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又短暂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过往，除去在无涯岛上的悠闲时光，他这大半生说不上有多令人艳羡。

——

“仙君说的话，在下着实震惊，四海的传言仙君不往耳朵听，却让信任仙君的人的心寒了又寒。”慕倾白说不想拐弯抹角。

这些话困扰慕倾白好久好久，重要的是真相是如此的话，让他不禁为之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顾念也是能明白的吧。

“她可还好？”银又的声音听不真切。慕倾白立刻意会仙君所指，他点点头。

“出事的时候您见到她了，魔性险些控制了他的心智，不过她这些年，努力的在调整，他在浊世漂泊救人，算是懂得了真情实感吧。”

银又听着谢这些恳切的话，其实他明白，顾念过的并不好。客服魔性说的简单，吃的苦头肯定是难以想象的。

“我方才找到她了，变了许多。”他的脸色依旧平淡，尽管谈及的是他日夜挂念的人。

“您不打算同顾念解释吗？他对您成见颇深，加上她经常为魔性扰乱心智，这样其实对他也不好。”慕倾白有些慌乱。

“她便怨我吧。若是不能控制魔性，将来又有谁能抵御得了她的强大，不久之后她若是想得开，便是最好了。”

银又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温暖而惹眼，他继续道：“药君，她便多由你招抚了。我心中已有决定，此番回到若仙岛上着手回复，便不再走了，她若是能回去我再重新离开。”

慕倾白默默听着，仙君既然有了自己的主意，他也在无话可说。

“仙君既然有了决定，那在下便不再多说。顾念我会照应还请您放心。只不过……”慕倾白并不是话很多的人，次次机会难得，又关乎挚友，他也不由得纠缠了起来。

“便不要告知与她了。”银又领会他的意思，不由接话道。

银又只是想默默离开，至于是否出现在顾念的面前，他明白这是不可取的。

“您…两位何必做的如此决绝呢？方法多的是，两辆受煎熬又是何苦？”慕倾白不忍道。

苦？

或许比起重新见面来对质，倒不如交交给时间。

“我这半生并没有做过许多后悔事，可是我把她伤害了，成了一直以来最大的憾事。与其想见生根，不如我离得远远的，现在最初的地方替他重建家园。”

“仙君既然决定了，那我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您想的是否会顺顺利利的进行下去，她日夜修行提倡百苦，这是最好的吗？这些谁有说的准么。”慕倾白淡淡的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就是他们吧。

银又哑声。

“烦扰药君记挂。”

慕倾白摇了摇头，“他日岛上若有需要，仙君尽管说便是。”

两人说尽了知心话，便准备离开。

银又的确是心有感激，他知道穆倾白情深义重，既然答应了帮助他照顾'顾念，就肯定会办好得把。这时候他也无需取担心穆倾白的为人。

后来很久，银又都隐了身影，来浊世悄悄看顾念。

今天又买了多少字画，有吃了什么美好的事物，还是又跟切谁之哈哈哈哈大笑起来。有时候顾念回无意识的回过神来，往他在的地方向张望，仿佛知道有人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他。

顾念从未提过银又。

银又的名字在顾念的心中成了一道不可触碰的禁忌，顾念避之不及。

银又从暗处看着顾念的喜怒哀乐，仿佛从未与他分开过。可是眼前的人再也不是无涯岛上默默新人自己的小姑娘了，他变得阴晴不定，有时候会在回家的路上默默的哭泣。银又在买时候会很自责，他其实很后悔，原来守护不了他。

他知道顾念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有时候他回过神来，顾念已经辗转了地方。他只要花些时间去寻找，又会在不经意中捕捉到他的身影。顾念就这样，好像在谁的心里都不会留下踪迹一般，从一个地方寂静的离开，又从一个地方冒出来。

她看起来了无牵挂，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冷清。

银又一阵阵恍惚，他离开了，再也没来过。

他想象中的相逢并不是这样，若是有一天，顾念把自己的事情全都翻了篇，他不愿意去承认也不敢想象。

于是他回到原地，在最初的地方等着她。

……

顾念从琳琅岛上和楚然告别。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楚然发现自己尽自己所能也无法帮助顾念，他看着顾念越发痛苦，看着她半夜里惊醒的时候，脸上惊惧骇人的表情。

