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怕都好理解。
至于这最后一怕,其实就是指‘桃花劫’。
孟川也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桃花是否有此四怕。
但是,在前世那些志异杂文中,的确是如此记载的。
当看到桃仙的神情变化,孟川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前世志异文中记载的妖邪鬼魅,在这个世界,估计都能找到相应的存在。
柳神、桃仙,绝对不是一种偶然。
“小桃花,这孟先生可能是一位智者啊!你可莫要得罪!”
柳树精传音入密。
桃仙神情一怔。
智者?
难道是世间传闻,知晓古今未来,精通阴阳五行的那种智者?
这么说,眼前这个叫做孟川的年轻人,乃是一位高人?
对,肯定是!要不然怎能知道我惧怕什么?世间可并没流传什么如何制服我们桃树精的方法啊!
嘶。
想到这里,桃仙没有丝毫犹豫,当即单膝下跪,抱拳道:“请先生恕罪,之前是小妖有眼不识泰山。”
嗯?
孟川看到他的反应,突然愣了。
就算我将你的弱点说出,也用不着这样吧?
“起身吧,无需如此大礼。”
孟川淡淡开口。
柳神将桃仙搀扶起来。
后者在心中暗想道:“眼前的孟先生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不拘小节,气质出尘,宛若谪仙啊!”
“将你请过来,是要让你和柳神一同前往县衙大堂指证李佑才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罪行。这是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要不然的话,依照你们所犯下的罪行,牵扯的因果之深,只怕今后遭遇的劫难会更多。”
孟川缓缓开口。
他已经答应了柳神,不取它们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心中已有了计较。
“先生有吩咐,小妖莫敢不从,一切听先生吩咐。”桃仙坚定道。
在他眼里看来,孟川能知晓他的弱点,就有能制服他的实力。
所以,他才会这么听话。
要不然,就怕身死道消啊。
一旁的齐彪神情诧异,看向孟川时,眼里闪烁着光彩。
不愧是先生啊。
仅仅凭靠几句话,便制服了桃树精。
哪怕是一方大儒,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吧?
...
随着时间的推移,谭坚那边也有了消息传来。
参与当年那件事情的仵作,被他找到了。
目前正在严刑拷问。
只是奇怪的是,金乡县令徐海容知晓此事后,却显得异常淡定。
城外辛家祖坟。
孟川、齐彪、谭坚等人,在挖坟开棺。
打开辛介的棺材,里面有一副遗骸。
根据仵作的交代,这具遗骸的主人,乃是体形与辛介相仿的一个死囚犯。
“事情已经明朗,有了李家的那两个道士作证,李佑才一事,已经证据确凿,不容翻案了。”
谭坚唉声一叹。
孟川感到疑惑,“谭大人,贼子将要伏诛,您有何不满意的地方?”
谭坚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孟川皱了皱眉头,也没有追问下去。
...
县衙大牢。
徐海容来到此处,将他们调查到仵作的事情说出。
李佑才面如土灰,惊诧道:“大人,您不是说,他们不会查出来的吗?为何那个仵作,您不去处理?”
闻声,徐海容淡淡道:“本官乃朝廷命官,手里不能有命案啊。”
李佑才咬了咬牙,“徐大人,你误我!”
生死之事,由不得他不震怒。
“误你?”
徐海容冷笑一声,“本官事先问你,王家之事,是否与你有关,你是怎么说的?”
“王家之事,与当年一事,有何关联?”李佑才皱眉道。
徐海容直言道:“若是你以邪术害人,被谭坚查到蛛丝马迹,你同样会被定罪,因为是上头有意整治你!换句话说,从谭坚和孟川来到咱们金乡县的那一刻,你的下半生命运,便已经注定了。只是本官很怕你做出不理智的事情,还有你家里供养的那两个道人,都倒向了孟川,准备指认你最近几年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言而总之,李佑才没救了。
这一刻,他心灰意冷,惊慌失措,不停喃喃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你太自作聪明了。”
徐海容冷哼一声,“若是没有王家的事情,现如今的情况,不至于如此糟糕。”
“徐大人,当年之事,可是经由你一手谋划,你得救我啊!”
徐海容是李佑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
“怎么?若是本官不救你,你便要将本官一并供出?”
前者冷声道。
后者深深皱着眉头,“人死如灯灭,一个人上路难免有些寂寞。”
他现在就属于破罐子破摔了。
“李佑才啊李佑才,本官之前都小看你了啊,你要是想与本官鱼死网破,也没关系,只是你那唯一的子嗣,怕是难逃一死了。”徐海容不急不躁道。
“徐海容!事不及家人!”李佑才状似疯魔。
...
半个时辰后。
李佑才吃完最后一顿山珍海味,撞死在狱中。
官驿。
孟川与谭坚二人得知这个消息后,都很平静。
后者见过李佑才。
可前者连他的面都没来得及见,他便死了。
“谭大人,一切如你所料,徐海容弃车保帅,我们晚了一步。”孟川呼出一口浊气。
不管什么原因,总之,李佑才已经死了。
辛柠的事情,也算是暂告一段落了。
谭坚点了点头:“在我眼里看来,李佑才其实只是一个药引,我们真正要做的,是将背后的大鱼徐海容钓出来,但是眼下李佑才死了,那个仵作也没有说当年的事和徐海容有关...”
他是奉了刺史的命令来此,明面上调查李佑才,暗地里搜集徐海容贪赃枉法的证据。
实际上,苏羽在正式上任刺史之位之前,微服私访过兖州府麾下十二县城,对其中情况多有了解。
至于徐海容是不是好官,其实苏羽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虽说锦衣卫即将来了,或者已经来了,但是,金乡县毕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身为一州刺史,就得对当地百姓负责任。
而孟川爆出的辛家那件事,正好让苏羽找到了可以派人前往金乡县暗中调查徐海容的理由。
“大人还要继续留在金乡县追查徐海容么?”孟川问道。
闻声,谭坚摇了摇头,“已经没有机会了,这个徐海容,从最开始,就已经将李佑才当成一枚弃子了,至于王富贵提供的那些线索,扳不倒他。”
徐海容在金乡县设立了一个义仓,定期开仓放粮,救济当地穷苦百姓,这是他的一个借口。
将来一旦东窗事发,大可以说,自己贪墨得来的银子,都还之于民了,这样一来,不仅无法治他得罪,还会让他夺得一片美名。
从最一开始,他就已经打算随时舍弃李佑才了。
因为在他眼里看来,一旦当年的事情冒出一些不好的苗头,他就要将其扼杀在摇篮中。
绝不可能让不利于自己的因素,影响到自己的政治前途。
“李佑才定然是与徐海容牵扯甚深,甚至当年辛介一事,就与徐海容有关。”孟川开口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断了。徐海容毕竟是金乡县县令,不好接着往下查啊。”谭坚面露难色。
孟川问道:“此间之事,可有汇报给刺史大人?”
“已经禀报。”谭坚抚须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