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还有没有手段,众人心中不清楚。
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此次过后,他们再也无法在战时回归到自身的巅峰状态。
这就意味着,整体战力,将会有明显的下滑。
“找到了。”
孟川喃喃一声。
因为他感觉到书中奔射出去的链条与囚字印受到了阻力。
轰——
爆炸声再次响起。
与上次基本相同,爆发的能量,依旧让众人脚下的土地颤抖不止。
一股灵力的涟漪扩散开来。
让不少修为低弱的人都跌倒在地。
他们心想,两次这般恐怖的攻击,应该可以杀死旱魃了吧?
“大风起兮云飞扬!”
“...”
崇文书院的那些人,换了一首战歌。
随之周遭便有狂风肆虐,试图将迷雾驱散。
逐渐有了效果。
众人渐渐看清楚了迷雾中的那道身影。
浑身上下血淋淋的,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
那条腿与臂膀,都已经可以见到骨头了。
不用说,众人心里也清楚,那就是旱魃!
他居然还没死!
生命力之顽强,让众人心惊胆颤。
要知道,那可不是单纯的合力一击。
而是借助了八门金锁阵的力量!
可即使如此,旱魃还未死!
很难杀!
众人看的越来越清楚。
此刻,那旱魃,正在与孟川的铁链对持。
那条已经可以见到白骨的臂膀,正在全力撕扯着秩序链条。
孟川与其就像是展开了一场拉力赛。
“诸君!将各自的看家本领都拿出来吧!拼死一战!哪怕此役过后,力竭身亡,我等也得将这只大妖,永久的留在此处,要不然的话,我们可对不起越州城里的百姓!”
姜天涯缓缓开口。
随后,众人便看到他正在不惜一切代价的凝聚自己的全部力量。
嘴角都开始流出血渍。
他的坐骑——虎鹰,更是直接不惜生命的冲向旱魃。
“狻猊!”
一直趴在地面,难以动弹的冉永增,不知道又从哪来的力气,竟然缓缓起身。
他的坐骑,随之也冲向了旱魃。
冉永增呼出一口浊气,七窍流血不止。
最终,活生生从指尖里挤出几滴血液,化作了战矛,冲向了旱魃。
他欣慰的笑了笑,然后重重跌落在地面。
“阿弥陀佛,看来贫僧今日,真是要开杀戒了!”
济疯子一改曾经的疯癫姿态,变得无比严肃起来,整个人如同覆盖上一层金粉,开始变得金光璀璨。
手中法杖,将他身上的金光全部吸收,犹如开弓离弦之箭,射向旱魃。
李韵芳深呼吸一口气,淡淡道:“既然都不要命了,那我总不能落后,不然世人又要说,女子不如男了。”
喃喃至此,她大手一挥,“起剑!”
以本源之力,强行将自己的灵剑壮大数百倍不止,逐渐化作了一柄滔天巨剑,刺向旱魃。
她乃是地地道道的江南人士。
可是无论性格还是行事,都像极了北方女子。
重情重义、洒脱、不拘小节...
关键,有事她是真上啊!
“有幸与诸位一同杀敌,幸甚!”
铁甲营的一位偏将军心怀壮烈,将其余士卒的所有气血,凝聚于己身。
以身砸向旱魃!
“送将军!”
将士们心里很清楚,偏将军这一去,可就回不来了。
这就是战争。
一群人,对一只妖,也是战争。
在一场战争中,最常见的,就是死人。
孟川咬牙切齿的看向旱魃。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将其千刀万剐!
恶妖害人,从来不分青红皂白。
若是今日让它活着离开这座大阵,那么今后,受其害者,又将不知有多少人!
一念至此,孟川利用史笔,再次画出几道秩序链条,牢牢的将旱魃身躯困缚。
众人以命相拼。
整整四千人,组成的一座大阵,却只能与旱魃对持。
可见其修为究竟有多么高深了。
即使是在人妖大战时期,像旱魃这种存在,至少是名妖族的偏将。
眼下这一击,也将是此役的最后一击。
越州城那边。
刺史吴白双眼充血,向身后的不少官吏开口问道:“大阵准备好了没有?”
基本上每一座州府,都会有护城大阵。
由于北地经常性的会遭遇战乱,所以护城大阵稍微强大一些。
但是南方,尤其是像越州城这种地理位置优越,被许多城镇合围保护的这种,护城大阵便就稍弱一些。
每发动一次,都会有较长的缓和时间。
“大人,已准备妥当!”
一名身着甲胄的越州本土将领开口说道。
“射向旱魃!”
吴白当即说道,
...
眼下,所有能够用到的手段,均已经用了。
不出意料,旱魃遭遇了最严重的创伤。
孟川心知,眼下时机已到。
于是便持续发力。
旱魃正在嘶吼着。
它本以为,像是之前那种程度的攻击,是不可能再有的了。
只要给它时间,它就能够快速恢复一些元气。
逃遁此处,甚至是反杀众人。
然而,孟川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旱魃!今日本官便将你收入书中,罚你受尽千刀万剐之刑,直至烟消云散!”
这道声音,传播极远。
越州城内外,所有人都听到了。
尤其是仍然还处于大阵中的众人,感受是最为深刻。
那些闪烁着耀眼光芒的秩序链条,成功将旱魃收入了一本书里。
孟川的力量,也已经用到了极致。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付出了巨大代价迎来的胜利,不值得欢欣雀跃。
他们在为已经死去的那些人感到缅怀。
孟川平稳落在地面,将两件本命物以及两柄后天灵剑,全部放入图中世界。
举目望去,苍茫大地之上,堆放着不少尸体。
还在不停地流出鲜血。
“大人...”
“孟先生...”
“孟兄...”
不少人都在呼唤着他的名字。
“本官,代越州城里的百姓,多谢诸位了!”
孟川深深作揖。
此事。
并没有到此为止。
他将旱魃降服的事情,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向周遭乃至京城那边扩散着。
济疯子气喘吁吁地来到孟川跟前,笑道:“孟施主方才收服邪祟的手段,当真是闻所未闻,不过这却跟民间相传的判官降服邪祟的方法类似。”
他亲眼目睹了那一幕,心怀震撼。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是如此。
他们这些江南的修士,也终于明白,为何孟川经历了千里之战之后,还能活着,甚至活得很好。
有那种神乎其神的手段,简直非常人可比。
劫后余生,姜天涯呼出一口浊气,搀扶着李韵芳,也来到了他的跟前,说道:“孟兄在江湖上,可有名号?”
“江湖上?这倒是没有。”孟川摇了摇头。
姜天涯笑道:“从今以后就有了,我看孟兄的江湖名号,可以称之为‘阴阳判’。”
阴阳判?
众人思索片刻。
发现还真有那种感觉。
阴阳判,判阴阳。
孟川将旱魃收入一本书里,还表明了说,要将其受到千刀万剐之刑。
这原本是民间传闻中,判官的职责。
再加上他本身就是大魏朝的官吏。
称呼其为‘阴阳判’,简直就再合适不过了。
如此。
阴阳判这三个字,自今日之后,将会彻底流传到大江南北。
姜天涯的一句戏言,却成了今后天下中人,尽皆敬畏的三个字。
阴阳判。
不过,眼下的孟川却不想和姜天涯打趣。
因为对付一只旱魃,死伤的人实在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