼端木绯和涵星坐下。

小齐子心知皇帝这一坐怕是要坐上一会儿功夫的,早就令人取来了一个红泥小炉、炭火以及紫砂壶等茶具,烧起热水来。

皇帝撩袍坐下后,又看向了棋盘上的那个残局,“朕看这局棋胜负已定,瞧你看得这么专注,莫非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远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微微一笑,“这局棋是家师生前与贫僧所下的一局棋,执白子的是家师,执黑子的是贫僧。当时家师说,黑子尚有生机,这些年来,贫僧始终无法破局。这次远游归寺,觉得心有些感悟,就又想起这局棋来……”

她最喜欢听故事了!一旁的涵星听得兴致勃勃,眸子发亮,笑眯眯地说道:“远空大师,要是本宫的表妹能破这局棋,那算不算赢你一局?”

她口中的“表妹”登时眸子一亮,目光晶亮地看着远空,心里算计着:远空大师棋力不凡,重新与他下一局棋,没几个时辰那可下不完……涵星这个主意,可就直接明快多了!

连皇帝都露出几分兴味来,随手收起了折扇,扇柄在掌心敲了敲,仿佛在说,有趣,真是有趣!

远空怔了怔,涵星自称“本宫”,梳的发式也是未及笄的少女,十有八九是公主,这几位公主的表妹中,棋力高深的那一位莫非是……

“原来是端木四姑娘。”远空看向了端木绯,清幽的眸子里染上一抹兴味,“久仰久仰。”

这时,红泥小炉上的紫砂壶“咕噜噜”地升腾起一道白色的水气,如雾气缭绕……小內侍赶忙拿起茶壶,熟练地给主子们泡起热茶来,茶香萦绕四周。

“远空大师,你也知道绯表妹啊。”涵星眨了眨眼,惊讶地看着远空大师,说着她又看向了端木绯,颇有几分与有荣焉地说道,“绯表妹,原来你的棋名连远空大师都知道了啊!”

远空又是一笑,左手捏着佛珠,右手行了个单手的佛礼,“还请端木四姑娘指教。”

言下之意是同意了涵星的这个提议。

“不敢不敢。”端木绯客气地欠了欠身,笑得眉眼弯弯,心道:唔,等她回府时,要是把这五色碧桃带回家去,姐姐一定会很高兴的吧!

她兴奋极了,完全忘了她这次偷溜出宫本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端木绯定了定神,聚精会神地俯首看着眼前的棋局,小脸上很是专注。

四周静了下来,只剩下风拂桃林的声音,无数粉色的花瓣随风飞扬,形成一片缤纷的花雨,不少花瓣被吹到了石桌附近,落在地上、石桌上,四人的衣裳上,头发上……

小內侍依次给皇帝几人上了茶,皇帝和远空悠然品茗,一会儿说茶,一会儿说着远空这次出游的见闻。

涵星看着端木绯一动不动好似入定般,有些无聊地打着哈欠,哈欠打了一半,就看到刚才那个方脸的锦衣卫朝这边快步走来。

涵星的瞌睡虫顿时一扫而空,好奇心随之浮了上来,也不知道她那位舅祖母来皇觉寺到底又在谋划些什么,她的瞳孔闪闪发亮,目光灼灼地看着那锦衣卫朝这边靠近。

那锦衣卫很快就走到了近前,给皇帝抱拳行礼。

他看旁边还有外人在,面露迟疑之色,涵星正想催促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瞟到端木绯有了动静,又被转移了注意力。

好似石雕般呆了近一盏茶时间的端木绯抬起了右手,从棋盒里捻起了一粒黑子,小脸上一派沉静而坚定,仿佛她的眼里只剩下了眼前的棋局与棋子。

远空也放下茶盅,挑眉朝端木绯望去。

她那白皙的指尖捻着一粒黑子往棋盘上移动,如玉的肌肤与那乌黑的棋子,一白一黑,形成极致的对比。

“啪!”

端木绯坚定地把手里的黑子放了下去,嘴角微微地翘了起来,笑得如一弯上弦月般。

远空怔怔地看着棋盘,眸放异彩。

这一子的落下仿佛晨曦拨开了浓浓的云雾,让他觉得前方变得豁然开朗,一片灿烂明媚。

“妙!实在妙!”远空抚掌赞道。

涵星也是兴致勃勃地盯着棋盘,喜不自胜地说道:“绯表妹,你赢了!”

