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做这么不计后果的事情。”娲皇摇了摇头，“不过，让我的后裔收点利息也是正常的吧？”
“毕竟你坑害了他们那般久。”
“什么……什么利息。”
“啊——”
他话还未说完，娲皇便自那道完全由古老符号组成的符号链上，摘下了一枚太古符文，以种种手段将之封印后，往下方一甩，直接贴入了赵策的眉心！
赵策悚然一惊，连忙内视己身，却发现那符文自从进入己身之后，便再没有了踪迹，任凭自己以何种手段追索，也根本感应不到它的存在！
“小子，等你突破人仙境界，符文自现，不必担心。”
“便宜你了。”
娲皇嘀咕了一句，而后身后化为头发的数万头巨龙阴影猛然扑向前，随着娲皇将那一道天道规则拉扯出来更多，数万头巨龙竞相张口，啃噬在伪天道的‘身体’之上，从其身体上一下子叼走了一万多枚天道符文！
赵策仔细观察，发现巨龙啃咬下来的符文都呈淡银色，绝对不似自己那一枚符文一样，呈现淡金色。
伪天道惨叫连连，却连阻止娲皇如此做的能力都没有，他身体上的符文一下子被啃掉了近三成，那吞噬了符文的巨龙魂魄渐渐脱离娲皇的身体，黑色的阴影上渐渐长出龙鳞，龙角，在娲皇大手一抓之下，尽数缩小成蝌蚪大小，在娲皇的手掌中肆意流动。
“我们可以活啦！”
“感受到气运了！”
“我要睡觉！睡觉！”
“我不是娲皇了！我要当娲皇！”
缩小如蝌蚪大小的苍龙们竞相聒噪，一个个吐出的话语跟小孩子一样，这是因为它们虽然依附于娲皇的神魂之上，但是记忆遭受数万年的洗刷，早就已经被洗刷干净了。
它们现在确实一群幼年龙。
娲皇看着手掌中的后裔，皱了皱眉头，半边脸孔又有化作女子形象的趋势：“别吵了，这就把你们送走！以后给老娘好好混！别没事就让人抓住压榨气运！”
“不是应该自称老子吗？”
“这是爸爸还是妈妈？”
娲皇：“……”
娲皇手掌一甩，那数万道龙影便化作霞光万道，消失在虚空之中，相信此后数万年间，关于巨龙的传说必将持续增多。
待他处理完后裔的事情之后，目光才重新落在下方一身符文七零八落的伪天道身上。
伪天道一下子失去了那么多规则符文，早已经没有力气呼救，甚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它产生自我意识之后，才发现这个一直在自己管理之中的世界竟然如此美好，自然不肯轻易被毁灭了，即使没有力气，也依旧奄奄一息的向娲皇抗议：“你……不能毁灭我……我是规则……毁灭我……生灵不存……”
娲皇眨了眨眼睛。
下方的人类武者也是他的后裔，此刻他们身上的衰老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娲皇却不为所动。
倒不是他偏心，而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毁灭这天道规则，任凭他如何折磨伪天道，只要将之重新放回不可知之界后，武者们便会如同经历了一场时光回溯般，重新恢复原本年龄。
而这一段自己大肆折磨伪天道的记忆，不会留存在人类的记忆里。
当然，下方那个失去情感的可怜小子除外。
“我是神灵，毁灭你这种事情我来做，确实太掉价了啊。”娲皇一开口，首先稳住伪天道的情绪，在伪天道连连点头之下，才继续说，“不过天道规则亿万道，自然不可能在气运有限之下亘古长存，总有些许会毁灭。”
“你也别吓唬我，以为神灵是个傻子。”
“被人仙打爆的规则就不下数百了吧？我可以不毁灭你，可是我的后裔可以啊。”
“而且他们毁灭掉你之后，可是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天道自身还会制定新的规则弥补，对吧？”
伪天道听到娲皇这一大堆话，声音颤抖了起来：“你……你……你想做什么？”
“人仙没有那么容易出世！你若插手气运更迭之事，将之强行灌注入一个人类身上，必然遭到天道的抵制，神魂破灭！”
“我自然不会如此做。”娲皇摇了摇头，指向赵策，“那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吗？已经获得了天下五分气运，完全拿下罗支洲后就是六分气运，嗯，回到大秦，只要民心所向，又有王爵之位，便是八分气运。最后两分有点难搞，不过也不是难以做到的事情，对吧？”
伪天道沉默了。
没有说任何话，之前即便是被娲皇剥夺自身规则符文，被其进行惨无人道的殴打，伪天道做出种种反应，也只是伪装而已。
在强者跟前装弱小，这是它自人类身上学习到的一种技法，只是没有想到娲皇竟然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弱小而被蒙蔽双眼。
从一开始，对方便打算毁灭自己，不留任何余地！
“行了，看来你明白了。”娲皇点了点头，一松手，看着那一道金色规则链缓缓缩回黑洞之内，黑洞随之慢慢弥合，站在虚空之中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龙族后裔们已经脱离了脑袋，他自然就成光头了，当然想再长也很容易，不过他在世间行走本就需要消耗神魂力量，像令头发飞快生长这种改变规则的事情，能不做还是不要做。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那些？”
下方，赵策开口发问，声音里没有任何对老人家，或者说是老祖宗应有的尊敬。
娲皇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被抽走情感之后就连礼貌都不懂了呢？信不信我揍你？”
“被抽走的，已经不属于我了。”
赵策摇了摇头，眼睛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黯然，他无法感应到爱情这种东西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气运的事，我悄悄把气运拿走不行吗？你告诉他，他就会跟我们抢。”
“所以说，年轻人就是天真。”娲皇的身影在虚空中渐渐淡化，“你以为天下真的只有十分气运不成？十分气运之外，还有一分气运在那个伪天道身上。”
“即便你拿掉那剩下的所有气运，也不过是一个人仙而已，远远达不到巅峰人仙境界，可以见神不坏、打破虚空。”
“唯有拿到伪天道身上那一分气运，才能达到巅峰人仙境界。”
“但是神灵不告诉他气运分布的事情，令你偷偷将那些气运全都拿走了，他感应到你成为人仙了不敢出来怎么办？你打不到他，他也休想威胁到你，神灵怎么报仇？”
“所以不如告诉他这些，待你回归大秦之后，立刻便是八分气运，与剩下最后二分气运之地与他展开争夺，我自然会帮助你，当然，神灵的仇便也报了，以后不用理会你们这些破事。”
娲皇说完这所有一切之后，身影便融化于虚空之中。
赵策皱着眉头，朝天空喊了一句：“你消失了，我怎么找到你，怎么找到最后的二分气运？”
“时候一到，你自然就找到了。”
虚空中，传来缥缈的声音，似男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