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个素质不怎么高的的混混，他们的同情心却不亚于那些道貌盎然的绅士。有时候，一个有着真性情的小人物，他们的感情也绝不会比那些所谓的慈善家丰富。

“行了，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林黛玉是的，像话吗？你看，你他妈的鼻涕都把老子的真皮沙发给弄脏了……”

“不好意思宝哥，我没忍住，丁梅嫂子她，真的，真的，真的是个好人……”

“恩，我也觉得。只不过，现在，老子就是找不到那个狗日的猪八戒。要是能找到他，老子非亲手拔了他的皮不可。”

“宝哥，你说，你想找谁？”

“猪八戒啊……”

“你说的这个猪八戒，是不是就是第三人民医院的那个死胖子门卫啊？”

“对对对！”

“他的大名，是不是叫朱华杰？”

“怎么，曹亮，你知道他人在哪里？”

“知道，太知道了！”

听曹亮这么一说，方天宝顿时从驾驶室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砰的一声，他的头就磕到了车顶。

“走，你这就带我去……”

…………

“你小子是不是经常来这种地方啊？难怪，老子才半年没看见你，就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滋阴补阳的活儿干得太多了，蛋白质严重亏损啊？”

车子看到一个红灯、绿灯、紫灯繁华的湿漉漉的小街后，方天宝扭头问了曹亮一句。很明显，这个地方，就是本市最繁华的红灯区了。

这条路叫明月路。

在本市，有妹子的街道不止一条两条。然而，跟臭狗岭街道不同的是，这条街道上的妹子，质量还不算太差。换句话说，来这里消费的男人们，也不是那种穿拖鞋光膀子的农民工。

“宝哥，你也太看得起我吧。自从没有跟九爷混以后，我的生活水平就严重下降了啊。这个地方啊，根本就不适合我。你想想啊，别说是大保健这样的大套餐了，就是来这里点个小吃，随便让妹子给我来个挂挡，我都消费不起啊。”曹亮这么一说，方天宝有些半信半疑。

不能够啊！

刚刚车子在这条明月路里面拐来拐去的时候，曹亮感觉就像到了自己的小家一样。一会儿叫方天宝“小心”，一会儿给方天宝介绍这条街每家每户的小姐的特色。

比如说“这家妹子还不错，最近从四川边引进了一批小蜜桃。”

又比如说“这家妹子不行，有几个都是嘎子窝里藏了狐狸精的。穿上衣服，打了十几块钱的香水闻不出来，冲个澡，就能把客人直接臭趴下。”

最不可理喻的是，走到一家名叫“香香保健”门口的时候，曹亮居然还留着口水说：“哎，这家小店的老板娘有个妹妹，据说是参加过‘美在花城’模特大赛的，好像还拿了个第八名。身材和长相都是这条街里面最牛逼的。只可惜，这里店小容不下她，人家都跑香港去赚美金去了……”

妈的，曹亮这个王八蛋都知道某一家小店老板娘的妹妹是干嘛的了，他居然还好意思说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消费？

“曹亮，你他妈的跟宝哥我也打马虎？实话告诉你吧，老子出来疯的时候，你还在看黄色小卡通画呢。”被方天宝坐在车里敲了一下脑袋，曹亮终于不敢在隐瞒宝哥了。

“宝哥，我最近真没钱来这种地方。”曹亮说话的时候，脸居然唰的一下红了。然后，他坐在车里，猛吸了一口烟，向明月街的一个紫色小店里呼了一口，皱着眉头说道：“不瞒宝哥说吧，我之所以对这条街的情况比较了解。那是因为，我这几年，不小心入错了行当啊……”

曹亮这么一说，方天宝被他吓了一跳。他一个不小心，差点儿把油门当成了刹车，道：“操，不是吧，你小子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你做了个拉皮条的吧……”

方天宝这么一说，曹亮终于苦笑了一下，然后愁眉苦脸地望着宝哥，弱弱的说道：“宝哥，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方天宝瞅了一眼曹亮，因为吃惊，内心虽然受了不小的刺激。那是，他还是强挤了一个微笑，拍了拍曹亮的肩膀，道：“不会，怎么能够呢？有句老话不是说的挺好的嘛，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再说了，就算是给夜店做拉皮条的，也没什么不光荣的。搞不好，还能结实不少的大款和富婆呢……”

“宝哥，你就别笑话我了。说实话，明眼人都知道，一般正常的男人，谁愿意干这个啊……？”曹亮这么一说，方天宝倒是同意的点了点头。

在道上，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不成文的认知。那就是，男人就算是去夜店做男服务生，都不愿意去夜店做拉皮条的。因为，这个行当，工资不高，风险还特别大。

所谓的风险，来自几点。首先，来自政府部门。因为，给夜店拉皮条，毕竟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儿。搞不好，就还被政府给拘留了。曹亮据说，就被拘留过几次。好在，他服务的几家，都算是有点儿背景。曹亮进去之后，没几天，就给大姐给保释出来了。

一个男人，做这种业务的皮条客。还有一个巨大的危险，那就是来自于那些小姐们。世上的事儿，就是这样黑暗。基本上没有什么对错可言。越是低级的社会阶层，所蕴含的危险系数就越高。

这个道理其实很浅显。比如说，有人说城管很烂。但是，试图想一想。如果没有那么烂的城管，有些底层的不法的小商贩就更有恃无恐了。政府不可能不知道那些城管很烂。只是，在最底层社会，那些当官的，有钱有前途的人，确实没那个心情去办实事。还不容把所有的活儿，都假装交给那些临时工去办。让他妈的狗咬狗去。所以，越是底层的社会，所具有的危险就越高。

曹亮在这条明月路里干拉皮条的活儿，其实，也经常会得罪一些妹子。毕竟，有生意就有竞争嘛。那些被曹亮拉掉了客人的妹子，虽然自己不能出面揍曹亮。但是，她们背后也有撑腰的打手。甚至是一些嫖客里的熟客和常客，都会为那些小姐们出头。

“宝哥，你看我这头上这块疤，就是上个月，让一个傻逼给揍的。”说着，曹亮扒开头上的头发，露出一条长约八厘米长的疤痕来。

疤痕上面的针脚清晰可见。

方天宝看了下，确实是新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