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可望死亡之后。
剩下的那些打着八大王旗号的蟊贼,已经不足为惧。
十一月中旬白文选被手下杀死,余人逃散,躲入深山。
十二月上旬。
冯双礼被明军围困于泸州,破营后,挥剑自尽,降者尽被屠戮。
至此,除了一些零散的流落成山贼的西军部众,席卷的整个崇祯年间的农民军,在辽宁元年一年的时间内基本被彻底平定。
天气已经转冷。
哪怕是南方,也迎来了大雪。
将士们都有些疲惫,许多人开始想家了。
整个平定西贼的战役,官军伤亡有一万余人,而四川一地的百姓,在张献忠胁迫充当炮灰的举动中,死难者更是无数。
十余万人,死于兵祸,更有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疾病,饥饿,严寒,让他们饱受苦难。
原本近百万百姓的成都,如今剩下的只有区区几万人而已。
其他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朱慈在这段时间,帮助石柱重新建立家园。
那些被毁坏的农田,重新开垦,那些倒塌的房屋,重新修建。
或许还做不到让石柱重新回到原本的样子,但也只能依靠时间来磨平动乱带来的创伤。
在秦良玉的坚持下,已经觉得力不从心的她,获得了朱慈的允许。
秦良玉从石柱宣慰使的职位上退居二线。
由马万里接替。
忠国公的伤有些多,并且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靠着一腔热血,为国效力的执念。
如今没了牵挂,竟是直接倒了下来。
郎中们几次下了病危通知,都让朱慈堵了回去,不惜一切代价,无论需要怎么样的灵丹妙药,也要保住忠国公的性命。
从附近把懂得医术的名家,请也好,抓也罢,都带了过来。
专家会诊之后,才暂时抢救了回来。
只是如今的秦良玉,基本只能躺在病床上,连吃喝拉撒,也得有人伺候才能做到。
“微臣已经是废人了。”秦良玉干瘪的嘴巴,面对朱慈,颇为心酸的道。“怕是再难为国效力了。”
“忠国公安心养病便是,只要忠国公活着,就是对朝廷最大的报效。”
秦良玉隐有泪色。
……
虽然现在西贼的事情平定了,但现在似乎还无法立刻返回京城。
张献忠一走了之,被浇成了铜像,他拉下来的屎,朱慈还得给擦。
李定国的去向,朱慈还是很关心。
如今的形势,很难收服李定国了,但是死是活,总要得知。
从成都发来的奏章告知,李定国已经在击破孙可望前,和孙可望分道扬镳。
具体去向不得而知。
人间蒸发?
或者说因为杀西令的缘故,隐姓埋名了也有可能。
成都那边是没给出,李定国的去向。
不过有一个人知道。
沐天波……
恩,这小子有点惨,在云南被当地叛乱的土司,爆了一通菊花之后,已经无路可走。
听说四川的张献忠已经被平了,圣驾也已经光临石柱,无路可走的沐天波直接卷铺盖,跑来了石柱,抱着朱慈的大腿嘤嘤嘤的哭泣。
“圣上啊,微臣大意,以至云南落于叛贼手中,沐家二百多年基业都毁于一旦……微臣愧疚。”
真是一群猪队友。
就说这沐天波,那对明廷是绝对忠诚,但就是有点废物。
沐王府在云南积累了二百多年,一手好牌,让他打成这个鸟样。
朱慈苦笑,不想理沐天波这废物。
但他怎么说,也都是大明亲封的世袭国公,虽然失了云南有过,实在应该降罪,但云南的土司欺负大明的国公,也不可能让他们如此逍遥快活。
“微臣从云南来的时候,还遇到了西贼,听说李定国部。”
不过,这小子还能带来朱慈挺关心的一件事情,倒也不是完全没用。
“后来呢?李定国在云南?”
朱慈挑了挑眉毛,如果李定国直接攻占云南,这么大的事情,成都方面也不可能不知道。
“微臣私下里好奇,曾假扮客商打探了一番得知他们准备去缅甸……”
缅甸……
出逃到了缅甸,去寻求缅甸的保护么?
大明和缅甸的关系,目前来说还是相当紧张的。
缅甸在正德时期,还属于大明的直接领土,一个大明的驴友,可以不用签证的情况下,直接通过缅甸去印度洋晒太阳。
但到了嘉靖时期,缅甸内部发动了抵抗明朝统治的独立战争,经过一百多年的抗争,才基本独立,驱逐了明朝的势力。
并且还想着入主中原,虽然最后在云南被干翻了回去。
大明当然不承认缅甸的独立,吃到肚子里的肉,哪有吐出来的可能。
由于缅甸是大明固有的,神圣的,不可分割的领土。
缅甸也并不在那一串大明属国的名单之中。
所以如果李定国逃到缅甸,还真不能以宗主国的权威,强令缅甸国王,将西贼交出。
失去的土地,需要收服,不过似乎还不急于一时。
连日来的疲惫,已经让大军很难继续下去,严冬持续作战更是兵家大忌。
在保暖内衣还没发明的时候,冬天还真是一个难熬的季节。
“身为世袭黔国公,却失云南,本应除爵,但念在你沐家为国尽忠二百余年的份上,给力一次机会。”
听着话的沐天波不敢抬头。“臣愿戴罪立功。”
别管那么多,沐天波本来就是来借兵的,只要圣上那属泰迪的皇卫营借他十万人,肯定把那叛军给撵平。
十万不用,五万也行。
为了报仇,为了重新返回昆明,脸皮这种东西,可有可无。
“给力二百人,你去把云南重新夺回来,夺不回来,你便战死沙场吧。”
朱慈也只能恩隆到了这里,给他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如果再失败,真的可以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二……百人?”沐天波以为自己听错了,二百人去平定叛乱……怕不是在作死。
“不够么?”朱慈问道。
不够,当然不够,沐天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两百人是有些少,”
“那就再给力五十,凑够二百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