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回炽国,我不阻拦,但是你若是去净身湖,那就别怪我让你有去无回”。
炎藏月身子蓦的僵住,宽袖下的双拳紧紧握起,不去净身湖,她永远都不会接受他,他成承认自己风流,承认自己有过很多女人,可是,这是错吗?那时候他不懂爱,以为爱便是要上床而已,以为天底下所有好看的女人,那都是爱,直到遇上公子夜凰。
他也很难受,他如此风流的一个男人竟然爱上一个男人,他也踯躅过彷徨过矛盾过,可是那样思念而又不得,那样悸动而又心慌的感觉,甜蜜蜜的就像罂粟一样让他只沾染了一丁点就沦陷了。
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受礼教束缚的人,既然明确了自己的心意,既然明白那就是爱,公子夜凰是个男人又如何,他愿意顶着天下间的谩骂去爱一个男人,可是,当他做好了一切心里准备的时候,他又成了一个帝王。
皇子,或许可以肆意而为,皇子或许最多只是被嗤笑和议论而已,可是他却无缘无故的成了炽国的新皇。他从来就不想当什么皇帝,无奈皇兄们争位把他也拉进去了,幸好突然出现的“夜火流星”将他救出来,却也强硬的让他登基,如此想来,这都是云儿安排好的吧。
小时候,她便知道他锁骨旁的那抹红色羽翎,所以,便不能让他死,还要为他夺得皇位。可是正因为如此,他便被束缚住了,一个帝王若是断袖,那该是如何的惊骇世俗,那该是如何的被世人嗤笑,不但他永远抬不起头,甚至连炽国都会灭亡,他可以不要皇位,可是他不能做炽国的罪人。
再然后,他犹豫了,不敢去追求自己的真爱,更不敢面对公子夜凰,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只要听到公子夜凰的消息,他便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看到有人要刺杀她,他身子不由自主的便挡在她前面,什么后果都不考虑。
也正是那一次,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清明了起来,短短一世最多不过百年,何必要活的那么累呢,皇位不喜欢,让给别人就行了,爱了就要勇敢的去追求,等到百年之后躺在冰冷的棺材中再后悔,那可真是来不及了。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追寻着公子夜凰的脚步,直到,知道他,公子夜凰,竟然是个女子,还是自己一直讨厌不已的女子。
说迷茫,他有,好不容易说服自己的时候,他爱的男人竟然成了女人,他的努力突然变得那么可笑。说矛盾,他有,年少时他被她狠狠的整过,从此对她深恶痛绝,可是得知她便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既爱又恨,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该去爱还是该去恨。说怨,他也有,她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公子夜凰,可是她却一直不言明,任自己为爱上一个男人矛盾着,而她,身边更是有了一个男人又一个男人。
这样的关系,已经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他从小接受的观念和教育除了男尊女卑就是一夫多妻,一下子全都反过来,他一时接受不了。
想过要放弃,可是偏偏忘不了那抹身影,甚至,还隐隐有越来越深的扎根在他心口的趋势,最后,他终于妥协了。
泪天颜,沁流人,阳歌之他们,哪一个不是皇室中人,哪一个不是骄傲尊贵,他们既然能为了她放弃一切,为何他就不能,若是他退缩了,只能说明他不够爱而已,可是偏偏的,他足够爱她。
可是他爱她又如何,她不会接受他,因为他风流,他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
黯然神伤之际,他如同火流云一样,想走上那偏激的道路,他甚至没有火流云那样的内力,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得住净身湖中的烈火梵烧和雪水浸透,可是,他想去试试,既然火流云凭着一颗爱她的心活着回来了,或许,他也能。
炎藏月不说话,邪肆的俊颜如今显得如此的苍白无力,肩膀颓丧的跨了下来,沧澜无奈的哀叹一声,方才她说的话,不仅是说给火流云,更是说给他听,他怎么就听不懂呢?
让她立刻就接受他,有点不太可能,可是她更是不忍心看着他去送死。
一个汐之邀,一个火流云已经够了,再来一个,她就疯了。
“你先回炽国吧”,沧澜淡淡的说道。
炎藏月双眸突然凝满痛楚,浓重的幽怨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往日倜傥风流的形象,眨眼间变得沧桑无力,“你…”是要赶我走吗?
