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看沈闻喜一脸神秘的样子,张清如忍不住追问。
“杜先生的五夫人托我把一个人带回上海。”沈闻喜故作神秘的说道。
张清如转念一想,“李云珠?”
“你怎么知道。”沈闻喜惊讶的坐直了身子。
“我怎么不能知道,我还知道这位李小姐遇人不淑呢。”
沈闻喜突然明白过来,“五夫人找你咨询如何离婚?”
“我不能泄露当事人的隐私。”
沈闻喜看着张清如,“五夫人也委托你把李云珠带回上海?”
“这当然没有,我哪有这种本事,我只是建议孙小姐把李云珠带回上海,这样办理起来,更加方便,也好运作。”
沈闻喜靠在墙上,打量张清如,“怪不得,五夫人要找人帮忙,把李云珠带回上海,原来是你的主意。”
“对呀,有什么问题嘛?”
“你知不知道,为这个杜先生想着法子让我去北平。”沈闻喜想到即将面对的严寒,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杜先生?他知道这件事?”
“何止是知道,他九成九是看五夫人发愁,才故意要我帮他去北平找皇后的头面首饰,让五夫人有机会拜托我帮忙。”
“杜先生有心了。”张清如没想到杜先生,能赶出这种恋爱中的毛头小伙子才会做的事情。
“他对五夫人是认真的。”
沈闻喜与杜先生这几年交情不错,自认为也对杜先生比较了解,从没见他为一个女人如此着迷。
“说起来,杜先生为什么非要让你去北平,把李云珠带回来,他是青帮的老大,手下号称有十万徒弟,就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他做事?”张清如很纳闷。
沈闻喜笑了,“杜先生的人主要在南方,北方他是玩不转的。”
“你就能玩转?”
“人分南北,钱可不分南北。”沈闻喜露出自信的笑容。
“你们家在北平也有生意?”
“多少是有一些的。”沈闻喜用两根手指比了比。
火车行驶的很快,一站又一站,停了又开走,看看铁路边变换的景色,张清如倒不觉得路程漫长。
她有时和沈闻喜聊聊天,有时候看看书,到站了沈闻喜就在站台上买小贩兜售的地方特色食物。
转眼就到了傍晚,列车长再次前来邀请沈闻喜去餐车吃饭,这次张清如明确的拒绝了。
实在是火车上的饭菜太难吃,她虽然能忍,但有了沈闻喜这一路买的食物,她实在是无需再忍。
随便吃了些食物,张清如洗漱过后,躺在床铺上,盖好被子,“晚安。”
沈闻喜侧着身子,看着张清如。
“张清如?”
“嗯。”
“你怎么能躺的那么平静,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你就睡得着?”沈闻喜感觉自己被无视了。
“这有什么睡不着的。”张清如闭着眼睛,“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我怎么说也是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吧,就不怕我把你怎么样?”
“你是那种人嘛?”张清如嘴角带上一丝笑意。
沈闻喜仔细想了想,感觉这话里有陷阱,但还是回答:“我不是这种人。”
“好了,咱们俩意见一致,你不是这种人,我可以安心睡觉。”张清如打了个哈欠,竟然真的睡着了。
这天晚上,张清如睡得安心,倒是沈闻喜,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第二天很晚才醒来。
这一路上,沈闻喜买了不少好吃的,而且他似乎对各地美食都很了解,火车停下,他立刻就能叫住站台上贩卖本地特产的小贩。
火车到了山东境内,沈闻喜突然来了精神,“张清如,一会儿到德州,咱们买扒鸡吃。”
“扒鸡?”张清如并没有听过这个菜名。
“孔问没告诉你?”
“她一般不提老家的事情,她对山东没有任何怀念,除了她母亲。”
沈闻喜并不在乎孔问的经历,也不想深究孔问为什么不愿意提起老家的事。
“扒鸡,是山东的一种熏鸡,非常好吃,肉质肥嫩,香味浓郁,绝对是珍品。”沈闻喜说着都觉得自己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张清如被他说的,也对这德州扒鸡产生了兴趣,跃跃欲试。
到了德州,沈闻喜买了两只,果然如他所说,异常美味。
张清如立刻决定,等回程的时候,要买上几十只,作为礼物带回去。
“张律师,你也太大方了,去一趟北京,就带回去几只熏鸡。”
“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张清如坦然回答。
“行,到时候车站上有的我都包圆。”沈闻喜拍着胸脯保证。
火车开了足足三天三夜,一路上晃晃荡荡,坐在火车上还不觉得如何,下了火车,张清如开始觉得脚底打晃,仿佛人还在火车上晃荡着,连路都走不成。
沈闻喜连忙扶住张清如,让她坐在行李箱上休息。
过了一会儿,张清如才缓过来,慢慢的站起,在沈闻喜的搀扶下,往火车站外面走。
走出火车站,眼前就是大前门。
“和烟上的不一样。”张清如打量着眼前这幢复式城楼。
“差不多的。”沈闻喜嘴上答应着,手上也没听,叫了辆人力车,扶着张清如上车。
“东华客栈。”
路上张清如慢慢适应了过来,开始好奇的看着北平的风貌。
如果说上海滩占了一个‘洋’字,那北平就占了一个‘古’字。
北平每处似乎都吐露出上一个时代的气息,目光所到之处的建筑似乎都有上百年的历史
到了东华客栈,更是如此。
在车上,张清如以为所谓客栈只不过是个称呼,没想到,客栈进门真的有一个肩头搭着手巾的小二,在招呼客人。
“这也太……”张清如把在脑海里的词跳出个最温和的,“太复古了。”
“这里在北平算不错的,要是多留一段,就租个四合院了,住起来更舒服,还有火炕,很舒服的。”沈闻喜熟络的介绍。
两个人办理了入住,选了两个并排的房间,各自回房间洗漱休息。
张清如终于能躺在一张不晃荡的床上,立刻就觉得疲惫不堪,眼睛不住打架。
进入睡梦之前,她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一路上跨越几省,沈闻喜似乎对每一处都极为熟悉。
是他从小就跟着沈世儒四处奔波嘛?
还是有人教他的?
张清如想着,就睡着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睁开眼,已经是下午,人饿得不行。
沈闻喜过来敲门,问她要不要出去吃晚饭,张清如立刻答应。
两个人出了饭店,沈闻喜立刻领着张清如直奔东来顺,吃涮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