可她什么也不会抱怨，有时候喝多了酒，她会流露出向孩子时候的感情，可楚然不像白光，他不能引导顾念，他能做的仅仅是做顾念最后的依靠。

顾念像往常一样，现站在礁石上看着远处的浪花。他的头发高高的扎着，白净的脸上都是肃然。

“这次离开不知道何时能回来，若是安好，便在这儿等着我吧。”顾念语气十分平和。

她在岛上的时间，并没有虚度。除了缅怀了白光他们，其实她做了许许多多去除模型的准备。她每日默念的清新觉，如今的内心波澜无状。

“顾念，你可以选择不必如此。了事到如今，我不再劝你，你的人生有自己决定。等到你回来一切便是另一幅模样。”楚然如鲠在喉，他看着一身劲装，仿佛隔着一自己依然好远。

“尽管放心便是。”顾念轻松笑笑。

海风吹的她的裙子咧咧作响，顾念迎着风，听着耳边的海浪拍打声，心里毫无恐惧，也没有任何的不舍，如果这次不能好好的结束这场生命里面的劫难，恐怕她再也无法游刃有余的走下去了。

顾念决然离开了。

像他在浊世做了无数次那样，没有一丝留恋。

她先了一个很好如水的地方，她测纵身一跃，岸上表妹了他的身影。顾念都快回忆不起来，她幼年期好曾在缩水该若水海中封印了三百年。

曾经的她是多么的害怕水。

顾念平心静气，寒冷的海水瞬间将自己淹没。冰冷的感觉让顾念瞬间发了个冷战。她稳定心神，体内乱窜起来的魔性似乎非常排斥这种感觉，变得越发疯狂的冲突起来。

顾念不好轻举妄动，她屏住呼吸继续向若水海深处，向下游泳。

寒冷的感觉彻头彻尾的包裹了他，透过血液直达她的骨髓。从顾念紧紧咬住的牙关里渐渐漏出一串串微小的水泡。

她伸出手，推开渐渐阻挡在自己眼前的水草，这些并不是普通的水草，而且包含着剧毒，一旦顾念稍作停留，这些海菜就像是发疯似的缠绕上来，把顾念束缚住。

在弱水海中，顾念不能有一点的放松。

顾念的屏住呼吸走了半晌，才发现头顶的光环光照已经一点多的消失了。

没什么征兆的，顾念陷入黑暗当中。顾念其实不并不抗拒黑暗，反而黑暗中更让她放心下来，没有那种不是谁在某处偷窥自己。

魔性开始渐渐紊乱，顾念的体力大大下降。她屏住呼吸的发力，让他头开始渐渐发晕。身边的黑暗也不能更她感到安心。顾念释放了一些发力，身体却开始不受控制。

顾念手脚发软，她啊身体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自己，赶紧睡吧。

她说可以睡觉？

那声音真的清晰而温暖，坚定的发丝她说可以。

那声音都快令他分辨不出来了，他一直自诩的坚持里，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快睡吧。

……

你会永远停在这里，不生不灭。

你忘了外面的世界究竟有多凄惨。

顾念猛地睁开眼睛，这就是她真实的内心吗？既然是这样，她何必如此千里迢迢的来这里。

他猛地一蹬腿，又往下潜水而去。

继续往下，顾念甚至有种不用憋气的错觉。越来越寒冷的水温也变得察觉不到，只剩脑内的僧银变得回荡而绵绵不绝。

他看见了神界集结的马车，高头大马上都是星神恶煞的神族，那些人兼职的方向都是他的家乡。

“呵呵呵，顾念你来了这里又能怎样呢？你看你过的是什么生活，而我永远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我能轻易地就把你摧毁。”那时声音环绕钶在顾念的耳边。她看着眼前渐渐聚集起来的黑色，他确信，这就是她体内的一直困扰着她的魔性

如苦。

魔性的名字。

顾念陷入了铺天盖地的幻觉，她明明知道这是幻觉正在操纵自己，而密集的袭来却让自己无法分清究竟是哪里是现实，哪里是梦境。

那纠结绮丽的声音，让顾念的精神渐渐濒临崩溃。那些画面一遍遍反复循环，渐渐的变成清晰刻骨的人画面，在顾念眼前深深刻下痕迹。

“够了！停下！”他看见父亲到啊在他的脚边，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倏忽之间漆黑的弱水海深处，被一到白光冲破。

顾念抬手，手上还带着残存的光芒。一下子，黑海恢复灰暗，那声音也没有略。

顾念强的精神，第一次意识到，他对体内魔性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