“炽国不稳,你必须要回去”,回去好好想想,你的感情是不是值得你这么做,或许,你的心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爱我。
“为什么?”炎藏月悲怆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嗓子突然有些干涩,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胸口的地方,好像被重锤狠狠击过一样,压抑着,痛着。“为什么?他们可以爱你,我却…不可以?”
就这么想要他走吗?就这么讨厌他吗?
沧澜看着如此悲绝的炎藏月,突然在想,她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你误会了,我不是…”
“你不用说了︕”炎藏月猛地阻住她的话,因为他不敢听下去,他怕她说出的话会彻底将他击碎,他怕倒时候他连一丝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
好看的狭长凤眸此时满目哀戚,血丝布满了眼眶,他身子摇摇晃晃似乎极力忍耐着什么,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极为勉强的笑,笑的很难看,很难看。
“我走,我会走…我知道我没有资格,所以…我走…”呵呵,终究,还是为他的风流付出了代价。
若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留下来,只会被当作笑话,只会更加没有尊严,倒不如回去炽国,帮她拿到她想要的。
炎藏月转身,不等沧澜说什么,便迅速飞奔而去,没有人看到,他转身的刹那,双眼带着如何深重的留恋的痴念,更没有人看到,他离去时,那故作坚强的脸颊上,滑落了一滴晶莹。
沧澜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方向,脸上极为茫然。
“我说什么了?”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啊,他为什么看起来难过成那样。
沁流人看着沧澜那不疼不痒的样子,突然为他们几个感到悲哀,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就因为你什么都不说,他才难过”,少根筋的女人。
沧澜狠狠的瞪回去,嘿,这男人要造反是不是。
沁流人鼻腔之中冷哼一生别过眼不再看她。火流云微微翘起唇角,苦涩的笑笑,他也曾这样绝望过,他也曾感受过如今炎藏月的痛,可是没关系,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的,他会明白的。
“这是怎么了,气氛怎么有些怪?”泪天颜走进来,瞅着默不作声的大家和扭着头别扭中的沁流人,他径自走到沧澜身边,“云儿可是又伤了谁的心了?”
沧澜蓦的惊讶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一抹妖娆的笑爬上眼角,“还真被我猜中了?”
沧澜摸摸后脑勺,眼光左顾右盼有些慌乱,阳歌之淡笑着上前来,将她救出火海之中,“没事,是藏月想歪了而已”。
沧澜猛点头,对,对,就是他想歪了,她什么都没说。
沁流人立马不高兴了,“歌之你别老惯着她,瞧她那得意样,难道不是她的默不作声和假装不知让藏月误会了吗?”
沧澜狠狠瞪他,靠,藏月藏月的,叫的那么亲热,你怎么不断袖去啊。
去吧去吧,小爷看着心烦。
“瞪,你瞪,难道我说错了吗?”沁流人越说越难受,好像就在炎藏月身上看到了自己卑微而又无措的影子,“你不爱我们,可是你不能阻止我们去爱你,你就这样装傻的把他赶回炽国去,他会怎么想,他当然不会往好的地方想,下一个是谁?是不是把我,把歌之和流云都赶走,只留下你跟天颜亲亲我我才行?”
沧澜也来气了,还没成亲的就开始管这管那,要是成亲了还了得,这男人不能要啊不能要,“我让你们爱了吗?要你们爱了吗?我没赶他走,我只是担心他心里因为爱着公子夜凰而勉强跟着我,我只是想让他冷静的想一想,还有你,我是看不上你,你走啊,走吧,赶快走,走的远远的,什么破沣国,我根本不稀罕,玉玺也给你行不行?告诉你,等你走了,我就把他们全娶了,你千万别回来求我,求我我就让你做最小的,气死你”。
“你…”沁流人身上寒气顿时大增,沧澜不惊不惧,立在寒气正中心同他对峙,大眼瞪小眼,看谁能瞪过谁。
沁流人看着气鼓鼓的沧澜,心里恨的牙痒痒,恨不得能掐死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都是说些什么话,什么叫破沣国,什么叫娶他们让他做小的,该死的女人,真想把她放嘴里做咀嚼动作。
泪天颜止住沧澜的张牙舞爪,对着如此任性的沧澜,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顺便给沁流人一个眼色,让他别在这气头上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行了你们别吵了,流人说气话呢,你都接受他们几个了,我就是想独占你也不可能,云儿你也别气了,流人也是为你好,藏月是真心对你,就算你看不懂,我们也都看的清清楚楚呢”。
沧澜还是气呼呼的,赌气的别过头谁也不理,阳歌之也过来,“云儿你就任命吧,我们七个,恐怕你是一个都摆脱不了了”。
沧澜面对如此温和的阳歌之,终是有些不忍心,“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团结了,少一个两个不是更好吗?”这些男人都修习了玛利亚课程,都信耶稣佛祖了?
