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薛柯枚带着娟娟,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发现,这么长时间的企盼,现在真的离了婚,她的心情并不像原来想象的那么高兴。
在回家的路上,娟娟一句话也不说。
薛柯枚知道孩子心里舍不得赵田刚,就对她说道:
“娟娟,以后你要是想爸爸了,妈妈可以带你去见见爸爸。”
娟娟还是不说话。她忽然“哇”的一声,一下子哭了起来。
薛柯枚一看,赶紧把她抱住,她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又是几天过去了。
这天,刘春江从河西县水泥厂回来了之后,晚上,他来到了薛柯枚的家里。
娟娟看了刘春江一眼,又低下了头,埋头写着自己的作用。
刘春江从兜里掏出了一些钱,交给了薛柯枚,说道:
“这是你这个月的工资,我给你带回来了。”
薛柯枚一看,厚厚的一摞钱,她惊讶地说道:
“怎么……怎么会这么多的钱呀?”
刘春江笑着说道:
“咱们的宏业运输公司今天分红了。这些钱都是你的。就这还不算水泥厂承包的那一部分呢。”
薛柯枚看了看,脸上先是露出了喜色,过了一会儿,她又暗淡了一些,没有说话。
两人说了一会儿,刘春江看了看娟娟,便说自己还有一些别的事情,就起身准备要告辞了。
薛柯枚把刘春江送了出来。刘春江走了两步,停了下来,又拿出了一部分钱,对薛柯枚说道:
“这是赵田刚的工资,你把这个送给他母亲去吧。”
薛柯枚惊讶地看着刘春江,说道:
“他……他怎么还会有钱?”
刘春江笑了笑,对薛柯枚说道:
“一码归一码嘛。虽然赵田刚过去刺了我一刀,但是,他已经得到了法律的惩罚;但是,他在河西县水泥厂当临时工的那段日子,工作干得还是不错的,我不能因为他对我有过伤害,就剥夺他那份应得的那份劳动报酬,他的钱,你想办法转送给他。另外,他在宏业入的那些股份,以后每年的红利,我还会给他的。”
薛柯枚听了刘春江的这番话,心里被感动了。她说道:
“春江,你真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要是换做常人,虽说他的工资,不能随便剥夺,但是,那也不可能就这么容易给他的,而你却还要给她送去,你的这种品质,真的让我很感动,不过,我也正发愁,你说我现在已经和赵田刚离婚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在给娟娟的奶奶一些生活费,我……我想起她过去对娟娟也没少付出,心里也有些不忍,但是,一想起那天他把派出所的人找来,让咱们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显眼,我……我的心里就有些……”说到这里,薛柯枚也笑了。
“还是像以前那样,给她送去吧。你要是觉得不方便,那就给她寄去,或者是让娟娟给她送去,都行,你自己看吧。”
薛柯枚想了想,最后,她决定给娟娟的奶奶寄去。
晚上吃完了饭,薛柯枚就带着娟娟出了门,往赵母家里走去。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娟娟,这是要去奶奶家。
路上,娟娟走着走着看看方向有些不对,不禁奇怪地问:
“妈妈,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去呀?”
薛柯枚摸了摸娟娟的头,说道:
“去你奶奶家里。”
娟娟一听,惊讶地问道:
“怎么,你不是已经和爸爸离婚了?和奶奶也不来往了,你怎么还要去呀?”
“这是两回事儿,你爸爸在河西县水泥上上班的工资,还没有给他呢,我今天,就是给你奶奶送去。”
娟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说对大人的这些事情还是有些搞不懂,但是,她也明白,妈妈的这种做法,确实有些出乎她的意外。
当走进了赵母的院子里,薛柯枚望着这里熟悉的每一个角落,心情有些复杂,是啊,过去,自己作为赵田刚的儿媳妇经常到这里;现在,她已经和这一家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的心里也是上下忐忑的,不知道赵母会怎样对待她。
站在院子当中,她定了一下心神,走到了房屋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赵母出来一看,是薛柯枚和娟娟,她惊讶地瞪着两个眼睛,——显然,她没有想到会是她们两个。
“你……你来我们家干什么?”赵母满脸怒气,“……哦,是不是又想让我带娟娟呀?告诉你,趁早别找这个没趣……”
“妈,不是,我不是来让您带娟娟的……”虽然现在她们之间已经不是婆媳关系了,但是,薛柯枚还是称呼赵母为妈,这也让赵母心里有些触动,她的语气有了一些缓和,又接着问道:
“不让我带娟娟,那……那你这是来做什么?”
