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香凝，明玉立刻下去了，看着人群散去，一路追着过去，“夫人！”

李香凝转身，瞧见她，微微点了点头，“王妃怎么回来了？”数年前，三王府的人都随着三王爷一起迁去了田安州，无召不得回。

明玉道，“夫人可有时间，到楼上叙叙。”

李香凝犹豫了下，最终是点头同意了。

她本不想与明家人多有牵扯的，可明玉早些年一直待她不错，她也拒绝不了。

上了楼，给她沏了茶，才问，“昨日到京里，事情我都听说了。”

“对不起，明玉，可这仇我须得报了。”李香凝诚恳的道了一句歉，明家垮了，许是她心里不好过，毕竟那是她的亲人，她的家。

明玉摇头，“你又不曾伤害过我，何必要说对不起。”明玉记着她的好，明家的人不管是正夫人还是姨娘都看不起她，因为她没有娘，虽说明贺是他亲生的父亲，可这些年他也着实没感受过什么父爱亲情。

看着她，明玉倒是想起了曾经，“我没有娘，也不知我娘是何模样？但我瞧见你对明耀对明瑶，总觉得如果我娘在，她也一定是这般温柔耐心。

我是跟着大夫人身边长大的，大夫人凶悍狠毒，心机极深沉，从不会为我考虑什么，向来都是利用。我小时候不懂事，总以为她当着我爹面说两句好，便是真好了。连带着我长姐也是欺负我，什么事都撺掇着让我干了，她倒是得了一身的好名声。

我性子粗蠢，到她们作践我，让我做了三王爷的通房我才知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明明可以给我寻门好亲手，有面子的，可大夫人就是见不得我好，送给三王爷做通房，我倒是成了整个皇城的笑话。”

说着眼里竟然有了几分委屈和伤感，她最不能释怀的是她爹，别人就算了，可他爹根本将她当做了一颗棋子有哪个好人家的会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做通房，连妾的名头都没有，比奴婢还下贱三分。

李香凝不知说些什么，只好端了茶给她，安慰，“这不都过去了？”

明玉摇头，“恐怕是过不去了，我与三王爷本就没什么情谊，府里的人连着三王爷都瞧不起我，虽是生了女儿，让我的女儿也跟着我受冷落。

每每这时候，我总是会无比的恨，恨他们，恨我自己。若我是寻常百姓人家的姑娘，有爹有娘，虽是生活清贫些，可嫁个老实本分的普通人，我的女儿过的也该是不受气，最普通的生活。”

说着眼泪坠了下来，从帘子后面钻出一个小丫头来，穿红戴绿的，手里拿着糖果，跑着过来她面前，奶声奶气的，“娘亲你怎么哭了？”

努力想伸手给她擦眼泪的，可个子矮小，却碰不到。

明玉努力的挤出一个微笑来，“没有啊，是这皇城的风太大，迷了娘亲的眼睛。”小姑娘也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东西，听见说没有，立刻开心起来，“楼下的叔叔给我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