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经过了贺永年的提醒,她才注意到声音的来源原来是自己所处位置的楼上。
湛怡宁将身子往后退了退,再仰起头,果然就看到了正处于二楼位置的燕家兄弟二人。
湛怡宁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望着他们。
他乡遇故知,不错不错。
“阿宁姐姐你先别走呀,等我们下来!马上马上了!”
燕芜咧了咧嘴,冲着她嚷嚷道。
话音刚落,他们二人就从二楼的位置上消失了,紧接着燕芜就拉着燕苍急匆匆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湛怡宁欣然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们二人,贺永年却又点儿不高兴。
他好不容易带湛怡宁出来一次,怎么又突然多了两个累赘。
晦气!
“好久不见啊,你们也来白城玩了呀。”
湛怡宁虽然对燕芜没有防备,但是他旁边的燕苍却是个不太好说话的主,外冷内热到了极点。
简单来说,你对燕苍这样的人越热情,他就越会对你退却三分;相反,你如果事事都忽略他,对他疏离些,他反而还要多想是不是惹到你了。
和这样的人相处久了,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湛怡宁坏坏地想道。
“好巧,宁小娘子。”
燕苍同燕芜抱拳行礼道。
燕芜兴高采烈地想要拉过湛怡宁的手,没成想,她旁边还有一个对他们兄弟二人十分不友好的男人存在。
贺永年一个侧身,就十分“凑巧”地挡在了燕苍兄弟同湛怡宁的中间。
湛怡宁看了看贺永年,又看了看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人嫌弃了的燕芜,恰好与同样注意到这一点的燕苍对视上,两人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贺永年清冷地说道:“阿宁,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不知道你的这两位‘朋友’是否也要一同回府用膳?”
湛怡宁刚刚想说他们才出来没多久,怎么又要吃饭了。
不过,看着贺永年的脸色确实青了些,想来是水土不服饿的比较快,湛怡宁只好转头望向燕家兄弟,想问问他们是否愿意随自己一同回贺府用膳。
他们好叙叙旧。
没成想,哥哥燕苍喉咙里的那句“不必”尚未出口,他那傻白甜弟弟燕芜就已经脱口而出地答应了。
“好啊,打扰了真是。”
好在,燕芜还算知道礼数,把人家客套的话当做认真,不会不请自来。燕苍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做哥哥真难。燕苍叹气。
-
贺府。
四个人围在一张圆桌上,面面相觑着,堪称大眼瞪小眼的典范。
“还不知道两位该如何称呼呢?在下贺永年,普普通通的穷酸秀才一名。”
贺永年先出声,微笑着看着他们说道。
“哼。”
燕芜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你是个秀才啊。”
燕芜也不知道怎么了,对贺永年的敌意特别大,大到湛怡宁都能够看出来的地步。
燕芜刚想主动开口介绍自己兄弟二人外加质问为何湛怡宁会同他住在一个府邸,就看见燕苍一个眼神喝令他住嘴,他只好闭上嘴巴,委屈地望了一眼湛怡宁,希冀着她的安慰。
湛怡宁:“......”
她可真是左右为难(男)啊。
“在下燕苍,这是舍弟燕芜,我们兄弟二人是西域的普通商人,路过白城而已。”
燕苍的一席话滴水不漏,将自己来白城的真实意图隐藏起来,只是将湛怡宁他们本来就得知的信息再次重复了一遍而已。
“久仰大名。原来是燕家的公子啊。”
贺永年意味不明地看着对面的燕苍,空气中两个人的视线似乎隐隐约约多了几分火·药味儿。
湛怡宁:“?”
这里有点儿危险,我想出去避一避。
“这倒有些显得不好了,我竟从未听说过贺家公子的名字,想来是名气不够的原因吧。”
燕芜挑衅地看了一眼贺永年,然后同哥哥统一战线般地说道。
湛怡宁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是来吃饭的,而是看他们三个人在无声的战场战斗厮杀着似的。
遭不住啊。
恰好此时,康伯带着秀秀来救驾了。
唔,不是,是上菜。
然而,湛怡宁吃了没几口,就发现在场的两个大男人外加一个还没成年的小屁孩儿,纷纷喝醉了。
湛怡宁目瞪口呆地看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三人,束手无策,还好康伯一直不放心他们,就站在门口,听到里头“砰砰”几声头磕在桌子上的动静,立马就走了进来。
“康伯,麻烦您找几个人把他们搀扶回房吧。”
湛怡宁站起身,手扶着裙子,然后说道。
湛怡宁幽幽地看着桌上还没怎么动过的菜,食欲也瞬间就打消了,只好和秀秀又原样将它们端了回去。
这几个人光拼酒了,半夜如果醒过来一定会饿,给他们留着热热还能吃。
要好好吃饭,粒粒皆辛苦,绝对不能够浪费粮食啊。
认真吃饭,好好长大,做一个有梦想的小种子,挥洒生命的热情赋予这美好的世界。
至于她吗,早点儿睡觉就好了,美容又养颜。
送走了喝醉酒的三个臭男人,湛怡宁沿着走廊打算一路吹一吹夜风,慢悠悠地回房。
“唔!!!”
她走着走着,突然被一只手拉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里,湛怡宁死命地挣扎着,却睁不开那人的禁锢。
湛怡宁拼了命的挥动着双手双脚,试图去够身边有什么能够掷向贼人的东西,却没成想,那人只是在黑暗中轻轻一笑,像是看穿了湛怡宁的意图一般。
随后用他的一条大腿将湛怡宁的身子抵在门后,顺便仅仅用一只手臂就拉高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
湛怡宁这下子是真的成为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条可怜无辜的鱼。
“唔唔!”
湛怡宁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愈发能够嗅到来自眼前这贼人身上的血腥气息,弥漫着。
他受伤了?
亦或是,这是别人的血?
湛怡宁不敢有片刻的放松,万一这贼人刚刚受了伤,一怒之下将她砍了可如何是好。
“宁乐公主。”
他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