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西行。姣娆与西陵结伴,带着一只白色的愁眉苦脸的狐狸。 “让开!让开!”一群官兵趾高气扬地呵斥着。姣娆心中厌恶不已,但是不想惹事,所以拉着身旁的男人乖乖地站到了一边。
在西陵的缩地千里之下,她和西陵不分昼夜地赶路,因为心中的感觉告诉她,必须要尽早到达那个地方,否则,关于她身世的线索就会被毁掉,而她也再也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四相决,琅琊镜的有缘人,奇怪的梦,几大势力的威胁,都让她不得不重新正视自己的身份,真的只是云祁山一条普通的鱼妖么?
“明帝纳妃,西尧城德王府第二代长女慕容瑶出嫁,所有闲杂人等不得扰乱市容,所有百姓按规定缴纳黄金数两作为贺礼!”一列一列官兵站在街道上大声宣读。“什么?黄金!”“官爷!我们哪里有那么多钱啊!求求你们,开开恩吧!”“王爷德高隆重,怎么会这样呢?”人群中一阵骚动。
“放肆!一群刁民!德王曾经跟随太上皇打击妖魔,以此创得蓝伽王朝,人族安宁!不是德王的功劳,你们早就死无葬身之地!每家每户,必须交,明日挨家挨户搜,胆敢阻拦者,一律杀无赦!”
为首的官爷狠狠呵斥,带着兵开始驱赶街市上摆摊的市民。“这条中心城道,必须摆满鲜花以送出嫁,所有影响市容的东西……”官兵头子恶狠狠地踢掉一个摊子,“给我收回去!流浪者不得出入中心城道,否则就地杖毙!”
姣娆在一旁听得眉头扭成了一团。百姓也只好怒不敢言,默默憋着气收自己的摊子。“人族的贵族们从多年前的大战中获胜以后,便狂妄自大,越发奢靡的生活了这么多年。德王当年确实英勇,不过现在他的后代到现在,都只是一群失去神镜力量,并且目中无人的废物了。”西陵眼眸深邃,唇边投出一抹冷笑。却只见一个奇怪的眼神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有什么问题么?小鱼儿?”西陵偏过头,好奇地问这个自从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一直盯着他的女人。“当年的德王,你见过?那都快一百年前了……难道你……也活了一百多年了?”姣娆惊讶。男人顿时无语。
“老怪物。”姣娆笑嘻嘻地说完,扭头跑开,西陵满头黑线。姣娆自获救以来似乎已经能够和白毛和睦共处了,此时也是抱着白毛远远避开,冷眼旁观者官兵撤掉老百姓的摊子,挥掌扇几个卖艺者的脸。她不是没有同情心,只是若她出手,汐儿那边会很快知道她的动静,她不能这样就暴露自己的行踪。
况且,她不是圣母,人族受到压迫, 也不是妖出手能解决的了的。姣娆抬头望望天,总感觉这世道似乎就要变了。
王府的卫兵行动很迅速。一天的时间将这十里长街布置地华丽无比,高端大气。姣娆与西陵坐在三层的酒楼的雅间,推开窗户便可看到下面的情况。“倒是不知道那德王府即将出嫁的妃子长得什么样。”姣娆姿态优雅地端起杯子,轻轻抿一口,这里的酒据说是最好的,由高山之上采集的露水制成,味道果然香醇。
白毛眨眨眼,看着姣娆陶醉的样子,也用爪子捧起一杯,一股脑倒进了嘴里。接着脑袋开始犯晕,脸的红色像白云边的彩霞,两只眼睛眨巴眨巴,身体不由自主地转了几个醉圈,软绵绵地躺下了。
“阿白被你教坏了,竟然也喝酒。”西陵宠溺地看了一眼姣娆,刮刮阿白的鼻子,将他它在了怀里。
远处成千人组成的仪仗队开始敲锣打鼓。由王府最高级的死士在前后守护,再外围是一个个美若天仙的婢女,都生的唇红齿白,美艳或者清秀,一路走来向天上飘洒花瓣,奏唱祝福。
队伍正前方是一对由德王府内部的兄弟组成的护送队伍。红色的绸布飞扬,黄金,紫色的流苏,珍珠,碧绿的翡翠和各种颜色的玛瑙点缀最中间的花轿,不愧是王府的花轿。成箱的嫁妆由溢彩鎏金的大箱子装着,挑选最忠实的家奴挑着,那富贵逼人直晃着人的眼睛。
“哇,好丰厚的嫁妆,好大的排场。”姣娆赞叹一声,眯眼笑道:“就是不知道明帝的皇后做何感想。男人接着她的话:“水家也不是吃素的。水家的实力雄厚,远远非德王能比。阿娆,如果他们愿意,甚至有篡权夺位的本事。这一个德王府,倒是太过招摇了。”
“嗯?那是?”姣娆双眼一眯,妖族感受极强,目力极好。只见远远的地方似乎有一个穿绯色衣服的人,看身形是个女人。她的速度很快,竟然毫不费力地在高楼的飞檐上跳跃,不过是眨眼间,就到了对面的酒楼飞檐之上。姣娆目力极好,只见那个女人唇角微微一笑,眼神突然冷冽, 袖中的箭头光泽在阳光下一闪,冷箭出手!那只黑色的小箭瞬间射向花轿。花轿前的骑士发现之时,短箭已经将要射入花轿。
“该死!”德王府长子慕容间怒喝一声,他在战场上呆过,此时也是心中一紧,挥出未拔的刀狠狠一挡,虎口竟然震地一疼,隐隐有血迹溢出。好大的箭劲!短箭最终偏离方向,直直射入婢女的眉心,身边的婢女顿时血溅当场,鲜红色的血噗哧一声溅落花轿上的绸布。“啊!刺客!保护小姐!”护送队顿时行动,婢女和家奴们身子一抖,竟然尖叫起来,队伍一片混乱。两边欢庆的百姓也慌乱起来。又看几只小箭爆裂射出, 花轿的绸布已经成残片。
“该死!抓住刺客!所有家奴婢女,保护小姐!”慕容间眼睛一红,抓住一个十多岁的婢女挡在了花轿门前,短箭插入那个婢女的胸口,死不瞑目。飞檐上的人见此一愣,却是冷冷一笑,婢女之命如贱草!
