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冬初问顾天成:“你打算什么时候去鸿江船厂订船?”
顾天成摩拳擦掌:“我明日和景文一起过去。把事情定下,便让景文按咱们的要求,修改造船部件的图纸。”
这是算计鸿江船厂的一个关键环节。
袁冬初很想见证,掌管船厂多年的商界强人卓远图,是怎样被顾天成算计进去的。
“我和你们一起去吧。”袁冬初强烈申请。
顾天成看了看她:“行吧,说不定关键时候你还能帮衬一二。”
“嗯嗯。”袁冬初连忙点头,至于能不能黑心帮衬, 她也说不好,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潘再水在一旁看着眼馋:“明日我也能抽出时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顾天成断然否决:“你就不要去了。谈事情的时候,一方的人太多,另一方就会提着小心,对咱们的计划不利。”
潘再水看了看袁冬初, 很无奈的承认, 和这位顶头上司相比, 他的确没什么优势。
第二天, 秦向儒小两口早早就来了。
等到他们谈起正事,周彩兰才失望的得知,袁冬初也要一起去鸿江船厂。
但订船是正经事,没办法,她只好决定去笔墨行转一圈。以主事人的身份,看看笔墨行这段时间的经营状况。
因为同行的都是自己人,袁冬初也没坐马车,带着婉儿、陈嬷嬷,和顾天成、秦向儒一起步行,前往鸿江船厂。
在门口一亮出身份,尤其秦向儒已经是鸿江船厂的常客,看门人一点儿不带见外的,当即就把他们请进一旁的待客厅,安排人跑去向卓远图禀报。
很快,就有一个管事亲自前来,领着他们前往卓远图做事的房间。
他们进门时,还和船厂掌事的何东平打了个照面。
何东平客气的请他们进去,他自己却是离开了。
顾天成几人进到房间, 先给卓远图行礼,婉儿和陈嬷嬷则规规矩矩站在一侧。
“都是熟人,不用多礼。来来,都坐。”卓远图很熟络地招呼。
几人就坐寒暄的时候,小厮端上茶来。
卓远图很随便的和他们聊着,先是问了问投递行和河运行的状况,接着便转入正题。
“三位都是诚运的重要人物,天成更是大当家。今日齐齐来到鸿江船厂,想来是有事情吧?”
这番话一说出来,袁冬初立即觉得,卓远图的戒心好像已经提起来了。
虽然有这种感觉,她面上却没带出来。只是用很正常的神色,看向顾天成,让大当家先说话。
顾天成也没一点儿心虚,很正经的说道:“我们手头有一万两银子,想在船厂订二十条船。”
“哦?这么大的手笔啊。”卓远图笑问道,“不知你们要订什么样的船?”
顾天成说到:“就是寻常的大型货船,不过在船舱和底舱方面有点特殊要求。”
秦向儒一个老实人,并不知道顾天成那么复杂的计划。听到商谈涉及到他,忙跟着点头,随时准备从专业角度提出诚运的要求。
卓远图看起来很认真的思量了片刻,这才开口:“有一万两银子啊……那就先订三艘船吧。”
“啊?三……三艘船?”顾天成三个人很是意外了一下,差点儿闪到。
有客人来船厂订船,船厂东家居然会在船只数量上打这么大的折扣?
从没听说过这种事好不?
“这个……为什么?”顾天成很困惑。
卓远图随意说道:“你付的定金再多,船厂也得一艘一艘往出造,不可能二十艘船一起交付。”
这哪能是理由?顾天成直接就质疑了:“鸿江在大河沿岸有那么多分厂,二十条船一起动工应该可以吧?”
卓远图面上带出了一丝笑意:“既然这样,那就先五艘吧。”
额……袁冬初直觉他们这生意谈的,好像有点跑偏了,哪家造船厂会往外推生意的?
卓远图看向袁冬初:“袁姑娘似乎有疑问?”
袁冬初本意是来看热闹,想看顾天成这生意是怎样谈下来,卓远图又会是怎样的不设防。
但现在,不设防什么的,她好像是一厢情愿了。
既然卓远图问到她,她也只能站在顾天成的角度回答:“我们有一万两银子,能付二十艘船的定金。若只定五艘船的话,银子就闲置了。
“大官人您也知道,诚运现在处于积累打拼期,不适合让银子闲置。”
卓远图正色说道:“既然这样,我做主了,先把别家的三艘大船交付你们。你们需要的特殊结构,现在就着手给你们改制,也不会增加改制费用。
“你们把船钱付了,剩余的银子,再定五艘船的定金便好。这样,你们既不压银子,当下便能有三条货船启用,更方便积累钱财。”
袁冬初眨了眨眼,面色平静,内心却有点想笑,快要忍不住的那种。
卓远图又看向顾天成:“天成,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顾天成也有点懵,人家大官人给出如此妥当的提议,他还能说什么?
难道说不好意思占其他客人的便宜?
他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一旁的秦向儒却是连连点头,觉得卓大官人对他们简直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