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刘姥姥一阵无语,这么大的耳环,怕是给大象戴的吧?
巧姐见了巨型耳环果然忘了方才的金锁,便伸着手去抓。
她的小手能有几分力气,哪里抓得住这么死沉的东西?
啪嗒一声,巨型耳环掉下去正好砸在贾瑞的脚丫子上,砸得他嗷嗷直叫。
巧姐以为贾瑞在逗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活该!”
凤姐没好气的捡起巨型耳环,干脆直接把手伸进贾瑞的怀里:
“我看看你还藏着什么呢?我……你怀里头揣着这么沉的东西也不累得慌?”
果然凤姐又掏出了另一只巨型耳环,这玩意居然还是一对……
贾瑞龇牙咧嘴的坐在椅子上一手把巧姐抱在腿上一手揉着脚丫子说道:
“这是我给闺女的,你别偷摸着密起来啊!”
凤姐把三块大金子在炕上放了,白了他一眼说道:
“方才刘姥姥说了,今年新盖的那几个棚子也都出菜了,是都送到府里来还是怎么着?”
贾瑞道:“这点子破事也来问我,你不挺能的吗?
能吃多少送多少罢了。剩下的吗让刘姥姥给街坊邻居分分得了!”
刘姥姥听了笑道:“我的二爷!
这么精贵的东西哪儿是我们配吃的?
我们吃些个剩下的菜叶子就是大福气了!
再说吃也吃不了这许多啊!岂不糟蹋了?”
贾瑞道:“让你吃你就吃,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了,你种的那个土豆忒好了,回头让你二奶奶好好赏你。”
“说正经的呢!”凤姐真想踹他一脚。
贾瑞道:“家里吃不完就送人。
送到他们不好意思要了告诉他们咱家里开了个铺子,想吃了可以往铺子里拿去。
这不就结了?你若不得空我让芸儿找个铺面找个掌柜的。”
“行,那你找去吧,回头把银子给我送来就行了。”凤姐马上说道。
“我……”贾瑞无语。
正说着,却见平儿进来了:
“哟,瑞二爷也在呢,可是巧了。老太太正好要寻你和二奶奶去呢。”
贾瑞蹙眉道:“可说了有什么事?”
平儿道:“来了好多亲戚,这会子都在老太太那里呢。
还有宝姑娘的叔伯弟弟妹妹也来了,说认识二爷,老太太便让人去请你了。”
贾瑞听了便知道是薛蝌和薛宝琴来了,便同凤姐一路往贾母屋里去了。
来至贾母屋内,果然见黑压压的一地人。
又有上回在栊翠庵外头见过的邢夫人的嫂子带了邢岫烟来投奔邢夫人的。
偏在路上又遇见了李纨的寡婶带着两个女儿长名李纹次名李绮也上京,大家叙起来都是亲戚,因此一路来了。
薛蝌则是因父亲在京时已将妹妹宝琴许配给了将胞妹薛宝琴许配都中梅翰林之子为妻,正欲进京聘嫁,趁着年下无事也带了妹子赶来。
哪成想梅翰林才升了外任,兄妹两个扑了个空,只得来投奔伯母薛姨妈了。
所以今日会齐了,来访投各人亲戚。
于是大家见礼叙过,贾母王夫人都欢喜非常。
贾母因笑道:“怪道昨日晚上灯花爆了又爆,结了又结,原来应到今日。”
一面叙些家常,收了带来的礼物,一面命留酒饭。
凤姐儿自不必说,忙上加忙;李纨宝钗自然和婶母姊妹叙离别之情。
黛玉见了,先是欢喜,后想起众人皆有亲眷,又有这些兄弟姊妹热热闹闹的,唯独自己是个孤鬼儿不免心中不受用。
正往后头躲,却觉得屁股一疼,却是被贾瑞掐了一把。
“小丫头子你又躲什么?你爹就在这里呢你还想咋么样?我不是你哥?”
黛玉揉着屁股白了贾瑞一眼。
对于他一下子就能看穿自己的心事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却对那句“我不是你哥”说得心下一动,复又想起那天晴雯茜雪说的话来,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再说宝玉见了李纹李绮宝琴和邢岫烟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四个人在一起竟然像一把四根水葱。
如今又都来这里了热热闹闹的这些人新下早已欢喜的不知如何是好了,也没有留意到黛玉和贾瑞的小互动,心中只叹道:
老天,老天,你有多少精华灵秀,生出这些人上之人来!
谁知正美着,却见宝琴走到贾瑞身旁请安说话,就像老相识一般!又见邢岫烟也上前跟贾瑞搭话,竟然也一点不觉生疏!
而后黛玉也上前去同岫烟说话,宝钗也过来了……
宝玉整个人都不好了,怎么贾瑞就这么受欢迎?
自己这张又白又嫩的大脸就在这里,你们看不见吗?
要不要砸个玉吸引一下大家的视线?
探春早在一旁看着宝玉一会儿喜一会儿忧的恐他又要犯了那痴病,便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道:
“咱们诗社可兴旺了。”
宝玉才笑道:“正是呢。
这是一高兴起诗社,鬼使神差来了这些人。但只一件,不知他们可学过做诗不曾?”
探春道:“我才都问了问,虽是他们自谦,看其光景,没有不会的。
便是不会也没难处,你看她们哪个像学不来的?”
宝玉忙点头道:“就是就是,胡乱做出来只怕也比瑞二哥做得好!”
探春听了也不接话,而是说道:
“今天来的这四个,除宝姐姐的妹妹不算外,她一定是在咱们家住定了的。
倘或那三个要不在咱们这里住,咱们央告着老太太,留下他们也在园子里住了,咱们岂不多添几个人,越发有趣了。”
宝玉听了,喜的眉开眼笑,忙说道:
“倒是你明白。我终久是个糊涂心肠,空喜欢了一会子,却想不到这上头。”
贾母本就喜欢热闹,便让李纨带了李纹李绮两个妹妹在稻香村住下了,宝琴同宝钗住了蘅芜院,邢岫烟则是跟着迎春住进了紫菱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