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总是有原因的,你想明白了,就可以来上班。”张清如回答。
谷兴业冷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想明白,只好拎起公文包,失魂落魄的走出张清如的律师事务所。
“你这也,太……”耿德明抱怨。
“我怎么了?这都看不出来,他当什么律师?”
“他也挺可怜的,他很爱他的未婚妻的。”
“看来你早知道了。”
“知道我也不能嚼舌根呀。”耿德明理直气壮的回答。
一周之后,文若云已经开始处理案件,谷兴业才出现在张清如的办公室。
“张律师。”
“想明白了嘛?”
“想明白了,也已经处理好了,我已经和未婚妻解除了婚约,她一定会幸福的。”
听了谷兴业的话,张清如一愣,遇到这种事,一般人都会心生怨怼,这为谷律师,倒是宽宏大量,甚至能祝对方幸福。
不过其中细节,张清如不想细问。
“好吧,欢迎来上班。”
既然介绍的人都已经开始工作,那这顿饭,张清如是一定要请的了。
耿德明也不贪心,约了家不贵的菜馆,两个人难得的坐在一起。
也不能说坐在一起难得,应该说两个人坐在一起,没有发生任何争执,就很难得。
“哎呀,这谷兴业也是惨,未婚妻被南京的高官看上了,才逼着他离开南京。”
“是嘛?”张清如夹了筷子菜。
“他也是没有办法呀。”
“谷兴业的未婚妻什么意思?”
“他未婚妻自然是不肯的,可架不住烈女怕缠郎呀,那南京高官也不是玩弄她,的确是真爱,虽然年龄略微大了些,但地位在那里,而且老婆去世了。”
张清如理解了为什么谷兴业,要祝未婚妻幸福。
以世俗的观点,做高官的太太,的确要比做个默默无闻的小律师的太太要幸福。
“那他的未婚妻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呢?”
“她对谷兴业说,她是不愿意的,可眼看着跟着对方能享福,谷兴业怎么好再挽留呢,就放弃了。”
张清如瞪着耿德明,“他未婚妻不愿意,但是他愿意?”
“这是为他未婚妻好嘛。”耿德明为谷兴业辩解。
“给我重新找个人来,否则这餐饭你请。”
“有必要嘛,你刚才还说谷兴业干得挺好的。”耿德明只觉得这女人真是喜怒无常。
张清如白了自己这位师兄一眼,“现在不好了,如果真是谷兴业的未婚妻另攀高枝,那他祝福未婚妻,可谓宽宏大量,可他未婚妻并没有,他反而主动退出,还要说是为了未婚妻好,真是……呵呵。”
“这是他的私事,又不影响他的工作。”
“不是私事哟,不过是个南京的高官,他就主动相让,那要是日本人胁迫他,他岂不是能出卖我,还要说是为了我好。”
“这不一样。”
“道理是一样的,给我换人,否则你去买单。”张清如把账单推到耿德明面前。
看看账单上的数字,耿德明着实不敢接,他现在虽然在老师董大康的律师事务所里能独立接案子。
可是和张清如没法比,张清如现在是上海最著名的女律师,不对,律师,连老师董大康被介绍的时候,最后都要加一句,是女律师张清如的老师。
“行,行,行,我帮你再介绍一位,不过,新人到之前,你先用着谷兴业。”耿德明把账单推回张清如面前。
四马路巡捕房里,陆秋实坐在督察长皮埃尔面前,感到全身不舒服。
“陆,我相信,你是巡捕房里最诚实的人,你来告诉我,我的前任经常给你们钱嘛?”
陆秋实看着傻乎乎的上司,“皮埃尔先生,你不知道,你的前任是什么人嘛?”
皮埃尔点点头,“黄老板嘛,他们只说他很富有,我就很想知道,他真的会分钱给你们?”
皮埃尔不相信世界上有这种傻子,会把自己的钱分给别人。
陆秋实知道自己的这位上司爱财如命,想了想说道:“我们很少见到黄老板的,他几乎不到巡捕房来。”
“那他怎么工作?”皮埃尔心想,还有这种好事?
“他在家里工作,有什么大事,都是去他的家里找他,他一边打麻将,或者推牌九,一边处理公务。”
皮埃尔感觉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就算是法国驻上海的领事,至少也要在工作日出现在办公室的。
“没有人,指出来呢?”
“谁会指责自己的财神呢?”
“他给所有人钱?”
“不,黄老板让所有跟着他的人发财。”
“我怎么做才能像这位黄老板一样呢?”皮埃尔真心诚意的问道。
可惜,这点陆秋实实在是不知道,两个人说了半天,皮埃尔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一个电话解救了陆秋实。
老钱告诉陆秋实,有电话找他,陆秋实连忙摆脱皮埃尔,去接电话。
“喂,我是陆秋实。”
“我是苏欣。”
还不等陆秋实说一句‘苏小姐好。’苏欣已经抢着说起来。
“陆秋实,你行不行?你不是要追张清如嘛?为什么不行动?”
“我,行动了。”陆秋实为自己辩解,张律师受伤那天,他打算表白的,只是刚好遇到张律师被袭击。
“多久了?为什么不再来。”苏欣噼里啪啦的把陆秋实说了一顿,才挂断电话。
陆秋实拿着电话,觉得自己不有所行动,都对不起苏小姐的热心肠。
于是,陆秋实请了假,提前下班,回家换了身抻头的衣服,去花店买了束玫瑰花,往张清如的律师事务所赶。
按照苏小姐所说,张清如今天晚上没有安排,是打算回家吃饭的。
陆秋实打算约张清如共进晚餐,或者再看个电影,总之,是单独相处一下。
踏进张清如的律师事务所,陆秋实心情忐忑,不知道张清如会如何答复他。
只是,当他迈步,想要走上楼梯的时候,突然有几个壮汉,从后面走过来,毫不客气的把他推开。
陆秋实手里的玫瑰掉在地上,还被壮汉踩了几脚。
后面几个拥簇着一个五十岁左右,打扮雍容华贵的妇人,走上楼梯。
妇人走进张清如的律师事务所,进门就说了一句话。
“我要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