阳歌之微微垂眸,一抹苦笑一闪而过,“哪个男子会忍受自己的女人三夫四侍,可是除了天颜,我们在你眼里确实是可有可无的,不如此做,我们怎么可能留在你身边呢,多一个人疼你爱你,不是更好吗?”
沧澜突然冷静了下来,望着阳歌之,再看看床上一脸苍白却始终带着笑意的火流云,还有生着闷气却忍不住朝她这偷偷望来的沁流人,还有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承受了不少压力的泪天颜,心口,突然觉得暖暖的。
“你们在干吗?”如此祥和有爱的画面,突然被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打断,水冥含走进来,看着怪异的几个人,微微的蹙了几下眉头。
沧澜无奈的垮下肩膀,多么美好的画面啊,竟然被这个不通情趣的木头打破了。
“方才我来的时候看到藏月,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怎么了,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他在哪?”阳歌之急问,说不定,他想通了便不打算走了。
水冥含看看沧澜,“走了,不小心挑了一匹最快的马,走了”。
云琴云棋差点站不稳,不小心,天呐,冥含公子啥时候学会冷幽默了。
顿时,沧澜就像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缩起了脖子,不过,水冥含没有给大家太多的时间。
“流云的身子怎么样了?”
云琴说道:“不太好,受烈火和寒冰的洗刷后,他的身体内部筋脉此时极度紊乱,身体温度时而冷时而热,血液流窜更是极度不稳定”。
“没有办法吗?”沁流人再次蹙起眉头。
云棋又说:“也不是没有,若是找到一株烈阳草,再配合主子月圆夜时的极阴体质,将他身上极端的筋脉紊乱调整过来,也不是没有可能,只不过,烈阳草可遇不可求”,更重要的是,运气好的话还有可能把主子无药可治的媚毒治好。
“烈阳草只在火陆才有,可是,真的不太好找”,云棋也说道。
“不过,你突然问这个干吗?”沧澜突然转头问水冥含。
水冥含淡淡的说道:“方才云雨传来消息,那日姚郡王和姚桃桃趁之遥伤重之际逃走,如今已逃回到洌国,并且整顿一些死忠的部下威逼利诱一些大臣准备夺位。而且,炽国大皇子,也就是原先的太子也起兵,趁藏月不在的时候夺位,我想,我们可能在汜国呆不长时间了”。
“那藏月此时离开岂不是很危险?”阳歌之满脸担忧。
“放心,我让云起派人随行保护他了,只不过,他回到炽国时,恐怕炽国就已经面目全非了”。
“那个…”沧澜突然眼神闪烁,吞吞吐吐,“炽国可能有烈阳草”。
云琴云棋瞬间鄙夷的看向他们家主子,不用这么明显吧。
沁流人也别扭的看她一眼,眉眼之间隐隐带着笑意,阳歌之唇角的笑容更加温和了,火流云满足的闭上双眼,水冥含装作没看见沧澜的不自然,泪天颜趁机说道:“为了流云的身子,咱们朝炽国进军”。
“对,为了流云公子的身体着想”,云棋笑嘻嘻的说着,眼光却暧昧的瞄向沧澜。
沧澜装傻,“恩,有爱是好的,是好的”。
“可是,汐之邀怎么办?”
