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心坐着道，“姑娘是觉得老身在为难姑娘，所以不愿学，没了耐性？”

阿余低着头不吭声，半天才堆起一个假笑道，“没有，姑姑。”

“姑娘不必说违心话，这些规矩繁多，枯燥无味，姑娘不愿学老身能理解。可这是姑娘该学的，姑娘气恼宫里人笑话姑娘不懂规矩，这不懂就该学，就该多问多听多看，而不是一味的发脾气。

皇后娘娘三岁有余学规矩有不对的地方也是被要打手心，罚抄的。姑娘是没体会过手板心被打得跟馒头似的仍旧在夜里跪着抄写女德，女戒的。

可这宫里的皇后，娘娘，贵人哪个没有挨过？姑娘总说别人排挤你，看不起你，可知你自己便轻贱了你自己。你若自己看不清自己，别人自会轻怠你。”

阿余低着头，眼眶却红了，她就是委屈，就是恼，恼别人笑话她，恼为什么明幽就不用这样。她听说，明幽在宫里一向都是没规矩的，陛下事事宠着她，事事让着她，也不见她有什么规矩。

还有那明玉，一个不得宠的庶女，连娘都没有，从前不过是个妾侍和通房丫头没什么两样。现如今仗着自己怀孕了，身价不一样了，连她也来奚落自己不懂规矩。

翡心看着她这可怜样，吩咐跟着自己的宫女道，“福满，你示范一遍给姑娘看看。”

福满点点头，从沏茶到端茶，举止轻柔有礼，行云流水，一丝不差的，每一个动作都规矩有礼。

“这宫里哪个宫的宫女们做的比她还差的，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这宫里生存本就不易，处处小心。连个端茶递水都出错，还指望能做什么事？小事出错，便会事事出错，引得主子烦心，主子自然不会高看于你。”

翡心是出了名的耐心好，可性子也严厉，半天下来，阿余手掌心都肿了。瞧见翡心起身，阿余不觉得的松了口气，终于熬过了一天。也不知道哪些大家小姐，天天弄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

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他们倒好，整日攀比这些来为难自己？

“姑娘，今日晚了，请姑娘用了晚饭早些休息，明儿一早老身会准时到。”翡心是宫里的人精，自然擅长察言观色，早就看出了阿余心底的期盼，故意泼了这么一瓢凉水。

看着阿余呆滞在茶桌前，翡心携着两个宫女去了。

回到宫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翡心先让宫女下去吃饭了，自己则是急匆匆的回去长乐宫回禀了。

“参见陛下！”凤顷浅用了晚膳在小书房里看书，瞧见是翡心，抬眸，“起身，这该敲打的可敲打了？”

“陛下放心，这明夫人是将军夫人，又是皇后的亲生嫡母，自然是不会含糊的。这阿余姑娘脑子笨心思却不是个通透的，虽说了可能不能领悟还要看她造化了。”翡心躬身。

凤顷浅让翡心去可不是教导她什么规矩的，而是让她明白最大的规矩就是尊上敬上，不要痴心妄想，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若不是顾着阿幽和明夫人的面子，这种女人他岂能容忍她左一次右一次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