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式在突破见神之后，便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股隐晦的窥视感。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来到若水河边，闭上双目放开了自己的感知。

那心神的波动果然源自城主府，借着穿城而过的水流，将整座城笼罩在内。

“这手段神乎其神，果然是天人第一人！”李式不禁感叹，心中更加迫切想要见到城主李若水。

城主府中的李若水感知到了回应，眉毛一簇，心神锁定而去。

李式自然也察觉到了变化，连忙将宗主交给自己的传讯符激活，化作一道流光飞了过去。他也加快脚步，朝着城主府中走去。

城主府位于清凉山和若水河的中心位置，是太极鱼眼之一，镇压着整座城池的风水。府邸并不豪华，但有着天人坐镇，也显得气象万千。

府中人员稀少，不过数十人，各自处理着手中的事宜。李式来到门前时，早有一位少女在此等候。

“李式师兄！我叫寒江儿，师父特让我来此迎接你！”这位寒师妹认出了李式，上前搭话道。

竟然是李若水的徒儿！李式不禁打量了一番这位寒师妹，点了点头，“多谢师伯和师妹！”

作为李若水的弟子，寒江儿显然适应了这种目光，大大方方将李式迎入府中。

来到正堂，李若水正坐在上首，她的相貌比李式预想的要普通许多，唯有一双眸子，水波流转，身上的气质也随着目光的转移而变幻莫测。寒江儿则进步上前，侍立在她的身旁。

此刻，她正与一位道人相谈甚欢，那道人郝然是许久不见的真元道长。

李式上前，向二人见礼，“拜见师伯！拜见真元道长！再次与道长重逢，实在荣幸之至！”

见到李式的到来，李若水双目微阖，穿过重重迷雾，看清了李式的面目。

在她眼中，李式相貌颇为清秀，只是脑袋比旁人大了一圈，更有一种力量环绕在侧阻止她的深入。

是的，李式早已布下心神之力遮挡了脑袋的异状，只有绝对高手才能探知一二。。

李若水接到弟弟的传讯，言明李式极为出色，要自己好好指导一番。如此一来，她也想试一试李式的火候，便放开了手段，一道道天人之力朝着李式倾轧而来。

那威势浩浩荡荡，如大河般奔流不息，忽又将他拉入一个个漩涡之中，抽离着他的心神。而后一分为二，一部分汇入了大海，浩瀚无垠无风起浪，一部分则流入了死水，深潭无波腐败滋生。

大海动则生，但无穷海浪之中蕴含着重重危险；深潭静则死，但却有无数微小生命借此存活，生与死，动与静，彼此对立却又密不可分。

心神再度回归，他又仿佛化身成为城中的若水河，带来甘甜的清水，冲刷各处的污秽，润物无痕，渗透在每一个人的生活中。

这就是天人之道！李若水以自身领悟的水之道来阐述和衍化天道、人道，将自身的感悟毫无保留，全部展现在李式面前。

怪不得她能一直稳坐天人第一位，单是这份境界就令人追之不及。

李式感悟许久，这才稳住了心神，“多谢师伯指点！”

“不错，你已然跨过了那道门槛，晋升天人只是时日问题。不知道长有何高见？”通过刚才的试探，李若水已经肯定了李式的武道进境，目光转向真元道人。

真元道人见二人交流完毕，微微笑道：“没想到再见小友，已然是天人之资，着实令贫道感叹啊！”

“多亏道长留下的炼体秘术，才让我丹枪派上下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实在感念道长恩德，不知如何为报！”李式再度躬身执礼，情真意切。

李若水又询问了一番神枪宗的情况，李式一一作答。

“江儿，你师兄舟车劳顿，先带他下去休息吧！”李若水似有其他安排，下了逐客令。

“是，师父！”寒江儿来到李式身前，“师兄，请随我来吧！”

李式遵从指示，告辞退下。

李若水目送李式离去，再度转向真元道人，请教道：“还请道长实言相告！”

真元道长收起笑容，长叹一声，“此子已被仙道吸引，动摇了武道之心。”

从李式修炼元辰秘术的痕迹上，他便已看出李式失去了至诚之心，武道就此止步天人。

李若水听闻此言，眸光也是暗淡下来，“唉，武道艰难！”

就这般，李式在府中住了下来。他当然不知道师伯和真元道长的惋惜，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天人之道。

经历种种，虽然天人之境已对他没有门槛，但后续如何增强实力，还在他的考量范围内。武道是斗战之道，战力也是武道根基的重要部分。

像李若水这般惊才绝艳者，少之又少，她的天人之道只能作为参考，要增强天人战力，还需一条普适之路。

日复一日，李式每有所得，便向师伯请教一番。

李若水当真是将“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发挥到了极致，任凭李式的攻击有多凶猛，她都能守得滴水不漏。

当然，李式也没有动用自己的杀招。而师伯李若水却没有再次将武道展示出来，这让他颇为郁闷。

每每交手之时，寒师妹都在一旁观摩学习，进境也是飞快。李式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但他并不在意。

空闲之余，他还向真元道人请教道家至理，听得一番讲解，种种感悟浮现在心头。真元道人不愧是深藏不露之人，对道的理解之深见识之广，让李式暗自咋舌。

时日渐久，李式终于迈入了天人之境。这一瞬间，他的心神无限扩散，仿若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

“叱！咤！”二音，如惊雷一般，瞬间天清地明，将李式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好险，差一点就被天地同化了！”李式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一阵后怕。

他赶忙向真元道长连连行礼，“多谢道长救我一命！大恩大德，不胜感激！”

真元道长云淡风轻，仿佛只是举手之劳。

这次虽然惊险，但是却为李式打开了思路。他恍惚间看到了一条路，一条适合天人武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