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警局照常上班。赵雅雯早早地就来到了警局，整理昨天的案件。

今日万大队休假，并不在局内。

赵雅雯一忙完手头上的事，就给万大队打了一个电话：“喂，万大队吗，昨天你有联系到我的那位线人吗？”

其时，万玉春也刚刚起床，接到电话，也未觉意外。略略想了一下，道：“没联系上，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给的号码真的没错？”

“没错啊，要不我再发一遍过来？”赵雅雯表情凝重，内心当中愈加地怀疑起来。话说昨天晚上的时候邓志杰跟她电话联系过，他告诉赵雅雯他跟万玉春分明已经约好了今日见面的地点以及时间。

可是万玉春这边却单方面撒谎说根本没联系上。

赵雅雯本来只是想探探她平时尊敬的万大队的口风。没想到这一探之下，结果却是令她心寒的。

“不用了，有时间我再试试看吧，今天我休假，警局里麻烦的事情挺多，你手头上的案子也没有彻底结尾，你去忙你的工作吧，我这边若有消息，再信息联系你。”万玉春淡淡地说道。

“好的。”赵雅雯应了一声，即挂断了电话。

整一个上午，赵雅雯都因为这一通电话而心事重重。

万玉春万大队，真的是当年背后暗杀华严锋的凶手？

他当年和华严锋可是好兄弟呢！

真的是他吗？

赵雅雯心中很纠结，有点很难接受。

但是很多矛盾与事实摆在眼前，她又不能不相信。

好不容易过了中午，到了下午时分，她亦借说要出去办案，在吃了午餐之后就出去了。

下午三点，是邓志杰和万玉春约好见面的时间，地点是西郊已经废弃多年的普华水泥厂。

眼下距离三点还有一些时间，万玉春在行动之前，拨打了一个电话给侯昌林。

“猴子，你知道你们这次为什么会被抓个正着么？”万玉春冷冽的声音带着嘲笑的意味。

侯昌林冷哼了一声，道：“万大队你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万玉春嘿嘿一笑，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他特别喜欢跟侯昌林这样的聪明人交流，道：“这次的事件，元凶是谁我已经查出来了。就是这个元凶透漏的消息给我手下的一名警察，所以她才会联合群众把你的货给截了下来。”

“这元凶是谁？”侯昌林当即就激动了起来，咬牙切

齿，恨不能将之食肉寝皮。就是因为这个元凶，导致他们青龙会这次损失重大。

“你别激动，待会儿，我会去跟他见面。目前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只有等见了之后才能知道。”万玉春阴谋得逞一般笑得很灿烂。

侯昌林冷道：“你们在什么地方见面？那厮敢出卖我青龙会，我非要废了他不可，你告诉我，你们约定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猴子，我说了让你别激动。这件事我会摆平的，我早已跟此人约好，他要求我一个人去见他，所以你们就等消息即可，不必跟我一起去。”万玉春淡淡道。

侯昌林嗤地一声，愤怒无比地道：“万大队，对付这种人，你还讲什么江湖道义？你直接告诉我你们见面的地点，我这边派出百八十个兄弟过去全方面包围，你认为他还逃得掉？”

万玉春闻言，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道：“猴子，有时候人多并不一定是好事，你叫那么多人来，是想暴露我的身份么？”

侯昌林哼道：“万大队你尽管放心，我青龙会的手下一个个都会管住自己的嘴，不会乱说。”

“呵呵，你侯昌林管得住自己的嘴已经算不错了，其他人的悠悠众口，岂能万分肯定？我好不容易坐到今天这个位置，我可不想冒险。如果我能平稳地度过今年，明年三月份，我就能坐上副局长的位置，所以，任何风险，我都不想担，你明白否？”万玉春严肃地道。

侯昌林冷笑道：“那我这里提前恭喜一下你万大队，哦不，应该是万副局长。既然你不让我动手参与，那你还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万玉春道：“我打电话给你，另有目的。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次这件案子全是我手下一个名叫赵雅雯的女警员搞出来的，她知道的东西可能要比我们想象中的多，所以，你若想要你被抓的那几个兄弟提早放出来，这个女人必须要除掉。”

侯昌林吸了一口冷气，有点被万玉春的杀气给震撼道：“好一个万大队，当年你弄死了她姐夫，如今竟也想将她也弄死，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万玉春嗤嗤一笑，道：“天打雷劈？你觉得苍天有长眼么？老天若是长眼，中国的历史早就该改写了。废话少说，除掉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们来办了。另外那位线人，我来解决。”

“好，万大队好魄力，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去办。”

“慢着，先给我弄辆车。”

“车？什么样的车？”

“随便来一辆即可。”

“行，十分钟后送你家门口来。”

“不，你将车停在和风路的建设银行对面即可，我马上到。”

“OK。”

挂断电话，万玉春就出门了。他自己虽然有车，而且还是好车，但他并没有开。

步行到和风路，花了二十来分钟，这时万玉春接到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告诉他，和风路的建设银行对面，车辆已经准备好了。

黑颜色的东风本田。

建设银行的对面，是一条古巷，这个角度恰好不会被街道上的摄像头照住。万玉春早已算准。

走到车边，将车门打开，钥匙还插在车上。

万玉春直接发动引擎，尾气一喷，车子立刻开动起来。

西郊的水泥厂，几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后来似乎因为不景气所以荒废了。在万玉春的记忆中，这水泥厂似乎荒废也近十年了。

这一路疾驰而去，道路两旁尽是些高过人头的枯黄茅草。

西郊确实很偏僻，但也确实很合万玉春的心意。

在这样偏僻的地方杀个把人，几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临近普华水泥厂，万玉春方向盘一打，车子照着茅草丛生的山路开了进去，前行千来米左右，一座废弃的工厂立即出现眼前。

废旧的工厂，瓦败廊颓，一股子闷尘的味道即便时隔十多年，还是未曾消散。

他来得似乎早了一些，看了看手上腕表的时间，才两点四十分，离约定的时间还差二十分钟。

纵观水泥厂附近，除自己外，再无半个人影。

万玉春嘿嘿一笑，坐在车里的他将一把黑色的手枪拿了出来。

这并不是他自己的配枪，而是侯昌林为他准备的。

检查了一下子弹，六发完整。

他很满意地将枪收进口袋里，然后默默地等待线人的来临。

今天的天气并不怎么好，阴暗多云，看样子似乎就快要下雨了。冷江市所处的地界，每年一到秋末季节，就比较多雨水。

万玉春正等待间，忽然那废弃的工厂里传来一声空灵的呼唤：“万大队，既然来了，又何必在外面等着呢？”

一听到这个声音，万玉春浑身一震，立即谨慎提防了起来。

摸了摸口袋里的枪，他心里底气十足，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打开车门，大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