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林原本还有些温度的脸色彻底冷淡下来,他瞧着陈晓媚,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姐姐,雍王殿下是我国贵宾,你怎么能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他的语气算不上严厉,但陈晓媚却剧烈的打了一个哆嗦。
陈晓媚脸上愤怒的表情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畏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陈晓媚强撑着畏惧问陈晓林道。
陈晓林不回答他,而是转而对齐元慎十分歉疚的说道:“孤的姐姐不懂事,让王爷费心了。”
齐元慎拱手笑笑,“哪里的事,本王自然理解这不是王上的意思。”
言谈之间,齐元慎丝毫没有投奔他人的落魄。
“姐姐最近就不要出门了,”陈晓林对陈晓媚说道,“百姓们已经怨声载道,为安定民心,我会下令禁足姐姐三个月闭门思过。”
陈晓媚徒劳的张着嘴,想要辩解些什么,可陈晓林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这是为了给陈国上下一个交代,”陈晓林抬手制止陈晓媚的辩解,“宗亲们也是这个意思。”
“宗亲们是什么意思!?”陈晓媚终于哭了出来,“难道我不是你们的家人,不是陈国的公主了吗!?”
她走上前,双手支撑在陈晓林面前的桌案上,“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这几年究竟过的怎么样?”
“姐姐,不要过分!”
陈晓林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隐晦的看一眼齐元慎,齐元慎便极为识趣的笑道:“本王有些口渴,王上的好茶在何处?本王要牛饮三大海!”
陈晓林面上挤出一丝笑,高声道:“来人,请雍王殿下到偏殿用茶!”
齐元慎跟着宫人走出去,整个过程陈晓媚都一声不吭。
直到齐元慎的身影消失,陈晓媚才颤抖着问陈晓林道:“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你们为何待我如此无情?!”
陈晓林不悦的拧紧了眉毛,“姐姐,我们对你还不够好吗?
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什么东西得不到?现在过的好不好都是你自己选的,没有人对不起你!”
陈晓媚的面色僵住。
陈晓林见状不再理睬陈晓媚。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以后对雍王客气一点,他对于整个陈国的价值,比你大得多。”
陈晓媚闻言如同被五雷轰顶,失魂落魄的站在远处,不再吭声。
陈晓林则是一路来到招待齐元慎的偏殿。
一进门便满脸笑意的赔礼道:“让雍王殿下见笑了,我这个姐姐一向如此,本王也颇为头疼。”
齐元慎面上十分苦涩,却强打欢笑道:“是我连累她,她如此不平,也是难免的事。”
陈晓林同病相怜的拍了拍齐元慎的肩膀。
齐元慎笑的愈发苦涩。
“雍王殿下尽管放心住在这里,有本王在,陈国永远是你第二个家。”
齐元慎一脸感激莫名,“多谢。···多谢!”
“不过···”陈晓林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元慎兄今后是如何打算的呢?大梁皇帝如此陷害于你,实在是令本王都看不下去。”
齐元慎见状面上悲戚之色更浓,“先帝死的不明不白,身为人子,我绝对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元慎兄放心!”陈晓林十分动容,看上去比齐元慎还要激动,“有需要我陈国的地方,我陈晓林一定义不容辞!”
齐元慎感激的双手抱拳,二人互相作揖。
弯腰下去,两人的脸上却不约而同尽是嘲讽。
再直起腰来,他们面上又是那副莫逆之交的样子。
齐元慎心满意足的回到公主府。
这里,陈晓媚早已从宫内被押解回来,软禁在府中。
齐元慎一踏进府们,拓跋玉儿便满脸喜色的迎出来。
她老远就朝齐元慎万福道:“恭喜王爷!”
齐元慎心情很好,笑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道:“我如今落魄,倒是委屈你公主之尊跟着我。”
拓跋玉儿娇羞的一个劲儿摇头,“妾身虽有个北氏公主的名声,但是幸得王爷眷顾才能脱离拓跋坚的虐待,妾身不在乎名分,只想···陪着王爷。”
齐元慎的笑的愈发开怀,“你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为本王拖延追兵,本王自然不会辜负你的一片情义。”
“王爷~”
拓跋玉儿面颊绯红,乖巧的投入齐元慎怀中。
她害羞似的低下头,面上却瞬间一片冷凝。
齐元慎环抱住她,脸上倒是一副安然。
“男盗女娼!”
突然,陈晓媚不知是从哪里冒了出来,阴仄仄的盯着二人怒骂。
齐元慎见状冷哼一声,也不辩解,而是招手道:“来人!将长公主带下去!不允许她跨出房门半步!”
“齐元慎你做梦!”
陈晓媚疯狂起来,“你与陈晓林狼狈为奸!见我没有用便要丢到一边!”
“还有你!”她指着拓跋玉儿,愤恨几乎将人烧穿,“鸠占鹊巢!贱人!你们都是贱人!你们都背叛我!”
说着,她扑上来就要撕打拓跋玉儿。
拓跋玉儿慌忙往齐元慎身上靠。
齐元慎见状就要出手,却见陈晓媚一个躲闪,竟绕过他们两个,径直往府门外跑去。
拓跋玉儿见状立即便反应过来陈晓媚要做什么,连忙大喊道:“拦住她!”
可是这府中还没有下人会听她的话。
陈晓媚很快跑出府去。
齐元慎这才反应过来,大喊道:“把她给我抓回来!”
下人们后知后觉的去拦,陈晓媚早已跑到门外。
她的脸上爬满泪痕,跌跌撞撞向长街的另一头跑去。
“我要见陈晓林,我要见陈氏宗亲!我是陈国公主!你们休想就这样把我关起来!”
只是她还没跑出去多远,叫嚷声就先吸引来许多围观的百姓。
这些人当中,不乏有被她心情不好惩处过的。
人群越围越密实,公主府的下人挤不进去。
陈晓媚瞧着越来越小的包围圈,色厉内荏的喊道:“你们想做什么?我是长公主!”
没人回答,只是他们靠她更近了。
突然,不是是谁出手,推了她一把。
就像造成雪崩的最后一片雪花。
有人做第一个,很快就有人有样学样。
雨点一般密集的拳脚,无情的落在陈晓媚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