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势造英雄,短短数日,广灵乡勇便闯出了偌大的名头,而王腾作为乡勇统领已经成为了百姓心中的英雄。
黄虎在街上吼了一嗓子,非但没引起别人不满,反而引来一阵惊叹,“这便是王统领帐下的黄虎吧,虎背熊腰,确实是一条好汉!”
“那可不!据说那蒙古人便是此人宰的”
“咱广灵有了乡勇还有这等好汉,下一次鞑子再来是不是不用怕了?”
……
乡民窃窃私语,言语间对黄虎多有赞誉之词,黄虎听罢羞红了脸,急忙落荒而逃。
这夯货也有害羞的时候,真是少见。王腾连连摇头,不过,百姓们殷切的希望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如果记得没错,崇祯九年,黄台吉将建立大清国,而清军也将第三次入关,攻掠京戍。
广灵距离京师不过五百里,距离太行第七径紫荆关更是只有三百里,三百里什么概念?打马疾驰一天一夜即可到达。
必须未雨绸缪,否则的话,一旦清军入关,劫掠蔚州,王腾只能坐以待毙。
如今广灵百姓已经将希望寄托到了乡勇身上,王腾如何能够辜负他们?
银子已经有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招募乡勇,加强训练,争取在清军入关之前炼出一支精锐。
练兵一事,任重道远呀。
一路上心事重重,过了差不多有半柱香的功夫,王腾才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府中如何?”
马武心细如发,“府中平安无事,不过,自从余象入府以来,门口便多了几个盯梢的,要不要派人干掉他们?”
“不必,让他们盯着就是”
黄虎很是不爽,“必须杀鸡儆猴,否则的话,这帮混账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统领,请下令吧”
“下令?下什么令?余象在哪里?先带我去见他”
马武这才缓过神来,“在西院”。
院中有十名乡勇巡守,他们见了王腾,纷纷行礼。
黄虎心情极佳,“以后别喊统领了,要喊巡检,大人升官了,知道不?”
众人大喜,“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同喜,同喜,西院中的人呢?”
“正在里头,需要小人禀报吗?”
“不必!”
王腾定了定神,与黄虎一道进了西院。
马武知道余象的秉性,生怕有什么误会,急忙叫了一声,“余象,我家大人来瞧你了。”
没多久,余象便迎到门外:“统领!”
“不必多礼,如何,家人救出来了吗?”
“劳烦大人费心,幸亏我去的及时,救出了小妹,婉儿,快来见过大人”
这时候,王腾才见到屋中的另外一个人。
此人绷紧了脸,看上去十分紧张,“王大人”。
声音如黄莺啼鸣,很是悦耳。
王腾微微颌首,“不必担心,范永斗的人没胆子到我这里来抓人”。
余婉儿松了口气,“婉儿听兄长提过王大人,若不是您,他早已经死了”。
“该死的是范氏之人,你兄长罪不至死”
不知为何,见了王腾,余婉儿紧张的心弦逐渐松弛下来,“大人,请你一定要救救兄长,他受了伤,绝不是别人的对手,你不要赶走他好吗?”
余象急忙喝斥,“婉儿!”
王腾笑了起来,“你们入了王府,便是我的客人,自古以来哪有主人逐客的道理?”
话虽如此,可是,余婉儿还是皱起眉头,“兄长在蔚州杀了人,只怕范氏不会善罢甘休”。
黄虎插了句嘴,“可不是嘛,范永斗已经开出了一百两的赏银,只要见到你家兄长便可兑现”。
“一百两?”余婉儿骇了一跳。
一百两足以让人疯狂了,余象叹了口气,“大人,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能否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我离开之后,你替我照看婉儿一些时日,等到风头过去之后再让她出府,可以吗?”
“不可以”,王腾拒绝的干净利落。
余象脸色惨变,谁曾想,王腾又说道:“你的妹妹自然由你自己照顾才放心,我说了,只要你们待在这里,没有人敢动你们一根毫毛!”
“可是!……”
黄虎不耐烦起来,“瞧你也是条汉子,怎么这么婆妈,王大人都说了,让你们留下,你们留下便是,有什么可矫情的?”
余象深吁一口气,抱拳作揖,“多谢大人收留,救命之恩,他日再报”。
王腾不置可否,这时,一名乡勇快步而来,嘴里道:“大人,章百户求见”。
“他来干什么?”王腾心头疑惑,“余象,你们兄妹在这里休息便是,我去见客,一会再来”。
“大人请便”
到了书房,章旺正在挠痒,瞧他那龇牙咧嘴的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王腾不动声色,“章大兄”。
“哎呦,王老弟,喔不,王巡司,听说你升了官,我这边为了你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你不要嫌弃”,说罢,章旺捧出一个木匣。
匣内是一柄寒光闪闪的枪头。
章旺不无得意地说道,“这枪头是寒铁锻造的,九九八十一番淬炼,无坚不摧,我听说巡司善使长枪,便特意寻来这个,供你使唤”。
王腾摸了摸枪头,确实有几分削发如泥的质感,“兄长,这如何使得?”
“怎么就使不得了?放眼整个山西,能让范永斗吃瘪的人,巡司是第一个!”
王腾心中警惕,章旺的消息也太灵通了,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兄长太客气了”
章旺转移了话题,“巡司可知道昨日蔚州发生了一起要案?”
“喔?什么要案?”
“一名凶徒夜袭范氏庄园,袭杀壮丁十三口,最终扬长而去”
这是余象做的好事?
王腾有些难以置信,“凶徒可曾落网?”
章旺摇了摇头,“不曾落网,不过,范氏已经悬下重赏”。
“兄长有何高见?”
“范氏奸猾,凶徒杀人是假,丢失要物却是真呀”
范氏丢了东西?怎么没听余象提起呀。
王腾不动声色,“丢了什么东西?”
“据说是一封书信”
什么书信能把范永斗逼到这程度?
王腾很是好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