端木绯的这一子就如同一柄神兵利器般,一下子给快要被白子吞没的黑子找到了一条出路。

这一局破了。

在皇帝的示意下,那个方脸的锦衣卫压低声音对着皇帝禀道:“爷,信国公夫人来皇觉寺是来见太后娘娘的。”

皇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怒自威。

锦衣卫把脸又低伏了一些,继续禀道:“信国公夫人跟太后娘娘说,皇上被端木家所蒙蔽,说端木太夫人受了委屈,国公爷一片爱妹之心,想为端木太夫人出头,可是,也不知道是端木大人给皇上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皇上对贺家有什么意见,非但不肯为端木太夫人做主,还恼了贺家,让贺家把端木太夫人接回娘家去。”

“信国公夫人还哭哭啼啼了一番,请太后娘娘向皇上求求情吧,说他们贺家就快被逼到无处容身了。”

方脸的锦衣卫见皇帝脸色越来越差,声音也越来越轻,语调越来越僵硬。说完后,他恭立一旁。

皇帝面沉如水,手里的折扇一下比一下扇得快,却扇不走他心底的怒气。

贺家还真是上蹿下跳,没完没了了!

贺氏的事,自己在今日的早朝上已经罚了端木宪,看来信国公还是觉得自己偏坦了端木家,心里不服气呢!

一会儿跑去找贵妃,一会儿又跑来这里找太后,这是非要逼得自己事事都听他信国公府的,自己才算“英明远见”?

皇帝“啪”地收起折扇,怒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

自打自己登基以来,这十几年来,信国公府仗着是自己的舅家,越来越不知分寸了。

这一声响也吸引了在座其他三人的注意力,远空笑着宽慰了一句:“皇上何须动怒,可是这茶不好?正好贫僧这次从江南带来了上好的龙井新茶,皇上可要试试?”

皇帝面色稍缓,但眼神还是幽暗如渊,起身道:“朕先失陪了,待会儿再回来试试大师的好茶。”他倒要去看看贺家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涵星眸子一亮,立刻就猜到皇帝是要去贺太后那边“看热闹”,正欲起身,想跟着一起去凑热闹,却感觉袖口一紧。

石桌下,端木绯不动声色地拉了拉涵星的袖子。

端木绯笑吟吟地对着涵星眨了眨眼,这贺太后和皇帝舅家的热闹可不是谁都能看的,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反而会没事沾得一身腥。

涵星读懂了端木绯的眼神,只好意兴阑珊地坐了回去,无聊地捧起了茶盅。

皇帝走了,端木绯笑眯眯地看着远空说道:“远空大师,我这次来皇觉寺,其实是想找您讨一……”

“咳咳!”涵星在一旁咳嗽了两声,提醒端木绯别忘了她。

端木绯急忙改口道:“不,是两株五色碧桃。”她笑得更甜更可爱了,嘴角露一对可爱的梨涡,让人简直就不忍心拒绝她。

远空怔了怔,哈哈大笑,先是摇了摇头,然后才用右手比了一个“三”道:“应该是三株才对。”

一想到自己回家可以给姐姐一个惊喜了,端木绯就笑得更欢了,美滋滋地对着远空欠了欠身道:“多谢大师!”

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家里有上好的闽州铁观音,回头我给大师送些过来。”

桃林这边一片欢声笑语,只要端木绯愿意,她什么都能与人聊,聊棋,聊茶,聊佛经,她与远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十分投契,而另一边,皇帝的心情却是阴沉如严冬般,一路沉默不语,连带那个领路的锦衣卫也不敢多言,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带路。

天上的灿日不知何时躲在了云层后,连带四周都暗了不少,春风随之染上了凉意。

走了一盏茶功夫,皇帝就来到了贺太后静修的佛堂。

佛堂门口,守着一个老嬷嬷和一个宫女,这二人是贺太后身旁近身服侍的,当然认识皇帝,面色皆是一变。

二人急忙上前给皇帝行礼,那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这就去禀……”报太后娘娘。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帝冷声打断了:“不必了。朕自己进去。”

皇帝的寥寥数语间已经释放出一种帝王特有的威仪,令得两个宫人皆是诚惶诚恐,不敢多言。

皇帝大步流星地往屋子里走去,气势汹汹。

两个宫人想跟上,却被锦衣卫拦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就这么步履无声地进了堂屋。

左手边是一道薄薄的门帘,门帘的另一边,传来一个激动的女音,一字比一字高昂:

“太后娘娘,您也姓贺,您该知道我们贺家当年为了皇上登基,做了多大的牺牲,这才十几年,皇上这就要开始卸磨杀驴了?”

