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的人开始对焦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丫头,怎么能把蝗神跟旱魃比呢?”
叶城主就坡下驴,给焦卓说道:“神跟鬼岂能相提并论?小姑娘,念在你年纪小不懂事,本城主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不可妄议神灵。”
叶粉可没叶城主这么“大度”,一听城主跟他们看法一致,对焦卓炮轰的更激烈了。
叶城主感觉话题不可再深入,便借口还有事,离开了酒馆。
焦卓不敢直接激怒叶城主,怕给太子带来麻烦,但对叶粉可没那么多顾忌。面对密集炮轰,她可忍不住,果断回击,“你们这些愚民,庄稼都被蚂蚱啃光了还反过来拜它们,你们的脑子也让蚂蚱吃了吧?”
“疯了,这丫头简直疯了……”
“这下蚂蚱爷一定恼了,得把这丫头的脑袋扭下来祭蚂蚱爷……”
焦卓无奈的叹息,“你们真是无药可救,我一个没种过庄稼的都知道,你不把蚂蚱消灭,蚂蚱就会把你们的粮食吃光。说我是疯丫头,你们是什么?你们就是憨包傻蛋!”
“哎,怎么还骂起人来了!”叶粉一阵骚动,要围过来理论。
太子侍卫纷纷站起,酒馆里硝烟弥漫,眼看就要爆发冲突。
这时一老者出现,摆手让大伙淡定,小二和掌柜也拼命劝阻,这才没打起来。
老者对焦卓和她的同伴们讲:“各位不种粮食不知道,这是天灾,唯有祈求上天开恩才可避过。打不是没打过,结果只是越打越多,那是蝗神对我们的惩罚。只有敬畏上天,敬畏蝗神,才能有一条生路。”
焦卓对老头的说法不能苟同,如果他不是老头,那就嗤之以鼻了,“给你们的生路是什么?就是躲到山沟沟里忍辱偷生?我告诉你们真正应该拜的神是谁,是皇上,是太子殿下,是朝廷。是他们拨赈灾粮食给百姓,让百姓有吃的。你们拜的神又给了你们什么?给了你们满眼的荒地。”
“说的好!”太子终于开口了,给焦卓鼓了鼓掌,没想到焦卓还能拍出这么义正言辞恰到好处不偏不倚的马屁。
可老者摇了摇头,“朝廷给的粮食,我们是一粒也没见到。大家伙活着,一靠天,二靠地,三靠我们自己,从没奢望过靠朝廷。老夫劝各位,莫讲风凉话。大灾与尔无关,尔等尽可噤声旁观。”
话都说到这份上,焦卓只能无语。太子却被焦卓的赞扬挑动了情绪,再加上老者说的现状,心中有怒,他站起来接话说道:
“各位且听在下一言,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蚂蚱也以食为天。人和蚂蚱吃的是同样的粮食,踩的是同样的土地,若非得分出个高低贵贱,那人毫无疑问只会比蚂蚱更高一等。而高等的人在跟低等的蚂蚱抢食时,却拜倒在小小的蚂蚱腿下,向它们祈食,各位想想,这是何等的悲哀与可笑?”
太子声情并茂的讲说换来随从阵阵掌声和叫好点赞,酒馆里的叶粉陷入一时的宁静,他们或许在扪心自问?太子押了口茶静静等待他们的回应。
须臾,一个声音打破僵局:
“他在说啥?”
“我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拐弯抹角的藐视蚂蚱爷,还骂咱们无能?”
“没错!就是,把他们赶出去!”
叶粉突然骚动起来,太子忙将茶碗一丢,解释道:“在下不是那个意思!”
“他就是那个意思!以为乡亲们没文化就取笑咱!把他们撵出去!”
“出去,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酒馆里又恢复吵嚷,虽然没打架,但是拥挤的叶粉毫不客气的将太子一帮人全推出了门,还放言:谁家也不许收留他们!
客栈掌柜迫于形势压力,只能将他们的行李全扔了出来。
站在石板街上,太子一行人显得落魄不堪。
大宝缩着脖子悻悻道:“让你们再说,嘴上痛快了,这下可好了,晚上都没地儿睡了,饭也没吃成,看怎么办。”
“珍珠说的对,真是一帮愚民,愚不可耐!孤讲的话如此深明大义通情达理,他们却连半个字都不想不明白。”太子道。
“殿下说的对,他们活该饿死,就让他们继续拜蚂蚱吧。”焦卓道。
“还说,先操心咱自己吧姑奶奶。”大宝道。
“就你这点出息,跟他们一样。”焦卓白了一眼大宝道。
“我,我怎么了?嫌我刚才没出头?要不要我抓点蚂蚱爷来斩首给他们看?”
“大宝,闭嘴。”太子道,“我们目前的处境,还不够囧迫吗?再吵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大宝虽然心里委屈,知道太子爷总向着焦卓,只能乖乖闭嘴,吩咐大伙捡起行李。然后所有人漫无目的的朝青城里面走去,不知哪能落脚,总之不能待在这任里面的叶粉嘲弄。
走着走着,他们来到了之前路过的那个亭子,若获至宝,在太子的允许下,大家都挤了进去。
想想在这买的两条大肥鱼,焦卓可惜的直砸吧嘴,在酒馆只顾吵架了,还没来得及吃一口。
江湖带人很快捡了点柴,点了个小火堆。正琢磨着搞点什么吃,突然过来一个人。
这人来到便训斥道:“喂!你们,山里不许点火,不知道吗!”
“我们已经把火围起来了,不会出事的,放心。”江湖道。
那人凑近瞅了瞅,“是你们?你们怎么跑这来了?”
“呃……我们,来享受一下青城的夜。”
“哦,这地方的夜不行,你们跟我去小青城吧,那里才好看。城主特地让我来请各位去小青城一叙,没想到在这碰到各位了。”
“去小青城?”江湖瞅了瞅太子那边,看太子的意见。
太子问那人:“你们城主可曾说去谈何事?”
“不曾,不过城主请人一般都是谈买卖,各位没事就请吧。”
“又谈买卖,不是都谈完了吗?”大宝在一边厌烦的抱怨道。
焦卓却笑眯眯问:“去了有好酒好菜招待吗?留不留宿?”
“那是自然,如果谈的愉快,城主一定会留各位住下的。”
“如此甚好,那我们赶紧走吧。”焦卓催道,有大餐吃又有地方住,随便谈,总比留在这过夜的好。
“要去你自己去,小心谈的不愉快把人头留下了。”大宝不情愿的说。
“怎么会呢,阁下说笑了,我们城主热情好客,买卖不成仁义在,各位请放心。”
太子起身道:“好,那我们就走吧,去小青城看看。大宝不愿去,就留在这守着火堆,等我们回来。”
“别呀,别丢下我一个,我怕黑……”
他说着将火堆用土一覆,踩了两下便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