沧澜又垮下脸,是啊,汐之邀怎么办,汐之邀的情况,并不比火流云好多少,而且他那不讨人喜欢的性子,估计没几个人会愿意与他同行。
其实吧,他不是讨人厌,只是太粘人而已。
“不如这样,我们兵分两路,洌国的事情也不能再拖,冥含跟之遥先去洌国尽力稳定局势,我让云翔和云冽助你,我们前往炽国,等…找到烈阳草平了炽国我们就立刻前往洌国”。
水冥含看似冰冷无情,其实是最重情重义的一个,她不怕他会欺负如今双腿残废的汐之邀。
“好”,果然,水冥含没有异议的同意了。
然后,所有人整装待发,朝着炽国进军。
这次,沧澜一改战术,不再向往常一样先探进敌国,然后针对敌国内部情形从内部击溃,这次,她大摇大摆的率领灿国和灵国军队,在炽国边界造成了围追之势,海上,更有沣国庞大的舰队示威。
意图很明显,还我男人︕
说起这个,不得不提一下,炎藏月离了汜国之后,方一踏上炽国的边境便被炽国原先的大皇子也就是太子殿下炎岚月盯上了,不过炎岚月很聪明的没有动他,在他回到炽城准备回归王位稳定叛乱的时候,炎岚月突然发起攻势,同皇宫中的内奸里应外合一举将皇宫击溃,炎藏月,很倒霉的成了阶下囚。
沧澜很郁闷,据云雨说,他只不过是为了回皇宫取玉玺,却没想到玉玺没取成,反到把自己搭进去了,玉玺也被炎岚月抢去,炎岚月玉玺在手名正言顺,很顺理成章的宣布本月初九登基。
只是,三国围攻之势让他顿时惊吓住,恭敬和睦的邀请沧澜参加他的登基典礼,并且以归还炎藏月为筹码,要沧澜在他登基之时立下永不侵犯条例。
月黑风高,杀人夜,星疏灯暗,抢人时。
已经渐渐到了春季了,春日的夜晚依旧带着些凉意,可是隐隐的,却能感觉出温暖的春风拂过面庞带来的柔和和温馨。这样花季盎然的春天,该是蓬勃的,该是充满朝气的。
就比如,此时,那参差的房屋上,上蹿下跳带着无限生机的,三个黑影。
而其中一个黑影,挺翘的肚子让那该是神秘莫测的画面变得诙谐了许多。
“等…等等…”云琴弯下腰气喘吁吁,看着前面跟兔子一样的女人,就不明白了,你大着肚子飞什么房檐。
云棋也停下来,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同样哀怨的看着他们家变态的主子。
沧澜倏的停下身子,一只手小心的摸着肚子,转头,“你们俩咋了,别告诉我真气用尽”。
“主子…”云琴非常的不满,“你明明武功那么好,干吗现在才露出来”,每次打架都藏他们身后,卑鄙。
沧澜得意而奸诈的笑了,“你们主子我已经完美的天上有地下无了,若是再让人知道我会武功,那不是羞愧死天下人嘛,打架时给你们表现的机会,那是看得起你们”。
当年飞燕子要收她为徒,想她堂堂云沧澜怎么能给人做徒弟呢,不过弄来他的武功秘笈研究研究还是可以滴。
云棋极为鄙视她,说懒好伐,做人应该诚实一点。
沧澜朝他们招招手,“你们快点快点”。
云琴云棋无奈,只得深吸几口气再次跟上。
他们的目标,是炽国的天牢。天牢本就该重兵把守,如今更加的严密起来,五步一兵,十步一哨,而且在门槛窗户等处更是有看不见的隐形铃铛,若是不小心碰触,全天牢的兵卫都会察觉。
显然,这里关押了重要的人物。
沧澜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天牢,那牢狱门口闪耀的火把将巡逻的人数看了个大概,那反射着凛寒冷光的武器在这料峭的春夜之中显得更为肃杀。
要解决这些守卫,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云棋这个用毒高手在这里,可是据云雨说,这里暗藏着许多的铃铛,那些铃铛一般很难发现,就让人很难防备。
“云棋,这些人看你的了”,云棋点头,黑夜之中只如一只鹰隼一般便窜了出去。
春夜虽然也带着几许的温和,可是夜里,细风还是有的,云棋准确的找到风向,在风口处撒下一些无色无味的粉末。
这些粉末,不会立时发作。
而云琴,不知从哪弄来一只猫儿,他用银针在猫儿屁股上轻轻一刺,那猫儿就受了惊吓的猛地窜入天牢之中,霎时,无数的“叮铃”声便响了起来。
守门的侍卫长来不及拦住那猫儿,只得任猫儿朝着天牢内抛去,铃铛声阵阵。
“妈的,真晦气,哪里跑来的黑猫”,黑猫被认为不祥之物,更是不能随意斩杀黑猫,所以,侍卫长只能任由它朝着天牢内跑去。
“去通知各口守卫,只是一只受惊的黑猫而已,不用在意”。
天牢内,铃铛的清脆响声越来越多,在幽静的黑夜之中尤为响亮。
沧澜数着时间,还未数到十的时候,那些守在天牢门口的侍卫纷纷立住不动,好似成了雕塑一般,睁着眼睛,会呼吸,可是,他们的神智已经被封锁。
“药效起了”,云棋得意的说了一句,三人从屋顶上飞窜下来,大摇大摆的走进天牢之中。
天牢内,铃铛声依旧,沧澜三人宛若闲逛自家庭院一样。
