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宜宁目瞪口呆,她不过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小皇子几个词,又恰巧想到了暂且避开桃花村的人和事,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触发了隐藏任务。
那成叭。
她就去会一会白城。
两人这就一同上了路,暗卫十一也不甘落后,看着好不容易雇到了马车,却都不知道如何驾驶的两人。
十一得意一笑,这是轮到他堂堂贺家军前锋将军出马的时机了。
十一俏生生地立在茶肆边上,远远就看着贺永年牵着马,湛宜宁坐在马车上冲着这边走了过来。
“老爷夫人,需要小的帮忙吗?”
冷不丁地出现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将湛宜宁吓了一跳,她望向男子所在的方向。
十一面容普通,笑容却是灿烂异常,唯一能够让人注意到的就是他眼睛里的光。
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湛宜宁看着一身黑衣的十一,想到了与自己同胞的弟弟,如果他也尚在人世,应该也是现在这样的少年意气风发吧。
“公子?”
十一一脸幽怨地看着贺永年,贺永年轻飘飘地望过来,十一立马就收回来视线,不再像一个望夫石。
见他们二人一直没有说话,十一不由得心里有些毛毛的,他耷拉着眼皮,闷声说道:“你们要是不需要马夫,那我就再想想你们需要什么,我再来嘛。”
!
“需要需要!怎么会不需要呢,这位公子──”
湛宜宁说到一半,瞪了一眼不会赶马车还倔强地要自己驾车脑子一看就不清醒的贺永年,想起还不知道这自告奋勇地车夫姓甚名谁,她顿了一下,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的目光,继续问道:“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们呢?”
十一难得地囧了一下。
据说不会赶马车还倔强地要自己驾车地贺永年:“……”
湛宜宁你能不能反思一下,如果不是你不会骑马,他用得着丢人现眼的在这里苦逼兮兮地赶马车?
哦不对,是牵着马走!
贺永年十分危险地斜了一眼现在被湛宜宁大力推崇的“新人”十一,磨了磨后槽牙,微笑着替湛宜宁又问了一遍:“说啊,怎么称呼这位公子?”
语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着,字字铿锵有力。
他算是记住了今天看他好戏的十一了。
十一敏感地察觉到背后一冷,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凝滞。
十一顿时神色一凛,满脸正气地回答道:“这位夫人,您太客气了,都是给人帮工的混一口饭吃罢了,您就叫我十一好了。 ”
嘻嘻。
给人帮工──贺家军前锋小将军。
混一口饭吃——国公府的家仆。
十一——在暗卫中排行第十一。
天知道,他字字句句都是真言,没有丝毫欺骗主母的意思。
听着十一的这左一句“夫人”,又一句“夫人”,直把湛宜宁听的是红霞满天,她红着一张脸,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就叫我阿宁好了。”
十一很是心领神会,他自以为湛宜宁这是害羞了,从善如流地唤道:“阿宁姑娘。”
“阿宁姑娘,麻烦您进马车里,”十一爽朗一笑,然后对着马车上的湛怡宁笑道,“我要赶车了。”
湛怡宁似懂非懂地往马车里钻去,贺永年顺带也进了马车,马车在十一的一声“驾”中,飞驰在宽阔的官路上。
狭小的马车中,湛怡宁和贺永年面对面坐着,虽然湛怡宁已经尽力将身子向身后的靠背坐去,可是还是无法避免的在马车陷入颠簸时,触碰到了贺永年的膝盖。
“小心!”
湛怡宁的身体前倾,膝盖恰巧碰到了贺永年,与此同时,她整个人也栽向了贺永年的怀里。
贺永年在颠簸的马车中半站起身子,将湛宜宁小心地圈在怀里,不顾自己的身子刚刚才因为湛宜宁撞过来狠狠地碰到了后脑勺,而是腾出一只手护住了她的头。
湛怡宁茫然地抬眼,看着将自己牢牢地保护在怀里的贺永年,心中一动,想要说些什么,就听见眼前人厉声喝道:“十一,不想干了就滚。”
十一手一松,缰绳脱手而出,马儿失去了控制像是获得了自由一般飞驰而起,将马车跑得飞快。
三个人立在马车上手脚慌乱,贺永年急忙将湛怡宁拉扯到了座椅上坐好,这才一把掀开了帘子,贺永年脚下一蹬,双腿一跃跨坐到了还在拼命奔跑的马匹身上。
湛怡宁虽然心里十分害怕,但是还是惦记着要控制马匹的贺永年,她一手抚着胸口,那里的心脏正拼命地跳动着,也在为贺永年的安危所紧张着。
奔跑中的马匹突然发出长长的一声吼叫,随之而来的是马车行进的速度减缓,直到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湛怡宁再也顾不得许多了,她一把掀开帘子,脸色惨白的不像话。
她甚至是也没等贺永年从马上下来扶她,直冲冲地就从马车车辕上跳了下来。
湛怡宁下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腿有些发软,如果不是一旁的贺永年刚好一直注意着马车的动静,伸出手扶了一把,湛怡宁怕是要狠狠地摔上一跤。
“阿宁?”
“阿宁姑娘?”
两个大男人都直勾勾地盯着湛怡宁的动作,在看她到底突然下马车是想要去哪里。
谁料,从下马车起就一直捂着嘴的湛怡宁看都没看他们一眼,拔腿就想要去路边,两个人不明所以纷纷跟上去。
湛怡宁大喊道:“停!不许过来。”
两个人还一脸蒙蔽着不知道湛怡宁这是想要做什么,就看见湛怡宁背过身去,将一直蒙面的手放下,蹲在路边干呕起来。
贺永年:“......”
十一:啊,我会不会被主母灭口。
系统:【忘了女鹅晕车的事情了。都怪贺永年不会赶马车,笨死了这个笨蛋书生!】
湛怡宁吐得是昏天黑地,人事不省,脸色更加是惨白一片,话也说不出来,就连气息都是幽若悬丝,可怜极了。
等她终于吐够了、吐累了,再也没有力气似的坐在了路边,还有些嫌弃地吸了吸鼻子,又往一旁费力地挪了挪。
“喝点水压一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