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姨娘叹了一声气，“你千方百计想进这相府你就应该知道，以后日子不会有这么好过。既然你是自己选的路，你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她们也太不将人看了，庶女就该死吗？谁不愿意做个大家小姐，世家夫人来着，我被卖身青楼也不是我所愿的。”五姨娘说着越发委屈。

五姨娘就站着等她哭了好一会，等她缓过来一些了，才道，“好些了吗？怨气是不是散了，哭散了就回去看孩子。”

在月色里突然道，“你若不打起精神来，你就会如从前的四姨娘一样，女儿跟着她死在了同一日。不过也好，这也算解脱了，可以在黄泉作伴。”

“从前的四姨娘？”六姨娘听她这么说，来了兴趣，也没精神哭了。这她从前是听过些，可都是耳边话，这府里向来都不敢轻易说这些事的。

五姨娘拉着她到僻静，才道，“那四姨娘也与你一般，出身青楼，可前身的家世可比你好多了。

年轻时貌美异人，她可是没有孕就被明贺接了回来做了四姨娘了。可后来被大夫人打压，人没了不算，她那女儿听说暗害皇后，被关进冷宫。最巧的是，两日都在同一日死了......”

这话听得六姨娘脊背发凉，听说死姨娘死的时候，连口棺材都没有，是被扔出去的。

是宫里知道容妃死了，这才恩准她和四姨娘团聚，这尸身才被捡回来，随意找个地界掩埋了，前后不过几两银子。

她女儿还小，也没四姨娘的貌美，若她成下一个四姨娘，恐怕下场比四姨娘凄惨多了。

夜里她反复做梦，梦见自己被打死了，大夫人让人裹了一身草席扔去乱葬岗了，自己的女儿则是被卖去青楼。

女儿的哭声在夜里绕了她一夜，一直在哭着喊着救命，醒来一身冷汗。

明月吃了早饭便准备回去了，众人又在门外送别，五姨娘和六姨娘带着孩子站在最末端。明月瞥见明耀过去摸了摸他的头，“这是二弟和四妹。”

“快叫人。”明贺笑道，将明耀抱起来道。

“给娘娘请安。”明瑶小声的开口，抓着她娘的衣袖。

明耀也短短的叫了一句，“娘娘。”

明月眼里闪过一丝得意，算这两个小东西有分寸，她是嫡女，可不是他们什么姐姐。明贺倒是道，“她是你们长姐，你们该叫长姐。”

五姨娘出声，“娘娘是皇妃，按理叫娘娘也是没错的。”

明月笑笑上了马车，所有人又跪地道，“恭送娘娘。”

素叶吩咐车夫，“走吧。”马车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五姨娘和六姨娘同时松了一口气......

明幽坐在内殿里，见如意低着头过来，躬身道，“殿下，奴婢有事，想请几天探亲假。”

抬头起来，瞧见她眉眼间似乎有气有怒，“如意，你这是怎么了？”

如意摇摇头，“奴婢只是想起，多少年来，都未好好的去给已故的人上株香了，所以想回乡瞧瞧。”

这么说，也没什么错，明幽只得应了，道，“路上注意些，去库存里取三百两银子带着去，记得换些零碎的，分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