这是天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牢房显然被布置过了,虽然一样的阴暗潮湿见不到阳光,可是一应的被褥家具都算是齐全。
炎藏月呆呆的坐在床榻上,望着屋内的那唯一一抹烛火发呆,脑中,却全部都是那女子的音容笑貌。
小时候的顽皮不肖,奸计得逞时的得意和调皮,长大后的满身风华,转身回眸时那宛若星子的光华,运筹帷幄不惊不惧的傲然和自信。
她的一颦一笑,不知不觉已经根植他的心底。
而如今,他只能靠着这些回忆一点一点的度日。
说不定准哪一天,他的回忆用尽了,而他,也便到了离去的那一刻。
今生,怕是都跳脱不出她的羁绊了。
“叮铃…叮铃…”
清脆的铃声,将他的思念唤了回来,他朝着铃声响起的方向望去,凤眸一点一点扩大。
他,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云儿︕”
猛地站起身,却又怕惊扰了这抹影子,犹豫了好久,他才缓缓走到她面前,隔着牢房的栅栏,他却迟迟不敢伸出手。
唇角,爬上一抹苦笑,双眼却贪恋的望着她,“云儿…我又出现幻觉了…”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好似怕惊扰了她一样。
沧澜心口突的跳了一下,有些不忍。
炎藏月邪肆不羁的俊颜之上,多了许多胡髭,发丝有些微的凌乱,就连衣服,都歪歪扭扭的不甚整洁,失了往日风流倜傥的形象,特别是那张脸上,带着几分沧桑。
他却笑的极为满足,双眸紧紧锁在沧澜的脸上,痴痴的望着她,就连眨眼都不舍得。
沧澜很想开口,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幻觉,而是她真真切切的出现了,可是,她喉咙里就好像堵了个什么东西,就是发不出声音。
这时候,云棋已经把牢门的锁打开,“嘭”的铁锁落地声音,让炎藏月惊吓的猛地上前抓住沧澜,身子害怕的颤抖着。
“云儿,不要走,不要走,云儿,不要抛下我,求求你,不要再抛下我…”
沧澜恍然,原来,他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幻觉了。
她回抱住他,轻声安抚,“我不走,不走”。
炎藏月身子却猛地一滞,继而倏的推开云儿,“云儿…你…你真的…是云儿?”
“恩,是我”。
炎藏月却突的倒退了几步,同沧澜离开几步远的距离,唇边苦涩的笑着,“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身上的味道,让你讨厌了吧”。
是啊,她讨厌他身上的味道,因为他曾经碰过别的女人,那样的味道,是一辈子都清除不干净的。
沧澜心口一滞,望着如此的炎藏月,她只觉的心疼。
“其实,流云去了净身湖,可是,他身上还是有女人的味道”,她说,说的很轻很轻,就好似在喃喃自语一般。
“净身湖,只是个传说,或者,只是我那个无良的爷爷的玩笑而已,可是,他却当了真,差点送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落得如今水火侵体的地步”。
炎藏月不懂的看向沧澜,眼底带着深深的疑惑。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要接受火流云,难道不是因为他已经去掉了身上女人的味道吗?
沧澜淡淡一笑,接着说道:“你能闻到你身上女人的味道吗?闻不到对不对,其实,我不是不喜欢你们身上属于别的女人的味道,我只是无法接受,你们曾经有过别的女人,甚至,为了别的女人伤害我”,好似火流云。
“因为,我要的男人,必须一心一意只有我,我绝对不会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说这句话,对于我来说有些没有资格,毕竟,如今的我有了好几个男人,可是,这就是我的爱情观,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是,流云让我知道,我错了,并不是以往的一切就能代表以后的一切,如今,他的心里只有我,未来的日子也只有我,这样就够了,所以,我才接受了流云,而你…”沧澜抬眸,定定的看着他。
炎藏月只觉的心口好似要跳出来,双拳紧紧我在一起,都沁出了汗水。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心,所以,我允许你站在我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