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选择，怎么会选择你爹那种泼皮破落户？”将纸钱烧了，又将衣服烧了，这才道，“娘叫你阿余，不只是因为你来的多余，也希望你既然来了，便能让家里年年有余。你这一辈子过的都是穷苦日子，多给你烧些纸钱，给你烧两件喜欢的衣服。下辈子投胎啊，去个好人家。”

令夫人说着说着，竟自己哭了。她有些迷惘，觉得是阿余自己贪心害了自己，可又觉得是自己带着阿余来的，更是因为皇后没救阿余，从一开始便不愿拿出那劳什子圣旨来。她不能把帐算在自己身上，那便只有算在皇后身上了。

令夫人伤心，后病了一个半月，病情一直反复，拖了许久，才有了转机。

如意在家了一段时间，觉得甚是无聊，便请旨入宫，白天陪着明幽，晚上回去，倒也不耽误。

盛夏已然过了大半，明幽却依旧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美名其曰，“春困夏乏秋无力冬眠。”

寒欢给她盛了酸梅汤，嘀咕，“奴婢看这就是借口，殿下你一年四季就没有不困的时候。这天下数以万计的人，也不见有你这样的。”

“不想领月例了，敢和你主子这么说话？”明幽理亏，只好出声威胁道。

两人正在嬉笑怒骂时，就听得宫女躬身在门口道，“殿下，夫人想请您明日去陪着她烧香呢。”

明幽点点头，“好，知道了。夫人的病是有起色了？”

“是，听说这两日已经能下床走动，正常吃饭了。”小宫女小声回答道。

第二日一早，明幽早早的便出宫了，一路上心情都有些复杂，去了也是闷闷不乐的。令夫人见了她，脸上带着殷切的笑意，“可吃早饭？”

明幽懒散的点了点头，一直盯着她看，两人吃了一盏茶，等丫鬟去找马车来。明幽许久才开口道，“娘，你今日头还疼不，可想起什么来？”

令夫人本能的一楞，随后勉强笑道，“不疼了，只是从前的事情还是毫无印象。前些日子跟随张夫人出去，她倒是劝我宽心，说前尘往事，如过往云烟。忘记了更好，省的徒增些烦恼出来。”

明幽点点头，“张夫人说得有理，只是爹爹书信说，最近要回来了，爹娘一回来，便是可以团聚了，咱们一家人算是和和美美的。”令夫人点头，“那自然是好。”

明幽还想说几句话时，却被进来的婢女打断了，“夫人，马车雇来了。”

令夫人点点头，拉了拉素净的衣裙，道，“那我们走吧。”

明幽点点头跟着出去了，一路上，两人都在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令夫人有些伤感，“这几日，我倒是常梦见阿余。所以想去护国寺给她上香，求个菩萨保佑，自己也能心安。”

“娘是觉得自己没救到她愧疚，还是女儿没救到她愧疚？”明幽问。

不知道是不想听令夫人的回答，还是她想急着解释，“我想过救她，可不是不计成本，不计后果的。娘应该清楚，那道空白的圣旨若是落在凤九辛手里，会惹出多大的乱子来。不要是说她，若是我落在凤九辛手里，我也不会交出去的。爹藏了这么多年，藏的小心谨慎的，便是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