薛柯枚从兜里拿出了一摞钱,递给了赵母。
“这……这……这是什么钱?”赵母还以为是薛柯枚还是像以前那样,给她送生活费来了,一时没有心理准备,她用手推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顿了顿,说道,“你……你现在已经和田刚不是夫妻了,说实话,我……我不能要你这个钱……”
“妈,您还是拿着吧,这是赵田刚上个月的工资还有奖金,刘春江让我给您送过来,你拿着吧……”
“是这样……哦,要是他的工资,那……那我就先拿着了。……哦,你们进来坐吧。……来,娟娟,快进来坐……”赵母也被感动了,她连忙招呼着让薛柯枚母子进屋。
其实,这几天,虽然仅仅是几天的时间,赵母其实天天都在想着娟娟,过去,娟娟三天两头在她这里吃住,现在,自从她到派出所把他们二人告了以后,娟娟也不来了,这让她心里一下子感到非常的空虚,她天天都盼着孙女,有两次,一到娟娟快要放学的时候,她就不由得来到了学校的门口,等着接娟娟,等到了这里,才发现,娟娟现在已经不用她接了,这也让她感到很痛苦,她只能是偷偷躲在一个角落里,远远地望着娟娟,看着娟娟被薛柯枚接走,而她暗自落泪。
娟娟其实也很想奶奶,她被奶奶拉着手,走进了屋子。
薛柯枚也跟着走了进来。
“来,喝点儿水吧。”赵母以前,薛柯枚来了从来也没有给她倒过水,今天,破天荒地给她倒了一杯水,而且,她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糖,又给娟娟也倒了一杯。
“你……你喝点儿水吧。”赵母端着糖水,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是显得有些尴尬。
薛柯枚赶紧站立起来,双手把水杯接了过来。
“唉,薛柯枚,那天,我其实心里也是感到……感到有些憋的慌,才那么做……现在想想,其实也……”赵母的声音有些哽咽,说不下去了。
“妈,您别这么说,换做谁也是这么想的。我不怨恨您。”
赵母想了想,又说道:
“你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走不开,还是让娟娟来我这里吧,我……我一个人反正也是没什么事,再说,我……我也想这孩子,一下子离开我,……说实话,我也想她……”
薛柯枚点了点头,说道:
“其实,娟娟也很想您。”
薛柯枚在这里坐了一会儿,最后,便从赵母那里回来,而娟娟,赵母硬是要留她在奶奶家里住一晚上再走……
明天上午,河西宏业汽车运输股份有限公司股东会议就要召开了。
这天,赵晓燕领着几个人,又是忙着打扫打扫会议室,又是忙着布置会场,准备迎接从辽源赶来这里开会的吕志强等几位领导。
这时,王彪手里拿着一些材料进来了。刚一进门,赵晓燕就和他开起了玩笑:
“我说王大经理,这一回,你可要请客了,你现在是咱们厂,——不,我看在咱们河西县,那也可以称得上是大款了。不说本钱,就是仅分到受到红利,那就是三十多万呀……”
王彪的嘴巴笑的合也合不上,他哈哈笑着:
“请客算什么?等红利到手,我出路费,请大家到外面,好好玩两天……”
赵晓燕马上说道:
“你说话真的算数?”
“我王彪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王彪直着脖子,认真地说着……
两人正在说着,这时,刘春江和王雪飞也进来了。刘春江看了看会场,然后对赵晓燕说道:
“说实话,咱们运输公司能取得这么好的效益,这头一份功劳,确实应该算在王彪头上。这一年,他确实没少出力。”
赵晓燕点了点头。
“这样吧,为了庆祝庆祝,咱们这运输公司的全体股东,开完了会,好好找个地方玩上两天,怎么样?大家有没有意见?”
“那还不行,我头一个赞成。”赵晓燕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拍着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到了下午,吕志强坐着汽车来了,他是作为运输公司的第一大股东——辽源水泥集团的法人代表来的。
刘春江和王雪飞等人,早就估计着他们快要来了,所以,早早地在厂门口去迎接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