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克拉伦斯心都快碎了,恨不得现在就拔剑与聂铭决斗。
聂铭不知道为什么克拉伦斯要这么看着自己,一边往安妮身边凑了凑以证明清白,一边点点头表示可以留宿:"如果你无所谓的话,在这里留宿也没什么。少团长人很好,这些佣兵大哥们也都是好人,呆在这儿的确比外面安全。"
这里看上去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留在这里说不定能看看他们是怎么行动来捕猎碧湖水底的魔物,顺便还能分析一下怎么通过碧湖爬上山顶。
权衡利弊以后聂铭选择留宿。克拉伦斯气息奄奄地吩咐人给他们准备帐篷,看向聂铭的眼神无比哀怨。杰西卡留下,明明是令人高兴的事,为什么他的鼻子开始发酸呢。
"去,给他们腾三个帐篷出来。要最好的的那种。要是有一个破洞你们这次的酬劳就别想拿。"
因为女人嫉妒聂铭的人,聂铭见得多了,他们无不是耍阴招要偷袭聂铭,正面嘲讽或是做什么见不得人事,头一次遇到这种眼神好像在奏哀乐的人。
正当他这么想着,营地中就应景地响起了哀伤的音乐。
"什么声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安妮往聂铭身边凑了凑,连雪线上的气温都没让她感觉到冷,这不知从何而起的音乐却让她感觉连骨头缝里都有寒气,"是竖琴?"
"是,是竖琴。"聂铭抱住自己的爱人,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好像是阿摩司在弹琴。"
身为游吟诗人的阿摩司,尽管容貌出众,举止优雅,谈吐有气质,无论在什么地方演奏歌唱总是少不了鲜花和赞美。他格外享受被人簇拥的感觉,美少女们为他迷醉的样子是他心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但也只有小姑娘会上他的当。
在一堆大老爷们中间,多半是被嫌弃的份,在心里吐槽他是什么杀马特非主流的混搭配色。
阿摩司本以为奇美拉团人这么多,总得有几个漂亮的小姑娘,结果仔细看了看,也就巫师中间有两个女人,一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不是他的喜好,一个看起来还是个见习巫师还没他腰高。
此情此景,让阿摩司不由触景生情弹奏起一首哀乐,来表达他失去了众多表现机会的心情。
团里的人不堪折磨,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纷纷远离他,给他留出了一片空地。
"团长,团长,您快去劝劝那个头发两个颜色的家伙,弹得实在是太难听了,我晚上一定会做噩梦的。"巫师小女孩抓住了克拉伦斯的衣角,连"少"字都不带了,直接叫他团长,可见希望阿摩司停止演奏的迫切。
"救救孩子。"另一个年龄较大的女巫师是小女孩的老师和监护人,一向把小女孩捧心尖上宠,哪里能看她受这种委屈,"您要是不管老身就得亲自动手教训那个混蛋了。"
女巫师还记得阿摩司过来打量他和小女孩时那个失望的眼神,恨不得不用魔法直接用魔法棒戳瞎他的眼睛。
连巫师中仅剩的两个女性也受不了这音乐,央求她们的少团长快让那个游吟诗人停下来,不然今晚睡觉都要起心理阴影了。
克拉伦斯是个直肠子,答应了自己团员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所以他二话不说找到了聂铭,问他能不能让阿摩司不要再弹了。
"那个人是你们的同伴吧?"克拉伦斯也不是没听说过阿摩司的传闻,他可不想惹毛了阿摩司再被杰西卡揍一顿,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念头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了聂铭。"你能劝劝他吗?我想他一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让他如此伤心。"
最后这个问题的解决多亏了杰西卡,她走到阿摩司身边揪住了他的耳朵,压低了声音威胁:"你那把琴还想不想要了?再弹给你撅两半。"
"不,你不能这么做,音乐就是我的灵魂,我的灵魂就在这美妙的琴声里,破坏我的琴就等于破坏我灵魂。"这样的威胁让阿摩司停了下来,紧紧抱着自己的竖琴生怕杰西卡做什么。"你这是在扼住我命运的咽喉。"
杰西卡翻了个白眼,一脚踹倒阿摩司,提起他的脚腕拖进了克拉伦斯分配给自己营帐里:"好了闭嘴,我又不是那些没脑子的小丫头,滚回来睡觉。"
取代了哀乐的是阿摩司的哀嚎,这声哀嚎一直持续到杰西卡的营帐里,然后某个瞬间突然断裂,销声匿迹。
一旁的克拉伦斯看得目瞪口呆,他转头看向聂铭和安妮,只见他们俩只是耸耸肩,一副习惯了的样子。
聂铭还拍拍克拉伦斯的肩膀安慰,告诉他他误会杰西卡和聂铭并没有什么关系,让他放心:"你看,要是我和杰西卡***的话,现在被拖进营帐里的就是我了,安心安心,我不会对你女神下手的。"
"我总觉得克拉伦斯要哭了。"安妮附在聂铭耳边小声嘀咕。
聂铭哑然失笑,搂着安妮的纤腰,问她是要在外面欣赏一下夜景,还是现在就回营帐休息。
"当然是在外面再待一会儿了,你不想多陪陪我吗?"安妮对聂铭眨了眨眼睛,透露出她少女一样天真烂漫的一面。
夜色下的碧湖看上去像是一面横亘在湖色山脉里的巨大镜子,澄澈的湖面将月光下幽蓝的山峰和一轮弯月都映照在湖水里,散碎的星光撒在波澜里,真是异样优美的景象。
安妮朝湖边走过去,用手轻轻拨动湖水,聂铭也走了过来,两人在湖边并排坐在欣赏夜晚的碧湖。
身后是以少团长为首的单身狗在心里默默抹泪。
安妮把手从湖水中抽出,将水花撒在聂铭脸上,聂铭笑了笑,刚想如法炮制,却注意到水底似乎有什么东西。
一道灰暗的影子似乎从水底缓缓流过,在暗淡的天光下,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