飞檐上的人轻轻一飘,身姿如燕子般,扯下飞檐上的一大团布。布哗啦啦竖着下来,一条长的竖幅上写着几个大字:“慕容瑶为天下妻!”“哗哗。”人群骚动起来,慕容瑶本是送给明帝的妃子,现在为什么成了天下男人的妻子?”这是摆明的侮辱,好狠的一招!“刁民,不许看!不许议论!违者杀无赦!”
慕容间和卫兵们顿时红了眼,却见又是一阵惊呼,只见花轿一下子四分五裂,大风将新娘子的盖头掀开,绝色倾城的慕容瑶脸上是精致的妆颜,一双眸子却呆呆地失了神彩,整个人傻掉一般呆站在花轿的废墟之间。
围观的男人不由得惊叹和纷纷议论。这新娘在未到皇宫之前便被掀了盖头,如此一来皇帝为了名声,也不会再娶这妃子了。面目为天下刁民所见,岂能坐上尊贵之椅?“死士随我追杀刺客,剩下的保护小姐!啊!”慕容间如同发怒的狮子一般吼道,死士也终于寻到飞檐上的女子,霎时间就有人飞身而上,暗器唰唰带出一系列火花,红衣女子一见便轻飘而下,转身逃离的姿势也从容。
“好胆量啊,对于她来说,德王府的死士可不是好对付的。”姣娆勾唇一笑:“我喜欢她的作风,这下德王府的人嚣张不起来了。新娘子当街傻掉,滑天下之大稽。”“我们去看看好了。”身边的男人也默无声息地一笑。
城郊。草丘之上横七竖八地散落着死士的尸体,红衣女子的身形慢下来,一张俏脸上是利落的眉,晶亮的眼,她狠狠地皱着眉头咬紧牙,捂住自己的肩膀。肩膀上的衣服被划开,雪白的肩膀上鲜血发黑,红衣女子的脸色也渐渐发黑,她捂着肩膀,拖着腿,走得越来越慢,终于头晕脑胀,支持不住,从草丘上滚了下去。
“该死的德王府,欺善怕恶没人性的狗奴才们,差点要了姑奶奶的小命!嘶--”今天姑奶奶让你出洋相,什么高高在上的德王府,今天还不是滑天下之大稽,看以后谁还敢娶你们的女儿!哈哈哈!嘶——疼死姑奶奶了!
女子一边抽冷气,一边骂。“小命不会交代在这里吧 !”摸出随身的小瓶子,胡乱倒出一颗颗药丸子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她正倒在一座新坟的前头。女子屈膝跪下,摸着那简陋地墓碑,喃喃道:“杜大娘,我今天可给你报仇了。看到没,那些死狗都趴在你前面呢,再也不会——欺负你了。咳咳!”
女子说着突然血气上涌,吐出一口黑血,猛烈地咳嗽,皱眉骂道:“该死的老头儿,给我的什么药,一点不管用!咳——今天要是交代在这里了,回头一定把你的胡子全剃了!”
“呵呵。”忽然听到深后传来笑声,红衣女子身体一僵,冷冷道:“德王府的人有点本事,这么快就找来了!今天一起为大娘陪葬,手心便扬起一把小剑直刺身后,身体瞬间侧转,抬眼,红衣女子惊呆了。在她面前的两人,女子一身黑衣黑发,给人一种独特的窒息的美感。紫色的眸子正如同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含着笑,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修饰出一层金边。小剑轻轻地被她的两根手指夹住。
男子戴着面具,怀中有着一个白色的狐狸。虽然他并没有让人看到他的面目,但他那一双无法让人直视的眼竟然如同深夜的寒冰般可怕。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好像天使和恶魔。
“怎么了?她被你吓到了?”姣娆歪着头,将短剑丢在地上,疑问。男人身边寒冰一样的气势突然就弱了下来。
“不是的吧?”便抱着狐狸默默走到一边。姣娆眨眨眼,对着红衣女子道:“我们不是德王府的人,别怕。你好象中了很深的毒,要不要我帮你?”
红衣女子虽然头昏脑胀,但仍然问道;“为什么要救我?”直觉上,她相信他们不是坏人。
“因为喜欢你!”姣娆歪着头想了一会儿。书中写道,男女之间互生爱慕之情,可以说喜欢一个人,那么她对这个女孩子有好感,应该也是,可以用喜欢这个词语的。红衣女子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终于晕倒过去。
“她晕倒了。中毒很深吧?”姣娆弯腰去扶起她。
西陵的嘴角默默抽动。其实我希望,你对我说,而不是对她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