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很是随意呀!
这欲擒故纵玩的太露骨了。
王腾非但没有紧张的气氛,反而觉得有些搞笑。
范修这行为说明什么?
说明按察司也没有把握治住他!
既然这样,王腾还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范修而言,一个六品千总虽然算不了什么,可是一个能杀鞑子,名姓上呈御前的千总就了不得了。
若不是范永斗、靳良玉联手施压,范修也不会招惹王腾,据说此獠是魏源的亲信,魏源又是卢象升的学生,这关系旁根错节,一个不好很有可能遭到反噬。
只希望王腾痛痛快快地招认了罪名,这样的话,范氏也好收拾这厮!
只不过,王腾会来吗?
前呼后拥的范修心头揣揣,不知道王腾会作何选择。
没有人知道,王腾根本不是寻常武将,他骨子里是一个穿越客,君君臣臣这一套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倘若皇帝要杀他,王腾只会扯旗造反,绝不会束手就擒!
对待大明天子尚且如此,对待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老子辛辛苦苦的杀鞑子,保境安民,不就是杀个奸商吗?
这算得了什么?
老虎不发威拿我当病猫呀!
王腾决定到按察司走一遭,对方既然已经出招,必然有后续手段。
与其日后不宁,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早早地了结此事!
“周遇吉,你随我走一遭,黄得功,营中由你照顾,粮秣不足的话去白登买一些,乌云珠,安抚好你的族人,切莫生事,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周遇吉、黄得功连连应诺,乌云珠也没有多言,她知道,官场上这一套,王腾比他要熟稔。
吩咐妥当之后,王腾与周遇吉带着二十骑前往白登城。
按察司府衙,一名身材清瘦,颧骨高鼓的男子正在聆听范修的禀报。
范修觉得王腾小觑自己,于是他言语间多有诋毁之词,“大人,王腾嚣张跋扈,适才对我按察司多有嘲讽,此风断不可涨,否则的话,我按察司只怕颜面无存呀”。
吴铨笑而不语,能够做到五品佥事的人,自然不是个傻子。
王腾与晋商之间的矛盾,吴铨早有耳闻。
狗咬狗一嘴毛,双方都不是好东西!
若非受人所托,吴铨也不会趟进这潭浑水。
一个六品武将而已,与吴铨这样的文官永远不会发生关系。
怪只怪王腾风头太盛,名头太响,一个小小的九品巡检竟然能够击杀一百建奴,这固然是一场大功劳,可是,却也让无数的将军颜面无光。
边军将门自成一体,自然瞧不上王腾这个草根,如果有机会让王腾吃瘪,他们乐此不彼。
只是,王腾身份特殊,轻易动不得!
如果没有确切的理由,便是按察司也不敢贸然行事。
这一次,假借刘半之事上门,已经是吴铨思虑再三做出的决定了。
待会儿可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按察司门口,一队骑军呼啸而来。
值守的衙役惊怒不已,“来者何人?难道不知道按察司门前不得纵马吗?”
王腾勒马急停,“不是吴佥事急着见我吗?若无此事,我可就回去了!”
说罢,王腾做出打马回转的动作。
门口的衙役早已经得了吩咐,他们知道,来的应该是广灵防守官王腾!
不过是一个六品武官罢了,衙役们根本没放在眼中!
适才,王腾纵马而来的时候,衙役甚至打算瞧瞧竹杠……
可是,这时候王腾竟然要走,这可不行!
如果让吴佥事知道自己一行让王腾这么走了,只怕这差事也不用做了!
想到这里,衙役急忙冲了出去,“可是王腾王千总?”
王腾并不下马,他似笑非笑,“你认识我?”
衙役连连摇头,“虽未谋面,不过将军之名姓我等早已经如雷贯耳。”
王腾不置可否,“吴佥事现在何处?”。
衙役松了口气,还好,这厮没有借故走人,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只要将王腾哄入衙门,自己这差事就算完成了!
“我家大人正在衙中等候,还请王将军入衙!”
王腾似笑非笑,“我若是不去呢?”
衙役头冒冷汗,“将军莫要说笑了,我等不过是个跑腿看门的,将军何必与我们置气?”
王腾微微颌首,“言之有理,如此说来,这衙门我是非进不可了”。
衙役再不敢多言,万一王腾掉头离去,他定然吃不了兜着走。
娘的,什么时候按察司也这么憋屈了?
一直以来,只有别人苦苦哀求告饶,哪有被人调戏的道理?
按察司的吏员觉得格外憋屈,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好在王腾只是吓吓他们,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周遇吉,你随我入衙,其余人等侯在门外!”
“诺!”
军卒们声势骇人,两个衙役差点吓瘫倒地。
这时候,衙门中的吏员听到了动静,他们急匆匆而来,正要大声喝斥什么,冷不丁的瞧见周遇吉手中的长刀,这些吏员当即闭紧了嘴巴。
欺软怕硬,察言观色是衙门行员最基本的本领,他们一看就能够看出,门口的这些人马不是善茬。
这该不是来滋事的吧?
敢到按察司衙门来闹事,这胆子也够肥的!
门口的衙役生怕闹出误会,急忙解释起来,“这是吴佥事要见的王将军,诸位兄长代为引见吧!”
众人面面相觑,传言中,王腾可是勇冠三军的猛将,为何今日一见,却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
这靠谱吗?
真的是王腾?
一群虾兵蟹将而已,王腾懒得搭理,“头前带路!”
王腾先声夺人,衙役心神为之一夺,不由自主地应诺:“将军随我来。”
王腾环顾左右,最终在周遇吉的护送下进了衙门。
按察司权柄颇大,在白登这样的军事重镇,吴铨更是有着重要的话语权。
偌大的按察司衙门占地五亩,甫一进门便看到一面硕大的牌匾,正是“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大字两侧的圆柱上是“尔俸尔禄,民膏民脂,下民易虐,上天难欺”的对联,对联中间竖有屏风,遮挡住了正堂的景象。
与王腾的府衙比起来,这里气派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