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章刚才就表示了不去,这时又怎会反悔?
而且她也的确没那个心情就是了。
当下“嗯啊”的应了几声,说自己没兴趣,但很愿意看其他人在湖面玩耍。
文玉章看起来很善解人意,让其他人自去玩耍,她自己则选了树荫下当中的一张桌子,在正位坐下。
其实,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她对湖中嬉戏还是很感兴趣的。
只不过,她和卓静兰的想法差不多,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再出个什么岔子,被人看了笑话。
最后,乘小舟玩耍的,都是年纪小些的女孩子,曾茹在其中都算得上年长稳重。
袁冬初和卓静兰被吴秀瑾从栈道上拉回来,选了另一张桌子坐下。
这张桌子原本有两个女子的,但见她们坐过来,两人立即不安起来,瞄一眼文玉章那边,在偷看两眼吴秀瑾,为难的不行。
文玉章那里,她们的身份排不上号,只有见面行礼的资格,根本到不了近前。然后就是吴秀瑾,虽然熟一些,但也有着身份上的差异。
两边谁也得罪不起。
思量再三,这俩姑娘依然很快起身,赔笑和吴秀瑾、卓静兰告罪,借口有事和邻桌闺蜜说,迅速躲开了。
袁冬初笑着对吴秀瑾说道:“瞧把两位小姐吓的,我能和过街老鼠有的一比了?”
吴秀瑾对袁冬初好奇着呢,之前就听说过,今日再见她大展身手,那份好奇中便带了些钦佩。
听到袁冬初的话,她表示的颇为不屑,“哪有你这样的过街老鼠?只那不多的三段文字,庆州闺秀中,一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她又把声音往低压了压,“给你说个实在话,咱们这里,别说谁谁有诗名、有文采,亦或是琴棋书画什么的,其实依仗的还是各自的家世。
“她们写的那些,都是模仿其他读书人的文章诗句。唯有你写的,我们都不曾见过,你这才是真本事。”
袁冬初狠狠的汗了一把,人家那是模仿他人的诗文,她这差不多是原封不动的抄袭……压力真大啊!
果断转开话题,说道:“权贵圈子里的交往,看各自的家世境遇,也算情理之中。”
要不,已经讲了百十年的平/等公/正,现代哪里又来的“富二代”、“官/二代”的说法。
她转而问卓静兰,“我怎样无所谓,反正也不会再庆州久居。你就不一样了,以后就是庆州人,你好歹得和她们有点面子情,不能被人孤立起来。”
卓静兰的反应很平淡,“那也没办法,难道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文玉章服软?
“鸿江船厂和卓家的脸面就不重要吗?再者,我日后那么多事情要学要做,哪有时间消磨在这种场合。”
吴秀瑾跟着点头,同样不屑,低声说道:“是呢,别的我是不知道,但今日出门之前,我母亲叮嘱了,对文家小姐恭谨有礼即可,不用太过攀附。”
一边说话,一边给袁冬初递眼神:知道了吧?就是适当给文家小姐个面子,让她的虚荣心得到满足就行了。
所以,文家的家世势力也就那样。
“哦。”袁冬初恍然的样子,表示长见识了。
吴秀瑾觉得事情说透,便八卦起来,示意一下文玉章等人的方向,问袁冬初:“袁姑娘看到吗?她们一定在讨论以荷花为题写诗作赋呢,你想好写什么了吗?”
袁冬初表示为难,问道:“我一个苦出身,干脆坦白没学过,不参与行不行?”
“不好吧?”吴秀瑾大为失望,“好像咱们怕了谁似的。”
卓静兰对她这准小姑子颇为无奈,“什么叫怕了谁?这叫息事宁人。”
其实袁冬初刚才说的话很对,只要顾天成和袁冬初日后的身份足够高,谁会那么不开眼,专门念叨人家早年糗事。
不参与就不参与,怕什么?
可她家小姑子这架势,分明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好吧好吧。”吴秀瑾倒也懂得尊重未来嫂子,并不坚持,却是和她另两个闺蜜凑一起,猜测起刘明玉在出什么坏主意。
另一张桌旁,刘明玉正想着法子讨好文玉章,想尽办法的要帮文玉章找回场子。
舞文弄墨自然是不敢了,虽然她们认定袁冬初刚才是瞎猫碰了死耗子,给她正好抄袭了不知什么人的文墨(其实,一不小心就被刘明玉真相了。)。
但是,让她们再和袁冬初比试一下,却是谁也没那个胆子。
万一呢?万一再来一次碰巧,岂不是坐实了袁冬初是个才女的事实?
袁冬初才不才女的,和她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文三小姐因此而更生气,这可怎么办?
文三小姐说不定事后会迁怒她们。那样,她们不但没讨好了文家,回了自家府上,还得挨罚。
所以,大家一定要在旁的方面做文章,比拼些袁冬初不会的才艺。
一阵窃窃私语之后,杜瑞华就一脸欣然的把她家丫鬟仆妇指挥的团团转。
袁冬初在旁,脸上看不出什么,但看到杜家下人拿上来的东西,心里升起“不出所料”的念头。。
杜家几个俏丽的丫头,依次捧上一架九尾琴、洞箫、陶埙等,又在另一张台案上放置若干笔墨丹青。
除去这些,居然还拿上来针线、绣绷等若干事物。
她问卓静兰:“她们这是要做什么?才艺大比拼吗?”
卓静兰早就习惯了袁冬初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儿,第一次听到“才艺大比拼”,一点儿不惊讶,只是微皱了眉头,“嗯”了一声。
心里却对文玉章颇为不屑。
仗着有个进宫服侍皇帝的姑姑,文玉章今日一直摆着高人一等的姿态,但做出来的事却一点儿不大气。
武全县的事,本就是文家族人不对,而且那事儿还是文家旁支做的。
若为了文家声誉,文家家主更应该借此机会,严格管教族人,以德立身。
可现在,为了这么点小事,文氏嫡出的小姐对袁冬初不依不饶,哪里有点大家族的气度?
庆州很多人都知道,庆州境内的投递事物,是她卓静兰主管。有怨气冲着她来啊,抓着人家冬初干什么?
就因为人家没有家族势力庇护吗?
可耻!
可耻是可耻,但文玉章也考虑的周到,从头至尾不提武全县的事,也不找她卓静兰这个正主,就是以寻常贵女们的日常消遣来为难冬初。
人家冬初贫寒出身,能和她们这些自小无所事事、只管习字学画的人比吗?
她这里眉尖紧蹙,吴秀瑾却对袁冬初随意出口的言辞表示惊讶。
她两眼冒光,一连声的附和:“对对对,就是才艺大比拼。袁姑娘你真是急智啊,用这个词形容这件事,简直太贴切了。”
“很贴切吗?”袁冬初笑道,上辈子很大众的一个词,本就是用来形容这种事情,若是不贴切,广大观众朋友们也不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