“太后娘娘,做人不能没良心啊!”

“我们这些长辈都还在呢,皇上就这样了,这以后要是我们这些人去了,皇上会怎样待世子他们?怕是一点情面也不会给了!”

信国公夫人越说越愤慨,声音也越来越大声,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心口的怒气如暴风雨夜的海浪般,一浪还比一浪高。

而屋子里的信国公夫人不知道皇帝已经在门帘外,还在继续说着:“太后娘娘,您摸着良心说,这要是没有我们贺家,皇上他能有今日吗?!”

“轰!”

又是一道惊天怒浪如一片高墙般竖起,皇帝整个人失控了,拔高嗓门怒道:“原来朕能有今日是全靠了你们贺家!”

皇帝气势汹汹地冲门而入。

“皇……皇……”信国公夫人结结巴巴,吓得差点没脚软,布满皱纹的脸庞上霎时退了血色,完全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皇帝更怒,额头上青筋凸起,咬牙道:“那朕是不是该学尧舜禅让,把皇位让给你们贺家才是?!”

这句话几乎是诛心了!

信国公夫人的嘴巴张张合合,一开始还想争辩,当听到皇帝这句话时,吓得一下子跪在了冷硬的地面上,求饶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贺太后正坐在靠墙的一张酸枝木罗汉床上,保养得当的脸庞上透着几分僵硬,几分尴尬,讷讷地开口说情道:“皇儿,你也知道你舅母的为人,她是个直肠子,有口无心的……”

皇帝一看到贺太后,就不禁想起去年初在长庆府里的那些事,又心虚,又厌恶,又烦躁,又恶心……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他心里一片混乱,几乎无法理智地思考。

“不用再说了,母后。”皇帝僵声道,神色冰冷地负手而立,看着跪在地上的信国公夫人道,“既然贺家觉得朕能登基,贺家有莫大的功劳在,那朕这些年也真是亏待‘你们’了。”皇帝在“你们”上微微加重音,每个字都意味深长,每个字都透露着皇帝心底那滔天的怒意。

“臣妇不敢!”信国公夫人的脸上已经惨白得没有一点血色,连声说着不敢。她的身子颤抖不已,真希望这是一场噩梦。

“皇弟……”

皇帝身后的门帘再次被人挑起,一道修长窈窕的红色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长庆。

长庆看着皇帝很是惊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皇帝跟前,“本宫好些日子没见皇弟了,皇弟你是来看望母……”

长庆说话的同时,环视四周,见信国公夫人跪在地上,皱了皱眉,语锋一转:“皇弟,可是舅母对你不敬?”长庆昂了昂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道,“舅母若是犯了错,你罚了她就是,你可是堂堂大盛皇帝,就算是舅母又如何?罚就罚了,何必为难!”

信国公夫人听着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摇摇欲坠,心里只觉得长庆真是半点不念亲戚清风。

皇帝却觉得长庆这番话深得他心,他混乱的心绪开始渐渐冷静了一些,对自己说道:是啊,他才是这大盛朝的皇帝。

他不过是罚几个人,何必瞻前顾后!

皇帝负手往前走了一步,望着窗外的几株摇曳不安的翠竹,背对着信国公夫人道:“既然贺家觉得朕卸磨杀驴,朕也不会白白占了这个名声。”

“信国公这个爵位是给贺家的,不是给贺家长房的。若贺家长房担不起这个爵位,那就让大舅父把这爵位让给二舅父就是。”

“大舅父年事已高,今后好好在家荣养就是。”

在大盛朝,历代皇后和太后的娘家都会得到一个蒙恩,封为国公,该爵位是三代始降。信国公这个爵位最初是封给了贺太后的父亲,后来才传给了嫡长子,也就是现在的信国公。

贺太后闻言惊得差点没站起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皇帝口中的二舅父全名贺仲彻,是贺太后的庶弟。贺仲彻的生母王姨娘在世时就颇受先信国公的宠爱,王姨娘是个奸滑的,贺太后在闺中时就常帮着母亲对付王姨娘母子,这么多年下来,双方早就势成水火。

那贺仲彻惯会装模作样,先信国公在世时,一向觉得考中了进士的次子是最像他的儿子,多年来都偏爱贺仲彻。若非是贺仲彻是庶子,长兄又有她这太后在宫里,没准当年这爵位就已经落到了贺仲彻手里。

皇帝竟然要让自己的长兄拱手把爵位给贺仲彻,皇帝怎么能这么做?!

