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
“诶,你小声点,这可是机密,泄露出去,你我都得玩完。”
尚之信一直忍着自己想要冲出去把这两个说他坏话的太监给掐死的冲动,听到了这里,果然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他想起今儿个那卢家姑娘和那诚玉格格格的嘲笑,原来不是无迹可寻,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这个案子皇上也很重视,你想想,上次在科尔沁的时候,就有一次那么大的一场刺杀,皇上就很是痛恨这种行为。这次那副侍郎也不知是何原因硬要刺杀那墙头草,没有动机啊。明明最近都有一个人自称刺客良心发现了投案自首,那墙头草也并不放过副侍郎,明眼人一看,这两个人就是有仇的。”
“我还是没明白,你在讲讲?”
“你怎的这般笨?既然皇上觉得两个人像是有仇,就肯定会彻查下去,这两个人在广东肯定有什么事,我感觉有大事发生。”
“这和细作有什么关系?”
“我跟你讲了你可别告诉别人?”
“哎呀,我你还不放心吗,我最是嘴严的了。”
那小太监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又开口道:“我听我表哥说,那墙头草其实很早以前就有心叛乱,还有老平南王,蓄谋已久。”
“这次投降不过是为了来打探了解京中形势,好里应外合,副侍郎是看穿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才会被他强压,受这牢狱之灾,要不然,他怎么咬死不放呢?定有蹊跷,平南王尚之孝已经在来京中的路上了,听说他性格和善,且正直,肯定会揭露真相的。”
尚之孝那个书呆子,居然被他们这些无知之人说的这般贤仁,胆小怕事到了他们嘴里竟也成了和善,若真的是个和善的,又怎么会挑拨得他和父亲的关系那般紧张,还顺势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王位?他根本就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尚之信觉得刚刚舒展下去的酒这次又翻涌了上来,吐了出来。
那边暗处两个小太监听到呕吐声吓得连忙走了,也来不及看到底是谁偷听了他们说话。
得赶紧派人阻拦尚之孝进京进宫,他们水火不容,有这么个机会,他定不会轻易放过。
若这个皇帝真的发现当年他和父亲的勾结郑经,不免会大作文章,说他就是作乱之首,肯定会下像对待吴三桂一样的政策。
卢蕊,想不到你倒是有手段,竟然指使格格表妹来替你在皇帝面前吹耳旁风。
“众位爱卿,今日乃良宵佳节,有美好团圆之意,近日,前方又传来捷报,苏恪带领大军已经收复了许多城池,逼退叛军。”
玄烨声音高亢,底下群臣也反应激烈。
“恭贺皇上,贺喜皇上,上天真是庇佑我大清朝,又有苏将军在前保家卫国,不日定可拿下那等叛贼。”
他慢慢踱到宴会地方,就听得这一番高亢对话。
就这么放过卢腾龙吗?怎么可能!可是他再死咬他不放肯定不行了,只能承认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肖谕才是刺客。对了,还有卢杨祖,虽然不晓得他和卢腾龙有什么仇怨,但现在还能指证的人就只有他老了。
白穗湘近日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怀了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即将满六个月,可是肚子却并不怎么显,很有一番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倒也是吃了,可也都吐了,真正下了肚子却没有多少。能害喜到这个时候的人都很少,她晓得是因为自己心情的原因,也努力的想要开心点,可一想到龙哥哥的事,她就不能无动于衷,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她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一碗汤圆,那是叔父让人送来的,今日是元宵佳节,却不能一家团圆,她有些悲戚。
叔父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现在已经不让她轻易踏出房门一步,理由是要静养,这是为着孩子好。
她虽然觉得事实不完全是这样,却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只好想着是叔父认为这乃卢家未来命脉,不能有所闪失。
“姑娘?”袭香进来,打断了她的忧思。
“怎么了?”穗湘看着她神神秘秘的
“格格说,今天元宵佳节,要接你去府中团圆。”
“诚玉格格?这不太好吧?她们一家团圆,我去凑什么热闹?何况还有叔父,我走了,他难道一个人过节吗?格格现在也肯定去了宫中,是格格的丫头过来跟你说的么?你去回她,谢谢格格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样万万不可。”
“我的傻姑娘,你瞧老爷把你关在房里的样子,今天过节也没说要放你出去一块吃个团圆饭,格格这是想着姑爷。。。”袭香住了嘴,停了一停,又开口说道。
“这府里险象环生,以后肯定有大事发生,格格这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害来的呀。”
“会有什么事?”白穗湘听得一惊,她现在一惊如惊弓之鸟。
“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但格格的丫头是这般说的,那就快走吧,格格总不会害我们的。”
她想了想,有些游移不定,她已经被关了许久,不太清楚外面的局势,任何人都不能轻易相信,卢蕊又不在,她要是在,还能帮着她一些。
“那你又怎么这么相信格格就不会别有用心呢?”
“姑娘,格格可以别有用心什么?”
“那叔父呢?他又有什么可以用心?”
“姑娘难道忘了上次姑爷和他吵架时的事了吗?即便你不相信格格,你也该相信纳兰少夫人,她定不会害你。她与格格往来密切,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白穗湘没说话,她现在很乱,脑袋就如同那浆糊,也像是那融的不行的汤圆。顾诚那般可爱善良的女子,又帮了蕊儿许多,她们实力地位又悬殊,的确没什么想头。
罢了,她实在被关的闷了,出去走走也好。便让人简单收拾点东西,准便带点过节礼物,虽然袭香想说不用,最后还是没开口。
穗湘刚吩咐完,又停下了,她在思考要不要去知会叔父一声,不说,会显得不尊重他,再回来也不好解释。说了,只怕走不了,也不知道他吃不吃格格身份这一套。
”胭脂姐姐说了,她已经跟老爷说过了,老爷已经批准了,姑娘就放心的走吧,不过为了影响,姑娘得从后门走。“
袭香这话说完,就实在懊恼,怎得早没想起这番说辞,还要跟姑娘在这儿说半天,姑娘的性子也太优柔寡断了。这老爷她可不信,那次一个长相俊朗的少年威胁老爷的场景,还有老爷后来发号施令时的狰狞表情,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万分可怕。虽然只有一秒,却记忆犹新。
白穗湘倒是理解从后门走得意思,也不再多问了,挺着一个大肚子,慢慢行进在夜色里,知香领着包袱,袭香搀扶着她。
后门果然停着一辆马车,颜色灰暗,看着并不打眼,她心中慢慢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往后退去,可是袭香却紧紧钳住她的手臂,她刚想叫‘救命’,就见着眼前的人一巴掌下来,然后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昏了过去。