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内兄这些话跟老太太说明了,让她老人家拿主意吧。”贾政语气中略显疲惫。
贾母听了这话之后一张老脸差点没耷拉到脚面上。
好在贾瑞似乎对她的宝玉还是很好的,而且他虽然年轻,似乎也有些手段。
而且族长又如何?贾珍在的时候不也是她史老太君想骂就骂?
贾母叹了口气道:“既然改不得,你们安排,择个好日子,开宗祠告祭祖宗改族谱吧!”
众人也不得不接受了贾瑞将成为宁府之长的事实,一个个都觉得没意思,各自回屋里去了。
贾琏凤姐一路往自己院子里走。
贾琏笑道:“想不到啊想不到,瑞哥儿平日里只跟我插科打诨的,居然有这么大手笔!
怎么样?我平日里跟你说瑞哥儿是个不错的,你只不信,还和他处处作对,这会子你可信了吧?”
凤姐本来就心中忐忑,听了这话又来了气:
“是是是,琏二爷是个慧眼识珠的,说谁好谁就好。
瑞大爷自然是个有大本事的,还会开烤肉馆子,还会巴结皇上,还会给你拉皮条!
又是多姑娘又是少姑娘的,你怎么不说他好?”
贾琏听了皱眉道:“你怎么还说这个,还没完没了了不是?
你没听叔叔都夸他,说不定将来咱家贾家还得指靠着他呢?”
“我说贾瑞了么?我在说你呢!”凤姐站住了脚双手叉腰柳眉倒竖。
“说瑞哥儿的事,怎么又到了我这里?”
贾琏也有些不耐烦:“我怎么了?不就是出去偷口吃的么?
我为什么要去外头偷腥,你心里没点子数吗?”
凤姐听了这话更是暴跳如雷:
“我心里有什么数?你做了这些没脸的事,反而怪起我来?
你天天香的臭的都往炕上拉,倒是还有理了?”
贾琏见凤姐又发飙了,也觉得无趣,便说道:
“罢了罢了,你小声些吧,有什么话不能回家说?
当院里你喊什么?让下人们听去了不笑话?丢不丢脸!”
凤姐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小声?怕笑话?谁敢笑话我?
琏二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想想,我过门这几年有哪点做得不好?做得给你丢脸了?
我上头要孝敬老太太,孝敬公婆,还有二老爷同姑姑,下头有一群小姑子小叔子要照拂,还得管着这一大家子几百口人的事!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没有苦劳也有辛劳呢?你说过半句贴心话没有?
你在外头风风光光的当你的爷,就想着和这个姑娘那个媳妇的胡搞,如今反而说我给你丢了脸了?
罢罢罢!既然你说我丢脸了,索性明儿我这脸面也不要了!
你不是爱那些粉头娼妇吗?
我也养个小叔子来,给你带顶绿油油的帽子你才有脸面呢!”
虽然知道凤姐说的是气话,贾琏也听不下去了,说道:
“你又没吃酒,在这里发什么酒疯?罢了罢了,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么!”
说着竟然扭头往后面走去了。
凤姐见贾琏居然走了更是如火上浇油,啐道:
“你只去外头找你那些个姘头,有种你就再也别回来!”
贾琏依旧头也不回的去了,一旁一直不敢答言的平儿才小声劝道:
“奶奶,好好的何苦在院子外头生这么大气?起风了,先回屋里吧……”
回到屋里,看着凤姐儿茶也不吃衣服也不换,只抱着个珐琅手炉咬牙切齿的生气。
平儿叹了口气说道:“奶奶今日发这么大脾气,可是因为瑞大爷要过继给宁府?”
凤姐同贾瑞的恩怨情仇平儿是全程目击的,自然明白现在凤姐是怕贾瑞得了势后报复她,只是她不说破。
凤姐儿只当没听见,不搭理。
平儿又说道:“依我说,奶奶也不必太过烦恼。
瑞大爷这人虽然有些好色,倒是不像那种睚眦必报的人。
前些日子他不还几次想跟奶奶示好来着?
不过奶奶看不上他才没有搭理。
如今奶奶又拿了他的短处,依我说,奶奶若是将这两个月瑞大爷送来的银子还回去,剩下的也不跟他要了,再好好说道说道,一家子和和气气的岂不好么?”
“你这小蹄子,说什么疯话?你让我和他去说好话?他配吗?
那混账东西可是骗了我的银子的!
如今是还回来,我拿着有什么不对?
我给他送回去?他还知道自己姓什么吗?
若是他跪下来求我,我倒是愿意既往不咎的!”
凤姐虽然心里怕贾瑞会报复,到底不能输在嘴上。
可是往后的日子怎么办?
一个在荣国府一个在宁国府,只是一墙之隔,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到底该怎么和贾瑞缓和一下关系呢?
凤姐蹙眉沉思。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