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停尸房,欧阳南风便追上了我,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但我故意走的很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欧阳南风显然没有遇到过像我这样不配合的“嫌疑人”,冷俏的脸上不由地出现一丝恼怒。
我却是平静的看着她说道:“青铜面具已经摘了下来,你该送我们回去了。”
欧阳南风瞪了我一眼说道:“送你们回去可以,但青铜面具作为和案情有关的重要物证必须得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才能还给你们。”
我笑了笑看着欧阳南风说道:“这玩意儿邪乎的很,我正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你要是喜欢就留下吧。”
欧阳南风见我丝毫不在乎这十万块钱买下来的东西,一张俏脸变得难看至极,这一次她对我这样油盐不进的人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走吧走吧。”欧阳南风不耐烦的挥挥手,像是驱赶苍蝇一般。
我也不生气,毕竟像她这样少年得志的冰山美女,自然对我们这样的泥腿子没什么好脾气。
我和王老黑转身要走,刚迈开脚步我又转回身子对欧阳南风说了一句话:“这青铜面具十分古怪,你千万记住不能让任何人从衙门里带走青铜面具,否则一定还会出事。”
欧阳南风见我话里有话皱着眉头就要问清楚,但我并不打算和她多做纠缠,转身和王老黑走出了衙门。
我丝毫不担心欧阳南风会扣住黄小妖不放,因为她很清楚我是个江湖人,最讲究的便是买卖双方的信任,当信任出现了危机,买卖出现了问题,那就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是她作为一个衙门里人最不愿看到的。
果然,一出门,便看到外面停了一辆警车,黄小妖正焦急的等待在边上,见我们出来自然是脸上一喜。
警车将我们送回老街,欧阳南风做事倒也妥帖,她还专门派人解释了我们是去给衙门提供线索,算是警民合作了。
等回到清梦斋,黄小妖便凑了上来一脸神秘的说道:“宋命,你昨天有没有做过什么怪梦?或者说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心里比谁都清楚黄小妖碰到了什么,但我却是摇着头说道:“什么事都没有,你想多了,是你昨天喝多了,胡思乱想才会做噩梦。”
没想到黄小妖那丫头贼精贼精的,只见她眉头一皱没好气的说道:“好你个宋命,现在也变得不老实了,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我做噩梦了?”
我强装着镇定随口扯道:“你不是问我有没有做噩梦嘛,你这么一说,不就是代表你做了噩梦?”
黄小妖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过好在她没有再纠缠下去,不然的话我该怎么和她说?说她昨天见鬼了?鬼就站在她的床边上对她龇牙咧嘴的笑?说那个鬼就是白天卖给她青铜面具的周大头?
我要是这样说出来,这丫头指定夜里吓的一个人睡不着觉了,万一让我夜里去给她守夜怎么办?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黄小妖这时自言自语的说话:“还真的是奇了怪了,昨天我看见门外有一个黑影敲门,结果你给我的那块古玉猛的射出一道白光打了出去,然后就安静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梦。”
我想都没想的就说道:“肯定是你做梦,别想那么多了。”
好说歹说,黄小妖总算是被我给忽悠回去。
一整天,我都守着清梦斋有些心绪不宁,总觉得要出事,好在直到夜里九点上床睡觉都一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因为心里有事,夜里睡的很浅,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叮叮的响个不停。
我抄起手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那时候电话诈骗比现在还要恐怖的多,我圈子又小,加上已经是大半夜,所以想都没想就把电话给摁断了。
结果还没等我放下手机,叮叮的手机铃声再次响了起来,我拿起一看,还是刚刚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被人扰了清梦,我当然有些不耐烦,接了电话就是一句:“谁啊?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结果对面那人一开口,我的脑子就嗡的一声响,紧接着整个人就清醒了过来。
因为电话那头的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救命。”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有些熟悉,我的头皮直发麻,心想这大半夜的该不会是谁他娘的在恶作剧吓唬老子吧?
但紧接着那个女人又说话了,她那边明显有些慌乱,她说:“他来了,他来找我了,救我。”
我这时也紧张了起来,这应该不是恶作剧,因为这时我已经听出了女人是谁,竟然是白天见过面的欧阳南风。
“谁?到底谁来找你了?”我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赶忙沉声问道。
欧阳南风这时已经被吓的有些语无伦次,她用惊恐的变了腔调的声音说道:“他进来了,他进来了,是面……”
欧阳南风的声音到了这里戛然而止,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手机那边重重的喘息声和什么东西砸落到地上的声音,我大声的问道:“没事吧,你没事吧?”
欧阳南风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声音有些尖锐的叫道:“我在鹿岛别墅114号,快来,”
说到这里欧阳南风那边突然没了声音,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两声提示音,我低头一看电话被挂断了。
欧阳南风那边铁定是出了事,这时来不及多想,我披了衣服就出了门,夜里的出租车很少,好在我运气不错,出门就拦了一辆。
L市的出租车师傅都很健谈,尤其是见我大半夜去鹿岛别墅更是对我产生了不少兴趣,因为这鹿岛别墅是一处有名的包养小三姘头的地方,而有些小三姘头自然不甘心伺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了的老头子,所以也会勾搭一些年轻的小伙子在别墅里幽会。
很显然,这位出租车师傅把我当成了那种小伙子,他连续给我搭了几次话我没理他,他这才消停了下来。
等到了地方,我甩下一张票子便跳下了车。
出租车师傅在后面嘀咕了一句差点没把我气的吐血,他说:“总归是年轻人,就这么耐不住性子,又是一个不眠的夜啊。”
确实是一个不眠的夜,不过却没有他想象的那种温柔乡,全都是危险与死亡的气息罢了。
我走了没几步,抬头一看,面前正是鹿岛别墅114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