贺太后深吸一口气,嘴唇微颤,缓缓道:“皇儿,哀家还在呢?皇儿你就要对你亲舅父一家赶尽杀绝吗?”

贺太后之前还觉得是信国公夫人说得过头了,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对舅父这么冷酷无情?!现在,贺太后不得不信了!

皇帝登基十几年了,他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事事听自己的皇儿,他是大盛的皇帝,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皇帝霍地转过身来,目光又看向了脸色发白的贺太后,沉声道:“这还远不到赶尽杀绝,母后,你的意思是让朕试试看吗?”

皇帝的语气越来越慢,也越来越严厉。

“……”贺太后看着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皇帝,心情复杂极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皇帝也无话可说了,拂袖离去,走到门帘前,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长庆道:“皇姐,你要是觉得这里清苦,就回公主府住吧。”

长庆明艳的脸庞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容光焕发,她还想说什么,皇帝已经自己打帘离去了,毫不留恋。

留下后方的贺太后和信国公夫人面面相觑,两人的心里都一片冰冷,沉浸在绝望中。

虽然罚了信国公府,但是皇帝的一口气还是没咽下去,气冲冲地回了五色碧桃林,一连灌了好几杯茶,心口的怒火才慢慢平息下来。

远空自然能看出皇帝心头的怒气,委婉地劝了一句:“皇上,佛曰: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世间万物皆在一念之间。”又何必执着于一时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呢?!

皇帝似是有所感悟,重复地念了一遍:“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他的神情平和了些许,“远空,朕许久没听你讲经了。”

跟着,皇帝随口打发了两个小姑娘,道:“涵星,你和你绯表妹先回去吧。”

涵星从善如流,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她可不想被留下在这里听什么佛经。

涵星急忙吩咐锦衣卫帮着扛起了新挖出来的三株五色碧桃,带着端木绯先离开了皇觉寺。

马车沿着大盛街一路朝京城中央的皇宫飞驰而去,当马车路过了宣国公府时,涵星好奇地挑开一角窗帘往宣国公府的大门望去。

今日是应该是内廷司替二皇子慕祐昌来下小定礼的日子,然而,国公府的大门口看来一派平静,既没有张灯结彩,也没有鞭炮锣鼓声。

涵星无趣地说道:“绯表妹,怎么一点儿也不热闹!”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马车已经飞驰而过。

宣国公府里,也是一切如常,唯有后院最前头的正厅里此刻迎来了几个宫中来客。

“楚三姑娘,奴婢斗胆代淑嫔娘娘替姑娘插上这支娘娘赐下的发簪。”一个老嬷嬷客气地对着楚青语笑道,把手里的赤金点翠红宝石发簪插向楚青语的发髻。

“多谢嬷嬷了!”楚青语屈膝福身,方便对方替她插簪。

她背着楚太夫人和楚二夫人,小心地把一个荷包悄悄塞给了那个老嬷嬷,然后以几不可闻的声音道:“劳烦嬷嬷帮我一个忙……”

本书由首发,请勿转载!

【告知书友,时代在变化,免费站点难以长存,手机app多书源站点切换看书大势所趋,站长给你推荐的这个换源APP,听书音色多、换源、找书都好使!】
章节报错

上一章 目 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热门推荐: 万相之王 我有一剑 从长津湖开始 星汉灿烂 从木叶开始逃亡 从大学讲师到首席院士 陆地键仙 修罗武神 我只想安静的做个苟道中人 人族镇守使
相关推荐:佛门孽徒皇后的白月光另有其人医妃惊世穿越艾尼路的我竟然不是群主我真不想被夺舍冠军少帅霸道诡夫道诡异仙你管这叫流浪歌手?爱卿主外朕主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